第90章我想让你看一出好戏
魏九歌的胸口蓦地一紧,瞬间顿住了脚步。“韩若……”最后一个“水”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被一个壮汉用一块湿湿的布料迅速捂住了口鼻,意识失去之前,他隐约看到了壮汉的脸。不是别人,正是袁桥,曾经韩小念身边的那个光头。直到第二天中午,庄静见魏九歌迟迟没有出现在医院,这才给他打电话。谁知,电话是关机状态。这就不符合魏九歌的风格了,贺镇南夫妇一下慌了神。贺镇南给孟星河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孟星河闻言,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开车飞一样地来到魏九歌的住处,可门铃按了许久,里面除了传来几声二郎神的嚎叫,再也没有其他了。“孟老爷,砸门吧!”穆辰催促道。“你离远点。”孟星河将穆辰扯到自己身后,随即抬起大长腿把门给踹开了。二郎神冲他们“嗷嗷”直叫,穆辰看了一眼,二郎神的碗里空空如也,他拧着眉头给狗子倒满一碗狗粮。孟星河一楼、二楼转了一圈,确认魏九歌昨夜并没有回家。“走吧。”孟星河脸色冷峻,说完就抬腿往外走。“去哪儿啊!”“咖啡店,调监控。”孟星河说。“那……那这狗怎么办啊?!没人遛它,它估计要憋坏了,等下把家里拉得到处都是……”穆辰看着二郎神眼巴巴想要跟出去的模样,一阵揪心。孟星河顿了顿,说:“给秦云皓发消息,让他先照顾狗。”“好嘞!”穆辰眼睛一亮,掏出手机就把这事儿给办了。随后两人去咖啡店,调到了当晚的视频监控。可是,魏九歌刚拐进小巷子,监控画面突然就一片黑了。不是说小巷子里面没安装摄像头,而是有人故意把里面的摄像头给挡住了。“艹。”孟星河难得口吐芬芳,额角不觉间急得冒出一层薄汗,“跟我走。”穆辰麻溜地紧跟其后,两人来到了出事的小巷子里。果然,一眼就看到了墙角摄像头上挂着一件黑夹克。孟星河掏出一副一次性手套,将黑夹克从墙上取了下来,看着黑夹克后边还挂着吊牌,一看就是新买的。他的脸色一下就黑了,低低吐出几个字:“报警吧。”穆辰一张小脸面如土色,眼眶中隐隐泛着泪花:“我草他大爷!”就在这时,孟星河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是大飞,他的得力下属。“喂,什么事?”大飞的声音听着有些慌乱:“孟老爷,不好了!今早小弟们一看,韩若水不见了。”“你……你说什么?!”孟星河的心脏一紧,“……果然是装的。”“给我查,查不到线索不要联系我!”孟星河一向沉稳的语气不禁带上了愠怒。“好……好的!”大飞被孟星河一吼,吓得哆哆嗦嗦地挂掉了电话。自从那次皇宴会所之后,韩若水就出现了精神问题,后来一直住在精神病院。当时,贺澜不放心,就让孟星河派人在医院附近日夜监视着他。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韩若水一直本本分分地当他的精神病人,就在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竟然趁机溜走了。那魏九歌的失踪肯定跟韩若水脱不了干系。“孟老爷,你说……九歌不会有事儿吧?”穆辰巴巴地看了他一眼。孟星河杀气腾腾的眼神在看向穆辰的时候,瞬间软成了一滩春水,他揉了揉穆辰的脑袋:“他不会有事的。”贺澜前脚刚下飞机,还不等他坐上接机的汽车,后脚手机就响了。孟星河简洁明了地将这件事汇报给他,语调机械得就像在背书。贺澜闻言,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原地,他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四肢百骸皆是森冷。贺澜站在机场中央,看着眼前行色匆匆的人影,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他的心脏就像被人拿枪抵着一样,稍有不慎仿佛就会血浆四射。他的手机响了,是美国子公司这边的电话,贺澜没接。过了几秒,他的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的国内电话,贺澜飞快地接起,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颤:“喂?”“贺澜!灵儿要是出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是秦云皓。他早就把秦云皓的手机号给删掉了,一时间竟忘了秦云皓那万年未变的手机号后四位:0216。这是魏九歌身份证上的阳历生日,只不过魏九歌从来只过农历生日,也并没有在意过秦云皓的这个手机号码,倒是贺澜一直愤愤地怀恨在心。不等秦云皓再说半个字,他就飞快地挂掉了电话。贺澜苦笑一声,不用你饶不了我,我自己也不会饶过自己。贺澜的屁股还没坐热,立刻订了回国的机票,任由美国子公司那边乱成了一锅粥。他不管了,去他妈的。皇宴会所的顶层是26楼,最上面其实还有个巨大的天台。天台上面空荡荡,漫天阴云惨淡,阵阵阴风袭来,仿佛下一秒那黑压压的乌云就要砸下来。韩若水坐在一把连椅上,交叉着二郎腿,慢条斯理地吞云吐雾,烟圈很快就随风消散了。“少爷,这里冷。披件外套吧。”袁桥说着给韩若水披上了一件风衣。韩若水扯了扯衣领,双眼微眯,睥睨着楼下万物,轻笑一声:“你看,坐在这里,下面的人啊,车啊,都像蚂蚁一样,谁也没有比谁更高贵。”袁桥站在他身旁,“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袁桥,你后悔吗?”韩若水突然问。袁桥缓缓抬起头,看着韩若水日渐瘦弱的背影,眼神愈发坚毅:“不后悔。袁桥这条命是少爷给的,少爷一句话,袁桥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韩若水初中那年救了袁桥,袁桥比他大三岁,武校出身,有一次得罪了武校里的几个混混,放学之后,他被几人围堵。可那几个混混,加起来也没打过人高马大的袁桥,最后他们被袁桥打得四散而逃。可其中有个小子,实在太弱,想要逃跑的时候,崴到了脚,袁桥那会儿打人打得红了眼,搬起砖头砸了他的脑袋,手下力道没收住,将那小子活活打死了。这个场景正好被放学回家的韩若水碰到,他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画面,想要逃跑的时候,却发现那个高大的凶手朝他哽咽求救:“救救我……他是校长的儿子,我……我好像把他打死了。”韩若水紧张地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又……又为什么要打他?”“我叫李乔,是……是他们先打我,他们欺负我没有爸妈,我没有家人,他们说打死也没人管……我害怕,一害怕手就没收住力道……”韩若水心中莫名一阵难受,还不等说什么,就听到了一阵警车的声音。“跟我来!”韩若水来不及多想,一把拉起袁桥就往韩家的地下室跑去。后来,他混进了韩家的保镖队伍,他虽然人高马大,可年纪并不大。韩若水为了保住他,还托人给他改了名字和年纪。韩若水也说不上为什么当时一定要救他,可就是救下了。自那之后,袁桥就对他忠心不二,哪怕在他“死去”的那十年,也仍然没有变过,比起血脉相连的韩家人,韩若水更信任袁桥。韩若水的嘴角扯出一抹浅笑,弹了弹手中的烟灰:“他怎么样了?”袁桥转身看了一眼浑身被绳子束缚的魏九歌,冷道:“还在昏睡,死不了。”韩若水站起身,掐灭了手中的烟蒂,然后缓缓走到魏九歌的身边。魏九歌的身下铺了一条羊绒毯子,他穿得衣着单薄,天台上风很大,冻得脸上毫无血色,嘴唇也有点发青。韩若水居高临下地看着魏九歌,两条眉毛不禁蹙了起来,他弯下腰将自己身上的风衣取下,然后轻轻盖在了魏九歌的身上。韩若水的指尖流连忘返地沿着他的面部轮廓描摹着,眼神带着病态般的柔情与不甘。魏九歌的药效也差不多过去了,长睫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眸。“你醒了。”韩若水朝他轻轻一笑。魏九歌的嗓子有些发紧,浑身无力,稍微一动他的身体就传来一阵阵酸痛。魏九歌环顾了一圈,拧眉看着韩若水:“……若水,别做傻事。”“呵呵,傻事?”韩若水突然冷笑一声,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攥起拳头狠狠抵在自己的左侧胸口,“可我这个地方都是恨啊,全是恨!你让我怎么去排解呢?还是说你能答应跟我在一起?”魏九歌的心脏传来一阵钝痛,他看着韩若水那双猩红的眼眸,久久不作声。韩若水站起身突然仰天大笑:“看看,看看把你吓得!我就开个玩笑,我知道你就算死也不屑跟我这种人在一起。所以,我也没指望你会答应我。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让自己心里舒服一些,你们,谁也不行!”韩若水眼神中的疯狂令人毛骨悚然,魏九歌余光不经意间瞄见他的脚边躺着一个木质的黑色盒子:“你想做什么?”“我想……嘘,别急。”韩若水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随即大笑起来,“我想让你看一出好戏,哈哈哈……”韩若水病态的笑声就像地狱里传来的铜铃声,让人遍体生寒。来啦~贺澜还有三秒到达战场!然后被KO,hhh…鸡冻!滚去码字啦,明天见,蟹蟹小天使的留言和投票,笔芯?('`)
第91章债
贺澜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他坐在飞机上的时候,脑子急得嗡嗡作响。他恨自己坐的不是火箭,飞机实在太慢了。魏九歌依旧下落不明,贺澜紧闭着双眼,强迫自己镇静下来。韩若水那个疯子能把他藏到哪里?贺澜把能想到的地方在脑子里挨个过滤了一遍。贺澜静下心来之后,脑子也清醒了不少,他看着机窗外如同蓝宝石般的天空和不远处耀眼灼目的太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良久,贺澜猛地睁开了双眼,一双眼睛幽幽泛着深不可测的光。韩若水这次的目的未必是魏九歌,如果他的目的不是魏九歌,而是自己,那魏九歌现在就一定是安全的。从小一起长大,关键时刻还是多少有点好处的。贺澜了解韩若水,虽然看上去人畜无害,清爽干净,实则闷声记仇,是个比他还要偏执的疯子。飞机落地的时候,贺澜仿佛经历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一次飞行。贺澜刚一出来就看到了孟星河和穆辰在等他,孟星河面无表情地朝他挥了挥手,贺澜神色匆匆地走过去:“有什么进展?”贺澜一说话才发现自己嗓子有些嘶哑,这才想起来,他已经快一天没有喝水了。“贺总,给。”穆辰见状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孟星河推了推金边眼镜:“上车再说。”几人刚到停车场,贺澜的手机就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贺澜,灵儿已经是我的人了。他可真是一次比一次美味呢。”贺澜的脸上当即就毫无血色了,他来不及多想这条消息是真是假,但只要一想到魏九歌此刻有可能承受的任何一点痛苦,他就痛不欲生。只是,贺澜眼下只能将这些担忧和揪心暂时封锁在心底,他必须得保持冷静,冷静,再冷静。这次,他无论如何都要救下魏九歌,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他受伤。贺澜顿住了脚步,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他的喉结下意识地上下滚动几下,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回了一条消息:“你在哪里?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别动灵儿。”此刻,韩若水半躺在连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贺澜发来的消息,连作干呕状:“灵儿,我给你念念,你听听,多么恶心啊!”魏九歌紧蹙着眉头,听着韩若水一字一句地给他念着贺澜的消息,胸口不禁传来一阵阵闷痛。“还是云皓说的话更像人说的。”韩若水笑道。魏九歌的眸色顿时一暗,不敢置信地看向韩若水:“……别动云皓,他是无辜的。”可是韩若水就像没听到似的,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盯着手机里秦云皓发来的消息:“我给你念念哈,秦云皓还真是个情种,他手机号从高中就没变过,后四位一直是你的生日呢。”“……”魏九歌闻言,顿时睁大了双眼,一双深情款款的桃花眼,顷刻间变得有些泛红,他恍然大悟,自己竟然那么迟钝。“呦呵,秦云皓竟然说了跟贺狗相同的话,哈哈哈,有意思。”韩若水笑着看向魏九歌,然后拿出一面镜子走到他跟前,“灵儿,你看看自己的表情,你现在还能分清自己心里住着的到底是谁吗?”魏九歌的身上已经被绳子勒出了红痕,四肢也麻木得动弹不得,他看着镜子中那张久违的面孔,只觉得愈发痛恨这般无力的自己。魏九歌偏过头深深地望着韩若水:“若水,真的……不要做傻事了。现在收手,一切还来得及。”“魏灵毓!你是不是傻啊?!”韩若水突然咆哮道,“我收不住呢!我就要整死贺澜!整死所有爱你的人!!最后就剩我一个才是最完美的结局。”“韩若水!你杀了我吧。”魏九歌直视着他那双着了魔似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没发现,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我吗?我才是四个人里最多余的那个,我本来就不属于你们的世界。若水,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恨你一天。你把我从这里丢下去吧,对我、对你都是一种解脱。”韩若水闻言突然弯下腰,一把扯住魏九歌的头发,将人狠狠地往楼梯口旁边的水泥柱上撞去:“把你丢下去?呵呵,我怎么舍得呢?”话音刚落,韩若水一个带着惩罚的吻重重地落在了魏九歌的唇上,顿时一阵血腥味在魏九歌的口腔中蔓延开来。“咳咳……!”魏九歌拧着眉头怒视着韩若水,可韩若水却偏过了脑袋,挺直腰板不去看他。海城最近阴雨连绵,黑云压城城欲摧,厚重的乌云已经在头顶持续挂了两天了。明明是是回暖的季节,可这些天气温却陡然降低,森冷直击人心。此时已是傍晚了,天边看不到一丝夕阳的色彩,目之所及只有阴沉沉的浓云。韩若水转身走到26层最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眼下的这个世界,这个陌生的世界同时也在跟他对视。“少爷!”袁桥紧张地往前迈了一步。韩若水的嘴角扯出一抹浅笑:“别怕,我可不舍得往下跳。”韩若水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笑吟吟地看着贺澜和秦云皓发来的消息,眼睛微眯,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贺澜:“地址?!”秦云皓:“你们在哪?”韩若水大方地将地址同时发到了两人的手机上,末了补了一句:“一定要自己来哦,多一个人,我就把他从26楼一脚踹下去。”贺澜脸色阴沉地看着这句话,让孟星河把他送到了距离皇宴会所不远处的一条街:“他们在上面,我自己上去。你通知警察,别让他们惊动韩若水。”“行。”孟星河点了点头,从车厢拿出一把手枪扔给了贺澜,“你……注意安全。”贺澜愣了愣,潇洒地把手枪扔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回头朝他扯出一丝笑意:“不愧是你孟星河,谢了。”说罢,贺澜大步流星地往皇宴会所奔去。顶层天台上的楼梯门从里面上锁了,贺澜看着那扇狭小的门,胸口顿时紧张起来,他害怕看到这扇门后面出现令他无法接受的现实,他忍不住吞咽了几下口水。刚要捶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转身一看,不禁拧紧了眉头:“你来这里做什么?”秦云皓喘着粗气,眼底挂着浓浓的黑眼圈,他一见到贺澜,身体就升腾起一股巨大的怒火,不过眼下也不是发火的时候,他不屑地看了一眼贺澜:“废话,救人。”“你不能进去。”贺澜伸手拦住了秦云皓。秦云皓怒极反笑:“你脑残吗?很明显这是韩若水把我们同时喊来的。”“……”贺澜顿了几秒,“我看看你的手机。”话音刚落,眼前狭小的铁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袁桥,紧接着从袁桥身后传来韩若水带着轻笑的声音:“别争了,快上来吧。我都等不及要看好戏了。”贺澜和秦云皓对视两眼,二人长腿一抬冲上了天台。紧接着身后的铁门就被袁桥从里面关上了。只见韩若水将魏九歌绑在了最外边的水泥柱上,而他悠然自得地坐在连椅上,手上把玩着一个手腕粗的针管,里面注满了不明液体。他只要一站起身,针尖就能碰到魏九歌的脖子。“灵儿!”贺澜和秦云皓同时喊道。韩若水缓缓起身,转过头朝他们笑了笑:“别动哦,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这针尖插入灵儿的脖子。你们看看,他的脖子又白又嫩,要是我朝着他这动脉扎一针,把这一管浓硫酸注射进去,你们猜猜,他会有什么反应?”“韩若水你这疯子,你要什么,只管说!别动灵儿!”贺澜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双目赤红地看着魏九歌,可魏九歌却一动不动地低垂着脑袋,毫无反应。贺澜有一瞬间害怕自己来晚了。秦云皓怒道:“你把灵儿怎么样了?!”“啊,没事儿。可能是冻得发烧了吧,可我明明给他盖了厚衣服的。”韩若水偏过头有些不解地看着魏九歌,然后拿起一瓶纯净水,咕咚咕咚地往他头上浇了下去。“韩若水!”贺澜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个名字。魏九歌冻得打了一个寒颤,长睫微微颤抖几下,一睁眼就看到了贺澜和秦云皓面色凝重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他想动动胳膊,可是依旧动弹不得,偏过头一看,身侧如同万丈深渊一般。他顿时后背生寒,他害怕的不是自己会怎样,而是贺澜和秦云皓。贺澜和秦云皓看着魏九歌醒来了,眼前顿时一亮:“灵儿,你怎么样?!”“别往前走!”韩若水拿起那根粗粗的针管作势就要往魏九歌的脖子上扎,吓得贺澜和秦云皓赶紧往后退了两步。魏九歌看着不远处的两人,突然就笑了起来。三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只听魏九歌说:“秦云皓,你来错了地方。我对你从来没有动过情,一次都没有。我不明白你出现在这里的意义,你不觉得可笑吗?”秦云皓暗暗握紧了拳头,看向魏九歌的眼睛顿时微微有些湿润,这些话应该是真的吧。可哪怕他知道魏九歌对他从来没有爱,可他却放不下,怎么也放不下。“可笑就可笑吧。”秦云皓扯了扯嘴角,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甘之若饴。”贺澜的脸色顿时一阵发绿,可眼下不是吃醋的时候,他的眼睛如野兽般敏锐地盯着韩若水手里的那个针管。魏九歌一时间知道秦云皓这个傻子没救了,转而看着贺澜,他的声音被冷风吹得有些颤抖:“贺澜,我承认自己爱过你,可你想想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你又有什么资格奢求跟我在一起?你知道吗?我有一段时间,做梦都盼着你死,我恨你,白天黑夜地恨你!”贺澜的眼圈泛红,他的胸口痛得就像被车轮来回碾压一样。良久,他垂下了眼帘,低低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就算是这样,我也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伤!让我保护你吧,哪怕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若还不想见到我,我保证再也不出现。”贺澜猛然抬头,一双赤红的眸子深情地望着魏九歌。晚安~明天见?
第92章不要哭了,傻子
韩若水拧着眉头突然不耐烦地说:“别在这儿矫情了。贺澜,我挺佩服你的。做了那么多禽兽不如的事情,到头来竟然还能舔着脸当情圣。还有你啊,秦云皓,你可怜得真是让我心疼!哈哈哈……”“速战速决吧,我都等不及看好戏了。”韩若水将针尖又往魏九歌的脖子上抵近几分,“既然你们个个都是情圣,那就麻烦二位配合做个游戏吧。”“你想做什么?”魏九歌拧眉问。韩若水朝贺澜和秦云皓露齿一笑:“你俩也知道,我对咱们灵儿是一往情深,自然也不想伤害他。你们自诩对他用情至深,可谁愿意从我眼前跳下去呢?只要你们有一个跳下去,我保证不会伤害他。有吗?快举手哦,晚了来不及啦。”“韩若水,你还是弄死我吧。”魏九歌偏过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韩若水扯了扯嘴角:“不要,我不舍得,我就想看他俩去送死。不过,那也得是真爱的话……”话音未落,贺澜和秦云皓几乎是同时站在了26楼的边沿上,眼下就是万丈深渊,只要冷风一疾好像就能把两人吹下去。“你们疯了吗?!赶紧回来!”魏九歌崩溃地喊道,他挣扎得身上渐渐印出了血渍,可那两人就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偏偏倔得听不进他半个字。两人对视一眼,贺澜拧眉看着秦云皓:“没你的事儿,别跟着凑热闹。”秦云皓冷笑一声:“你这个人渣才是,事到如今装什么情圣?赶紧滚。”“哈哈哈,别争,别争!”韩若水笑得弯下了腰,“我喊123,你们一起跳也行。”贺澜偏过头怒视着韩若水:“你这个疯子,只要你把灵儿放开,我绝对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哟,还敢跟我讨价还价?!贺澜,你他妈最该死!”韩若水的眼神陡然狠厉地看向他,一把捏住了魏九歌的脖子,他白皙的脖子上很快就露出了清晰的动脉,“别啰嗦了,还是你想亲眼看着灵儿痛苦而亡?”说着,那根粗粗的针尖一点一点地开始在魏九歌的脖子上来回描摹,眼看着韩若水的大拇指就要往里推硫酸了。“韩若水!!你他妈给我住手!!”贺澜喊得撕心裂肺,韩若水笑得面目狰狞,魏九歌拼了命地朝贺澜和秦云皓摇头。秦云皓沉默地看着魏九歌,一双眼睛尽是深情,良久扯了扯嘴角:“灵儿,这辈子无缘,下辈子一定等我。”说罢,秦云皓突然转身,可就在他准备一跃而下的时候,腰侧却被贺澜猝不及防地踹了一脚,他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在原地滚了两圈,一只鞋子不小心从顶层掉落下去。“贺澜……你!”秦云皓捂住腰,一时痛得说不出话。贺澜一双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凝望着魏九歌,他炙热的眼神恋恋不舍地落在了魏九歌的轮廓上,他要把这人的一切刻在脑子里,刻在灵魂深处,这样说不定下辈子,他还能抢在秦云皓前面遇上他。魏九歌好像在哭喊着什么,可他耳边风太大,听不清了。“不要哭了,傻子。”贺澜的嘴角轻轻向上一勾,余光瞥了一眼秦云皓,留下一句,“替我护他余生。”话音刚落,贺澜脸上挂着笑,在一跃而下的同时,他掏出了那把上了膛的手枪,迅速扣动扳机,一枚子弹正中韩若水的胸口。“贺澜——!!”“少爷!!”魏九歌崩溃地哭喊,哭得撕心裂肺,就像在做梦一样,而且是这辈子最恐怖的噩梦。他眼睁睁地看着贺澜从26楼跳下去了。胸口传来的剧痛就好像在没有打麻药的情况下被人生生摘掉了心脏一样,痛得鲜血淋漓,无法呼吸。秦云皓无力地向外伸出手臂,可却没有抓到贺澜分毫。他恨贺澜,更嫉妒贺澜,可却从来没有真的想过要他的命……警察听到枪声冲上来的时候,只见袁桥双膝跪地,怀里紧紧抱着被鲜血染成血人的韩若水,警察警告了多次才强行把韩若水从他怀里拽出来。韩若水奄奄一息地看着魏九歌那张哭得泪眼婆娑的脸,气若游丝地喃喃道:“……别哭,我,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灵,灵儿,对不起。”话音刚落,韩若水便没了呼吸。到死他的那双眼睛都没有离开过魏九歌,只是他的临终之言并没有传入魏九歌的耳中。警察将魏九歌从水泥柱上解救下来之后,魏九歌一个箭步冲到26楼的边沿上,他眼前有些发晕,脚底不稳,眼看着就要跟着一头扎下去了。秦云皓地从身后拦腰将他死死地搂住了:“灵儿!魏灵毓!!”“贺澜……贺澜!!”魏九歌拼命想要挣开束缚,可他却一点也使不上力气,秦云皓猛地一个用力将他重重压在了地上。魏九歌眼圈通红,双目失神地看着秦云皓,半晌才艰难地开口:“他,他死了?云皓,他真的死了吗?”秦云皓的眼里大写着心疼,这副模样的魏九歌他从来没见过,失魂落魄,好像他的魂儿也一并跟着贺澜从这楼上跳下去了。“云皓,你说,他,他真的死了吗?”魏九歌见他不吱声,又问了一遍。秦云皓见他情绪冷静下来了,这才松开按着他肩膀的双臂,下意识地躲开了魏九歌的视线。半晌,秦云皓突然垂下脑袋低低笑了起来:“他不会死,祸害一千年。阎罗王也不喜欢他,……说不定等会一脚就把他踹回来了。”魏九歌闻言失神的双眼渐渐恢复了几分清明,他猛然坐起身,一把抓住了秦云皓的手腕:“当真?”“嗯。”秦云皓余光扫了一眼楼下的情况,警察铺好的气垫还没撤走,周围人山人海,救护车的声音此起彼伏。魏九歌其实心里明白从这里跳下去生还的几率有多大,可潜意识里就是需要有个人能否定他的这种想法。天色渐暗,头顶上方积郁了整整一天的黑云终于在一道银光闪过之后,大雨倾盆,一泻千里。“回去吧。”秦云皓脱下外衣给魏九歌撑在头顶,可雨势太大,丝毫不起作用。魏九歌抬头直视着秦云皓的眼睛,良久,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先下去,这里雨势太大……”秦云皓的声音快要被雨声压过去了。“我不会寻短见的,就想在这儿淋会儿雨。”魏九歌看着他,郑重地开口,“云皓,谢谢你。答应我,以后把你的感情留给更适合的人吧,你在我身上挥霍得实在太多了。我,我希望你能幸福,能简简单单地幸福。”秦云皓其实料到了会这样,可仍旧鼻子一阵发酸,好在天色暗,雨声急,将他的情绪能遮住个七七八八:“不答应还能怎样呢?”秦云皓叹了口气,随即抬起头,看着魏九歌的眼睛:“那你也答应我,不管结局怎样,都得好好地给我活着。”魏九歌愣了愣,扯着嘴干巴巴地朝他笑了笑:“我答应你。”他还有老爸、老妈,还有刚重逢没多久的妹妹……贺澜不在的话,就没有人照顾老爸老妈了,那他必须得活着,还得更坚强地活着。贺家不能倒,老爸老妈不能倒,……他也不能倒。黑色夜空中闪过一条条银蛇,雷声轰鸣,大雨滂沱,浇得魏九歌一时间睁不开眼睛了。他站起身,拖着沉甸甸的脚步缓缓挪到贺澜一跃而下的地方。如果此刻他的脚底稍微一滑,整个人就会不稳地跌下去。魏九歌仰起头,任由雨水打在脸上,世间那么大,他和贺澜那么渺小,好像都是可有可无的配角一样。本以为被他判处死刑的爱情早就透骨寒了,可直到贺澜最后纵身一跃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有些感情根本是不可控的。哪怕他在心底说服过自己无数次,哪怕他痛恨过贺澜千万遍,可当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真正离去的时候,四肢百骸仍然会叫嚣着痛不欲生。夜半三更,大雨终于停了。头顶挂起一枚银色的钩子,闪着千古未变的寒光,清冷高贵地洒向人间。魏九歌退回一步,这时脚边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他踉跄了一下,借着月光,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方盒子。小方盒上面沾满了脏兮兮的泥水,魏九歌弯腰将小方盒紧紧攥在手里,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他轻轻地将小方盒子打开,里面干干静静地躺着一枚闪着银色光芒的男士钻戒。魏九歌小心翼翼地将戒指取出,借着皎洁的月光,他看到内环刻着一个小小的“灵”字。魏九歌将这枚戒指套在了左手无名指上,尺寸刚好。他站起身,举起了戴着戒指的那只手,他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果真与那枚男士钻戒极为相配。良久,魏九歌垂下头,另一只手在戒指上轻轻摩挲着,不觉间,一滴晶莹的泪珠便落在了戒指上,将戒指打湿了。魏九歌心中一阵酸涩,他连忙抬手将戒指上的湿润擦去了,末了还轻轻吹了吹。抱歉啊小可爱们,一不小心就这么狗血了这章写着写着突然心疼韩若水了…因为他¥%#……!!啊啊啊下章见,我还没写完,晚安,爱你们?
第93章你能别恨他吗?
“魏总,明天下午三点的机票。另外,这份文件是收购合同,需要您盖章签字。”余琳穿着白衬衣一步裙,看上去依旧像三年前那般干练精致。魏九歌接过文件,垂眸扫了一眼,嘴角微微向上勾起:“这块难啃的骨头终于拿下来了。”他习惯性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随即拿起笔大手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余琳看着眼前这位穿着银色西装,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俊美男人,心中感慨万千。自从贺澜不省人事之后,魏九歌几乎在第二天就毫不犹豫地就脱下了最爱的休闲装,丢掉了他的音乐和他的艺术人生。贺家需要有人撑起一片天,没了贺澜,贺家还有他魏灵毓。贺镇南和庄静一开始担心魏九歌没有真正地在商场历练过会应付不来。可是,魏九歌进入公司不到三个月,就已经熟悉了公司上上下下的业务,再加上他的身边还有余琳和孟星河跟着,就算遇到不好处理的问题,他也迎刃而解了。一开始公司里的老员工对他并不服气,谁都知道,公司新上任的魏总以前是演员,混娱乐圈的戏子,能有什么真本事?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个相貌俊美,不问世事的花架子,暗地里都对他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可就在这些人等着看他笑话的时候,魏九歌只身一人去了美国,接手了贺澜当初没来得及处理的烂摊子,僵持了近半年也没达成共识的协议。魏九歌一去,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公子气质。他还没说几句,会议室里的美国佬就连连拍手称赞,视线在魏九歌的脸上来回流连,这般盛世美颜令他们惊叹,再加上魏九歌言辞犀利,逻辑清晰,实在过分迷人。于是,僵持半年未果的协议,魏九歌仅用了一个钟头就搞定了。从那以后,公司里的那些老员工再也不敢在背后议论他了。不知什么时候,影帝魏九歌隐退之后变身贺家总裁的消息不胫而走。贺家公司的人事门口,每天都有成群结队慕名而来应聘的求职者,里面不乏高学历高双商的人,男男女女都有,排队的时候,个个翘首以盼只为一睹魏总裁的绝世美颜。一时间,魏九歌在商圈莫名其妙地成了传奇人物,贺家的业务量也跟着翻了几番,甚至比之前贺澜在的时候发展还要迅猛。隔三差五的魏九歌就得出去应酬,喝酒晚归自然也成了家常便饭。不过这样也好,他越是忙碌,心里就越踏实,脑子就越透彻。这三年来,魏九歌只要有一刻闲下来,他的脑子里必定会被贺澜这两个字填满,哪怕贺澜曾经对他做过无法原谅的事情,可他的大脑还是控制不住地会闪过贺澜的音容笑貌,以及他从26楼一跃而下时那个深情不舍的眼神。贺澜躺了快三年了,三年来魏九歌每天都会去医院守着他,亲自帮他擦拭身体,更换干净的衣服,他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贺澜。魏九歌不知道贺澜会不会醒来,他有时候看着安静沉睡的男人,心底竟觉得就这样过完后半辈子也挺好的。他心底矛盾挣扎,一面盼着贺澜醒来,一面又不愿贺澜醒来。如果贺澜真的醒来了,他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他还能恨得起来吗?有时候魏九歌宁愿贺澜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连同自己那难以割舍的感情一并沉睡下去,这样也……挺好的吧。贺澜出事之后,魏九歌没有搬回两人之前同居的那个家,他不敢回去,也再没有回去。张青会定期过去打扫卫生,每次电话里都会笑呵呵地跟魏九歌汇报情况,比如,小花圃多了一株没见过的小蓝花,她会拍照发给魏九歌,问他这叫什么。魏九歌不管再忙都会回复她,自己不知道的就问度娘,然后再耐心地跟张青解释。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每次魏九歌跟张青挂完电话,沉重的心情都会变得轻快不少。魏九歌窗台下面的花早就已经开满了。原来贺澜当初种下的是太阳花啊。太阳花面对阳光永远绽放着自己的笑容,热烈绚烂,温暖人心,这是当初贺澜对魏九歌的希冀。他当时已经太久没有见到魏九歌的笑容了,明明他笑起来那么好看,可偏偏就不笑了。不是魏九歌吝啬,而是他惹得魏九歌不高兴,是他把魏九歌的笑容摧毁了……魏九歌离开公司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他照例去了医院,贺澜在这张白色的病床上躺了三年。魏九歌好像也习惯了,有时候他会担心,万一贺澜哪天真的醒来了,他说不定会茫茫然不知所措。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了,病房里开着冷气,可又不敢一直开着。魏九歌坐在床边,拿了一块湿毛巾,轻轻地在贺澜那张英气俊朗的脸上擦拭着。他的指尖不经意碰触到贺澜的肌肤,明明是温暖的啊,可他怎么就是不睁眼呢?行吧,这样也好,挺好的。“贺澜,我明天要出趟远门。”魏九歌看着他毫无生气的脸庞,喃喃道,“这几天先让青姨过来照顾你吧。老爸老妈的身体很好,还有贺家的公司也很好,你……你可以放心。”魏九歌说着说着,声音愈发地微弱,半晌他垂下眼帘,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他在自言自语地嘟囔什么,明知道贺澜听不到,可他却碎碎念了三年。魏九歌安静地陪着贺澜,想起什么就说什么,说的都是日常无关紧要的琐事,唯独不提两人之间的爱恨纠葛。窗外月朗星稀,夜色渐浓。魏九歌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良久,他轻轻地在贺澜的额头印下了一个浅浅的吻,放不下,终究放不下,魏九歌你真是没救了。“等我回来。”魏九歌轻声说。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病房。可就在他抬腿踏出病房的同时,床上沉睡三年的男人睫毛突然微微颤动了几下,恍若错觉。第二天,魏九歌去机场之前,他一早驱车去了趟墓园。墓碑上贴着韩若水高中时期的照片,他笑得灿烂,眉目似星辰,俊秀美好的少年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单看这张照片谁也猜不透这个少年的结局。魏九歌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色西装,弯下腰在他的墓碑前放下一束淡雅的雏菊,雏菊飘着幽幽的清香。雏菊旁边还放着一束白百合,白百合上面还挂着未干的水珠,魏九歌不禁四下环顾,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他并不喜欢的人,是袁桥。袁桥以前一直是光头,现在竟然留了青青的头发茬子,他见到魏九歌,面露不善地跟魏九歌对视了一眼,随即一步一步地朝他走来。魏九歌下意识地站直身子,做好了大干一架的准备。谁知,袁桥只是走到他跟前,依旧是凶神恶煞的相貌,可望向魏九歌的那双眼睛却带着丝丝脆弱和不忍,他艰难地开口:“你……能别恨他吗?他喜欢你。”魏九歌闻言,垂眸扯了扯嘴角,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叼在嘴里:“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人都得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任。”“那……那你又来做什么?!”袁桥质问他。魏九歌双眼微眯,优雅地吐出一串烟圈:“悼念一个可怜又可恨的故人,仅此而已。”说罢,魏九歌便要转身离去。可他刚走出没几步,身后的袁桥突然抬高嗓门:“魏九歌!”魏九歌不禁蹙起了眉头,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刚要继续往前走,只听袁桥接着说:“他从来就没想过要伤害你!三年前的今天,他抵在你脖子上的针管,里面装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浓硫酸,只不过是纯净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针尖都没有划伤你,一丝一毫都没有!!他一直跟我说他对不起你,可他,他都死了,你就不能原谅他吗?!”魏九歌猛然顿住了脚步,还没吸几口的烟险些从他手中滑落下去,胸口蓦地涌上一阵悲凉,难受得有些窒息。魏九歌久久没作声,半晌,他抬起头如鲠在喉,最终也没再多说一个字。为什么他身边的人都是傻子……贺澜是,秦云皓也是,就连韩若水同样也是大傻子!魏九歌从墓园离开后,心情一直很沉甸甸的。不过,这种沉重的情绪很快就被他掩藏在了心底,因为他下午还要去美国出差,眼下差不多就该收拾收拾去机场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拿着两份文件和几件衣服就够了。没多久,孟星河的车就来接他了,穆辰坐在车里乐呵呵地喊:“灵儿!不不,魏总!”魏九歌被他逗乐了:“又不是在公司,随便叫。”“嗯?”孟星河的耳朵抖了抖,“随便叫?咳咳……”“卧槽!孟老爷,你……你脸红个毛线啊!!”穆辰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嘴里欲盖弥彰地骂着孟星河,可却没意识到他自己的耳朵也红了。魏九歌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一本正经地说:“我是空气,真的,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你们继续。”又是生死时速!今天加班又晚了抱歉!啊啊爱你们!!!晚安?
第94章哥,你结婚了吗?
魏九歌上次去美国只身一人,这次多了孟星河和穆辰。去机场的路上,穆辰眉飞色舞跟魏九歌天南海北地闲扯,孟星河偶尔回头怼他只言片语,穆辰也不在意,乐呵呵地瞪着孟星河,两只眼睛里仿佛藏着星辰大海。只要有穆辰的地方,气氛自然就会变得轻松欢快起来。魏九歌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他的视线偶尔瞥见车窗外飞快向后倒去的车水马龙,内心蓦地升腾起一阵寂寥,可这寂寥却宁静逼人,不忍打搅。魏九歌穿着一身笔挺的银灰色西装,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安静地坐在候机厅合眼微眯,最近不知怎的,有些心神不宁。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见到那个黑影了,药也是想起来才吃几片。最近可能是没有休息好,眼前总觉得有点重影。他揉了揉太阳穴,袁桥的声音在他的大脑中迟迟消散不去,韩若水最后好像跟他说了什么。但当时他全然被贺澜跳楼的一幕震惊了,大脑一片空白,耳边有人说了什么,他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清了。“九歌,登机了!”穆辰笑吟吟地朝他挥了挥手,不知什么时候,穆辰头上多了一顶嘻哈风的鸭舌帽,配上他浮夸的宽松T恤,破洞的黑色修身裤,远远看去就像一位活rapper。魏九歌站起身,朝他笑道:“我们是出差,任务在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开演唱会。”“哈哈哈,你们忙你们的呗,老孟负责赚钱养家,本公子只管貌美如花。”穆辰露出一口小白牙,思索片刻,“嘿嘿,魏总,你要给我弄个场子,开个演唱会也不是不行,哟!哟!嘿!”孟星河推了推金边眼镜,一本正经看着他:“你五音缺四音,唱歌一马平川,还是务实一点吧。”“孟老爷,上个礼拜五的晚上,请问是哪位好汉趴在本人的耳边呢喃,宝贝儿,你的声音真好听!!”穆辰两只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孟星河干咳两声,耳根悄悄染上一抹红色:“这……得分场合。”穆辰:“你不要费似!!”“咳咳……”孟星河心虚地大步往前走去,“九歌,快来不及了,走。”魏九歌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呵呵,你们还记得我啊。”谁知,魏九歌刚要登机,手机就响了。魏九歌低头一看,是张青打来的,张青这会儿应该在医院照顾贺澜才对……他顿时心下一惊,迅速接通了电话:“青姨,出什么事了?”张青的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发抖:“魏少爷,贺……贺少爷,他……他……”“贺澜他怎么了?”魏九歌的心脏骤然一紧。“贺……贺少爷他醒过来了!”张青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语调激动得发颤,“……终于醒了。”说到最后张青哽咽了,这三年来魏九歌把自己包裹得就像超人一样,白天在公司八面玲珑,晚上去医院陪着贺澜,风雨无阻。有时候不得已要应酬,魏九歌再好的酒量也喝不过一桌子的嘴。有一次饭局结束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那会儿还是冬天,夜里冷风刺骨,他晕乎乎地刚走到医院门口,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就吐了,吐了好久,胆汁都吐出来了。眼看着贺澜的病房近在咫尺,可他还是晕倒了。然后被值班的医护人员发现,连忙送去了急救,那次他不止胃疼,还发烧了,将近四十度的体温两天没退,一下把贺镇南和庄静吓坏了。魏九歌病好以后,张青执意要去魏九歌的住处照顾他,可还是被他拒绝了。张青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她心疼死了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贺澜和魏九歌年少从老宅搬出来之后,她就一直照顾着他们。感情的事情有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她眼中,魏九歌爱得痴迷,贺澜爱得偏执,哪怕两人嘴上说着分开,可每次看向彼此的时候,眼底还是藏有温度的。看似断的干净利落,实则纠缠如藤蔓,难舍难分。“出什么事了?”孟星河顿住了脚步,转身看着魏九歌。魏九歌发红的眼眶虽然掩藏在黑色墨镜下方,可身体却像僵住了一般,他的声音轻颤,不敢置信地看着孟星河,好像在自言自语:“贺澜,他……他醒了。”“什么?!”穆辰像只猴子似的一下蹦到他面前,“真的?!靠,我就知道,贺祸害·猪狗不如·澜怎么会这么容易挂!估计去阎罗殿的时候,黑白无常半路手拉手搞基去了!”“前往洛杉矶国际机场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XX次航班很快就要起飞了,请您抓紧时间携带好随身行李物品……”大厅里传来一阵好听的女声广播,孟星河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大步走到魏九歌面前,不由分说地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交给我,你回去吧。”“……”魏九歌怔怔地愣在原地,浑身的血液好像凝固了一般,他恍恍惚惚地看着孟星河取走他的公文包,等他回过神来,孟星河和穆辰已经登机了。穆辰的声音隐约还在他的耳边回响:“快去吧!贺祸害·猪狗不如·澜上辈子肯定拯救了整个宇宙。”“这次千万不要被他欺负了哦!”“九歌,加油!”穆辰的声音渐渐远去,魏九歌突然蹲下身子笑了起来,笑声中夹杂着苦涩,他笑着笑着眼窝就湿了。周围匆匆而过的行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有的还拿出手机开始拍视频,拍着拍着,这个奇怪的男人突然丢掉了墨镜,然后一路朝着出口的方向狂奔而去。“啊啊!卧槽!!这……这,这不是魏影帝吗?!我滴个老天爷啊!!”路人甲惊叹地手机险些滑落在地。“好像是真人……”“就是真人!!你们这俩假粉!”“昨天去他公司应聘刚被刷!哭唧唧,我脱粉了,别带我哈!”路人乙高傲地扬起了头,坚挺了没几秒,瞬间就萎了,“靠,我错了!粉头别跟我抢!!”当天晚上,魏九歌就以各种标题上了热搜。“魏影帝机场又哭又笑,疑似被分手!”“魏影帝西装诱惑,禁欲系让人欲罢不能!”“魏影帝的腿!”……魏九歌在去医院的路上,胸口好像在打鼓,而且鼓点密集,敲得他心脏快要承受不住了。刚一下车,魏九歌蓦地抬眸看着不远处那间他走动了三年的病房,突然就顿住了脚步。等下见到贺澜他要说什么?魏九歌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他习惯性地摩挲着无名指上那枚幽幽泛着银光的戒指,忽然视线就定格在了这枚戒指上。他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将戒指摘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西装外套的口袋里。为什么非要取下来,他一时也说不清原因。可在这一刻,他就想取下来。魏九歌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呼吸是紧蹙的。贺澜脸色蜡黄地倚靠在床头,庄静泪眼婆娑地说着什么,贺镇南也悄悄红了眼眶,张青站在一旁喜极而泣。几人听到动静,纷纷偏过头看向魏九歌。“灵儿,你……你不是去美国了吗?”贺镇南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可魏九歌就像没听到似的,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贺澜那张熟悉的脸,看着看着眼角就滑出一滴湿润的液体。庄静拍了拍贺镇南的手,给他使了个眼色,然后扭头对贺澜说:“妈等会再来看你。”贺澜木讷地点了点头,张青最后出去的时候,轻轻给他们带上了门。贺澜半靠在床头,半晌才缓缓抬头看向魏九歌,眉目之间好像透着浓浓的探究,眼底藏着些魏九歌看不懂的情绪。魏九歌迎上他的视线,强迫自己狂躁的心脏冷静下来,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竟多了几分嘶哑:“好久不见。”贺澜闻言,看着眼前这个长相俊美,气度不凡的男人愣了几秒,随即朝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浅淡却带着丝丝疏离的笑容:“你,是哪位?”“……”魏九歌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崩塌了一般,他不禁蹙眉走近,“你失忆了?”这也太特么狗血了吧。贺澜认真地想了想,说:“没有吧。我记得刚出去的人是我爸妈和青姨,我是贺氏集团总裁贺澜。可你……是哪位?”魏九歌突然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不过转瞬即逝,他坐在贺澜的床边,看着这张终于有了生气的脸,说:“所以,你唯独忘了我,对吗?”贺澜拧眉不解地看着他:“我……应该记得你?你到底是谁?”一阵阵钝痛在魏九歌的胸口汹涌澎湃地蔓延开来,他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了。魏九歌心道,这或许是天意吧。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看来这次真的到此为止了。他顿了几秒,看向贺澜的眼神渐渐温柔起来:“我们是兄弟,我是老爸老妈捡回来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贺澜微微蹙了蹙眉,好像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半晌,他问魏九歌:“兄弟?那谁兄谁弟?”魏九歌愣了愣,朝他轻轻一笑:“我比你大,我是哥哥。”“哦。”贺澜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下一秒,贺澜突然一把抓住了魏九歌的手腕,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无名指上的白色印记,那白色印记一看就是常年戴戒指留下来的。贺澜的眼底仿佛隐隐燃着烈火,他眼圈蓦地一红:“哥,你结婚了吗?”贺:哥,你结婚了吗?魏:结了,孩子的孩子都满地跑了。贺:“哗啦——”(吐血身亡)番外打算写个韩若水重生梗,我写大纲的时候其实是讨厌他的,可写着写着就心疼了。。等我给他安排个好人家哈!!端午节快乐!!晚安?
第95章我嫂子是谁?
魏九歌被他捏的手腕生疼,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可贺澜的大手就跟铁钳似的,他抽了一二三四下,还是没能抽出来。“你弄疼我了。”魏九歌忍不住开口,看向贺澜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贺澜这才后知后觉地松开手,可他依旧不依不饶地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既然不记得我了,何必关心我有没有结婚?”魏九歌直视着贺澜的眼睛。贺澜顿了几秒,眼底深不可测地闪过一道精光,嘴角微不可查地向上翘了翘:“你刚才说你是我哥,弟弟关心一下哥哥有什么奇怪的吗?”魏九歌怔怔地看着他,来之前胸口堆积的激动澎湃,纠结挣扎的矛盾情绪,也渐渐耗尽了,他看向贺澜的眼神染上一层薄薄的冰霜霜。良久,他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地说:“你说的没错,我结婚了。”“可是……!”贺澜欲言又止,懊恼地只想一头撞死。魏九歌挑眉问道:“可是?可是什么?你躺了三年,却唯独忘了我,你有什么好可是的。”魏九歌见贺澜久久不吭声,他暗自叹了口气:“不早了,你休息吧。”说罢,转身便要离开。谁知,身后突然传来“扑通”一声,贺澜重重地从床上滚落在地,魏九歌转身一看,心头一紧,刚要上前去扶他起来。只听贺澜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一般,半晌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哥,你别走。陪陪我行吗?”魏九歌的心脏不争气地一软,看着贺澜实在入戏太深,他也懒得去戳穿,就这样安静地看着贺澜自导自演。看不出来,贺澜还是个演技派,这演技比现在那些当红小鲜肉强多了。贺澜浑身的骨头像要散架一样,身体刚一着地,四肢百骸立刻传来钻心的疼痛。魏九歌没再多说什么,沉默着将他扶起来,小心翼翼地让他在床上躺平。“你现在还不能下床,别乱动。”魏九歌说。贺澜身体平躺着,痛得他额角冒出涔涔冷汗,可那双眼睛就像被施了魔咒一样,贪婪地在魏九歌那张绝美俊逸的脸上流连。魏九歌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挪开了视线。“你别走。”贺澜低声说。魏九歌看着他,一双桃花眼摄人心魄地迷人,他抬手捋了捋额前凌乱的刘海,扯了扯脖子下方的领带,说:“我没有要走,我去给你拿点吃的。”“不用,我不饿。”贺澜赶紧补充道,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魏九歌看,那眼神好像要活生生把他看穿一样。魏九歌坐在贺澜的床边,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人同时沉默了。魏九歌的心脏还是会紧张得像疯了一样乱撞,他习惯性地去摩挲无名指上的戒指,可一摸没了,空荡荡的。哦,对了,他摘掉放进口袋里了。于是,魏九歌把手伸进口袋,顿时一阵凉凉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这让他聒噪的心脏暂时冷静了不少。贺澜将他这一系列细微的举动尽收眼底,两条剑眉微微拧着,半晌,他才艰难地开口,语气尽是悲凉落寞。“我……我嫂子是谁?”贺澜这句话刚一出口,魏九歌就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不解地问:“啥?你……嫂子?”魏九歌问完,只见贺澜难受地挪开了视线,脸色铁黑。魏九歌这才恍然大悟,他一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抬起手看着无名指上那圈白色的戒痕,一本正经地遗憾起来:“你说这个啊。结了,不过又离了。”贺澜猛然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眼底闪过一阵狂欢:“你说的是真的?”魏九歌“嗯”了一声,不解地看着他:“我离婚你好像挺开心啊。”“我……我没有。”贺澜说着说着,声音又低下去了,“我就随口问问。”装,继续装!明天就给你颁发个小金人!“哥。”贺澜冷不丁又乖乖地叫了他一声“哥”,魏九歌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听着的确舒爽多了,好像一当上“哥”,自己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了。魏九歌受用地轻轻勾唇一笑:“什么?”贺澜的耳根悄悄一红,下意识地“咳咳”两声,接着说:“这三年都是你在照顾我吗?”“额,也不全是,我挺忙的,就……有空了过来看看。”魏九歌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贺澜拧眉道:“你骗我。”“不至于,我是真的忙。以前公司的事儿都是你在管,可你一倒下,我就全盘接管了。”魏九歌解释着,无意中开始显摆起来,眼底再也没了三年前的晦暗森冷,多了几分自信与活力,“话说,我接管之后,业务量比你那时候翻了几番呢。”魏九歌自己没有察觉到,他此刻满脸都是大写的“快夸我”,可偏偏贺澜像块木头似的,怔怔地看着他,良久,才缓缓开口,眼底尽是心疼:“累吗?”魏九歌顿了顿,看着他咧嘴一笑:“有点儿,不过我挺喜欢的。”因为越是累了,忙了,他才能暂时忘掉那些痛苦的回忆和不知归期的等待。“喜欢?”贺澜拧眉不解地看着他,“你……不该喜欢这些东西,你……你是……”“我是什么?”魏九歌朝他挑起一条眉毛,就等着堵贺澜的后半句话了。可贺澜偏偏来了个急转弯,方才想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吞进了肚子里,他“咳咳”两声,抬手要魏九歌扶他坐起来,这副样子看上去有点像风烛残年的糟老头子。魏九歌双手刚一触碰到贺澜的手臂,贺澜的汗毛就以肉眼看见的速度立起来了。魏九歌愣了愣:“你冷吗?我关空调吧。”“不用。”贺澜一把拉住了魏九歌的手腕,指尖瞬间传来了魏九歌的体温,贺澜只觉眼前落英缤纷,莺歌燕舞,如梦似幻。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恋恋不舍地松开了魏九歌的手腕:“以后,公司交给我。你不用这么累……去做自己想做的就好。”魏九歌猝不及防被他这么一说,心跳好像漏了半拍。下一秒,魏九歌突然弯下腰,一把搂住了贺澜,贺澜整个人如同被大圣施了定身术一样,僵在了床上。半晌,只听魏九歌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你终于醒了,哥哥有点想你。”贺澜的喉结上下滑动几下,魏九歌熟悉的气息如同罂粟一般令他上瘾,三年间他在梦里见到的魏九歌,要么是撕心裂肺地痛哭,要么是冷酷决绝地离去,他在梦中从来没有碰触到魏九歌分毫,一次都没有。贺澜的潜意识在惩罚他,是他自己不允许自己去碰魏九歌,做梦也不行。醒来看到魏九歌的第一眼,贺澜诚惶诚恐,他不敢面对魏九歌,因为他害怕魏九歌给他的最终判决是“死刑”。可现在,魏九歌竟然抱住了他。他竟然抱住了自己!贺澜的眼睛瞬间就湿润了,他战战兢兢地呼吸,小心翼翼地动了动嘴唇:“我也想你,做梦都想……”魏九歌闻言,嘴角不觉间上扬起来,他松开双手满脸愠怒地看着贺澜:“你不是忘记我了吗?”“灵儿,我……我忘记谁也忘不掉你啊。”贺澜眼角红红的,就好像被他欺负了一样,“我就是有点害怕,害怕你还是厌恶我,害怕你不要我了。”“哦?”魏九歌看着他,朝他扬了扬眉,“那你现在不害怕了?我可没说还要你啊。”“可,可是,你刚才抱我了啊!!”贺澜一下就急红了眼,恨不能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跟魏九歌理论理论。魏九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然后轻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是结过婚的人了,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风险极高的。我刚才抱你,是因为你叫我‘哥’,哥哥拥抱弟弟这也人之常情吧。”“……哥,哥!哥哥!”贺澜立刻毫不犹豫地丢掉了脸皮,末了还在地上踩了几脚,他连叫三声“哥”,“我,我又叫了哥哥,……哥,你能不能再抱我一下?只要你喜欢,我以后都这么叫你,再也不跟你争了,好不好?”魏九歌被他喊得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那你记住自己说的话啊。以后,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哥了。”“嗯!”贺澜郑重地点了点头,乖顺地像被班主任教育的小学生一样,“哥,你能不能再抱我一下?刚才抱得太快,太不真实了,就像做梦一样……”只见魏九歌站起身,看了眼腕表的时间,朝他淡淡地一笑:“那你继续做梦,我明天再来看你。”“明天?”贺澜抿了抿唇,“我明天出院,你能来接我吗?”“谁允许你明天出院了?”魏九歌问。贺澜说:“反正是躺着,在哪都一样。”“不行。”魏九歌斩钉截铁地说,活脱脱一副霸道总裁的气场。贺澜愣了几秒,心脏在胸腔癫狂地撞击着,两只眼睛痴迷地看着他:“灵儿,你好帅。”“……”魏九歌“咳咳”两声,“那个,我先回去遛狗。”就在他一条长腿刚要踏出病房的同时,贺澜带着丝丝低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你刚才说……你有点想我,是真的吗?”魏九歌顿住了脚步,背对着贺澜他闭了闭眼睛,长睫轻轻颤动几下:“不是。”贺澜的心脏陡然一紧,只听魏九歌认命似的补了一句:“……不是有点。”说罢,不等贺澜回过神来,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病房里,贺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怔愣数秒,顿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灵儿真好啊,想要。后边是糖啦,真没刀子了,也就轻轻地再欺负欺负贺狗子(应该是…嘿嘿晚安,求一波推荐票,?('`)比心?
第96章贺澜乖得特么就像魏九歌他儿子!
魏九歌回家的路上,一直郁结在心里的阴翳好像一下拨云见日了,他从口袋掏出那枚戒指,重新戴在了无名指上。耳边的夜风是欢快的,路上的行人是热情的,天上高悬的银色月牙那是在朝世人微笑,眼中的黑白灰也被染上了绚烂色彩。车窗两侧的车水马龙向后疾驰而去,他的眼角泛起了银色的微光。三年来,他每日每夜不问归期的等待,可终究不见那个人有丝丝变化。他其实已经做好了等待终生甚至都等不来的心理准备,可没想到,老天爷还是眷顾了他。魏九歌遛完狗已经凌晨十二点多了,他这几天忙着国外刚上线的业务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可他却一点困意也没有。魏九歌给二郎神倒了满满一碗狗粮,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出门了。他还是想多看一眼那个男人,等不到明天了。魏九歌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贺澜已经睡下了。他轻手轻脚地坐在床边,静静地凝望着眼前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贺澜的脸色依旧很憔悴,不过比之前没醒的时候多了些血色,终于像个活人了。魏九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也渐渐松了下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回去一趟竟然忘了换衣服,穿了一天的西装,这才发觉有些累了。他脱掉了银灰色西装外套,里面是一件整洁的白色衬衣,他解开袖扣轻轻卷起衬衣袖子,露出一截纯白似雪的肌肤。贺澜睡得有点不踏实,他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突然拧着眉头呢喃着什么。魏九歌不由地把耳朵凑近一听,整个人顿时愣住了。“对不起啊,灵儿,对不起,对不起……”贺澜说到后边,声音渐渐变得哽咽起来,他拧着眉不停地在道歉。魏九歌数不清他刚才一共说了多少个“对不起”,只觉心中涌上一阵浓浓的酸涩。魏九歌叹了口气,一双温暖的手沿着被子的边沿探了进去,然后紧紧握住了贺澜的手。贺澜脸上的不安一时间散去不少,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睡了过去。贺澜第二天一睁眼,就看到了趴在他床边熟睡的魏九歌。顿时,他的心里如同阳春三月般温暖。魏九歌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衣,虽说现在气温高了,可穿成这样在空调房睡了一夜,保不齐会生病。贺澜怕吵醒他,动作幅度不敢太大。他轻轻腾出一只手,摸到了枕头旁的遥控器,然后将空调关掉了。魏九歌呢喃了一声,但贺澜没听清他说什么。睡了一觉之后,贺澜的状态比昨天又好了很多。他的另一只手还被魏九歌紧握着,他不舍得抽出来,可他必须得给魏九歌盖上一条毯子。贺澜挣扎几秒,最终还是决定忍痛抽手。可当他的手刚一动,突然就触到了魏九歌手指上的金属物件,金属物件染上了魏九歌的体温,他不用想都知道,那个金属物件是什么。贺澜的脸色瞬间暗了暗,可他还是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得给魏九歌盖好毯子。谁知,他的手刚从魏九歌的手中抽出来,魏九歌猛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睡眼朦胧地大喊一声:“别走!”魏九歌惊醒了。他跟贺澜四目相对,瞬间觉得有些尴尬,刚想随便说点什么。谁知,贺澜突然反手一拉,他整个人趴在了贺澜结实的胸口。“你……干什么?”魏九歌问。只见贺澜双眼赤红地紧紧盯着他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半晌说不出一句话。魏九歌顿时了然,昨晚回来的太急,忘记摘掉了。这就尴尬了,显得他好像一直在苦苦等贺澜醒来一样,而且还显得他特别不争气。当初嘴上说的那么决绝,可却趁着他昏迷不醒,一直偷偷戴着戒指,关键是这枚戒指,贺澜压根还没送给他。太尴尬了。“你……一直戴着它吗?”魏九歌一时心虚地不去直视贺澜的视线,就算不看,他此刻都能感受到贺澜那灼人的目光。魏九歌强迫自己淡定下来,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呵呵……那个,我看上面写着我名字,就……就戴上了。还是说,我搞错了,这,这难道不是给我的?”贺澜沉声道:“你没弄错。”魏九歌刚想说,你松开我,这个姿势太别扭了。可不等他开口,贺澜突然扶住他的后脑勺,不由分说地吻上了他的两瓣薄唇。吻得认真,吻得虔诚,吻得温柔。魏九歌一时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呼吸变得紧蹙起来,心脏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口中蹦出来了。同居的那十年,贺澜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认真地吻过他,几乎每次激烈的吻都会伴随着或多或少的血腥味,就像惩罚一样。眼下,他突然被贺澜温柔地亲吻,吻着吻着,他的泪腺就罢工了。眼角不受控制地淌下两行眼泪,贺澜的眉眼中透着无穷无尽的懊悔和心疼,他轻轻地将魏九歌脸上的咸涩液体一一吻去了。“灵儿,对不起……”贺澜半晌才不舍地松开了魏九歌。魏九歌的脸上挂着两片未散的绯色,他飞快地擦了擦脸上的湿润,朝贺澜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不要再说这三个字了,我听得耳朵都快生茧了。”贺澜难受地偏过了头,他只要一看到魏九歌朝他笑,他就立刻被懊恼和自责给淹没。魏九歌轻叹了口气,重新坐在床边,他握住了贺澜的手:“贺澜,我不要听你道歉了,听腻了。”贺澜闻言,扭过头看向魏九歌,欲言又止地动了动嘴唇。他想问,你有没有原谅我一点点,可他没资格问,就算魏九歌还爱着他,他也没资格问这句话,更没资格奢求他的原谅。魏九歌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朝他笑了笑:“以后说点别的吧,多说点我爱听的。”“你说‘以后’?”贺澜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他直视着魏九歌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眸,一字一句道,“以后……你的生命中还有我的位置,对吗?”魏九歌笑答:“对。”贺澜又哭了。他在病床上躺了三年,像是回到了娘胎重塑,醒来变成了哭包。贺澜哭得差不多了,他才带着浓浓的鼻音说:“你喜欢听什么?我都说。”“……”魏九歌愣了愣,微微眯起双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觉得呢。”贺澜脸上暗搓搓地闪过一抹绯红,他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勾了勾,随即抬眸,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哥,我爱你。”魏九歌的脸猝不及防“腾”一下红透了。贺澜心里痒痒的,好想把魏九歌按在床上这样那样啊。但现在还不行,魏九歌是他失而复得的宝物,他必须得先找个良辰美景,然后再找人算算吉日,不能随便地就这样那样,得虔诚,得有仪式感,要不然配不上他。关键是,就他现在这副身体也不允许啊!万一两人这样那样的时候,他突然弯道翻车,不得给灵儿留下心理阴影啊。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响了。“讨厌鬼!你……你终于醒了!”黄樱樱手里捧着一束鲜花,看到贺澜醒来,眼里满是欣喜,“你是怎么说服阎罗王把你送回来的啊?”话音刚落,她的身后又传来一个熟悉的,且不喜欢的声音:“他还用得着说服阎罗王吗?他在哪都是祸害,说不定阎罗王怕脏了自己的阎王殿,一脚就把他踹回来了。”贺澜看着秦云皓和黄樱樱双双出现,上一秒脸上还挂着恋爱少男般的春光明媚,这会儿立刻阴云密布,恨不能变出一个三十尺厚的结界,把他和魏九歌两人罩在里面,不让任何人打搅。“你俩吃早饭了吗?”魏九歌笑了笑,“没吃的话,等会一起下去吃吧。”秦云皓余光下意识地瞄了眼黄樱樱,轻笑道:“吃了。”“嘿嘿,他吃的我亲手做的小笼包。”黄樱樱得意地朝魏九歌扬了扬眉。一提“小笼包”这三个字,贺澜突然打了个“嗝”。病房里的气氛冷不丁被他这个“嗝”给冻住了,几人面面相觑数秒,秦云皓和魏九歌对视两眼,两人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什么好笑的呀?他不就打了个嗝嘛!”黄樱樱不解地看了他们,转头一脸认真地问贺澜,“你要喝水冲冲不?”贺澜冷道:“不喝。”“切,能不能可爱一点啊。”黄樱樱不满地朝他翻了个白眼,转身递给他一杯水。贺澜刚想说,拿走,不喝。可话到嘴边,立刻变成了:“咳,谢谢。”黄樱樱瞬间打了个寒颤,蹦跶到秦云皓身边,嘀嘀咕咕:“他……他好像转性了。”“你——!”贺澜再次被黄樱樱气得心肝肺一阵生疼。闲扯了几句之后,黄樱樱去了趟洗手间。病房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贺澜突然拧眉,一脸痛苦地看着魏九歌:“哥,我……后背好疼,能帮我揉一揉吗?”秦云皓脸上顿时挂起一半感叹号,一半点点点:“!!!……”魏九歌走过去,说:“你转过去,我给你揉揉。”贺澜乖得特么就像魏九歌他儿子!秦云皓简直没眼看了,半晌才开口:“贺澜,你大可不必。”这话秦云皓说的是真心的,三年前贺澜从26楼纵身跃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注定跟魏九歌无缘了。所以,贺澜真没必要像个儿子一样这样那样的。“哥,你戒指真好看,谁送你的啊?”贺澜一脸懵(欠)懂(揍)地问。魏九歌一阵哭笑不得:“垃圾桶捡的。”贺澜委屈巴巴地看了他一眼:“……”“啊——!”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黄樱樱的一声惊叫。“我去看看!”秦云皓立刻急匆匆地推门出去了。来啦~今天好早,快夸我!那个,我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买了一本高中文言文译注及赏析。。卖家还送了练习册和好几根笔芯!!高考已远去NNNN年,突然怀念是什么鬼????!!!!日常求一波推荐票,快要考试的小天使,加油!加油鸭!
第97章我是攻!
秦云皓刚一出去就看到黄樱樱蹲坐在地,拧着眉头一脸痛苦,而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小伙子背着一个阿迪的双肩包,穿着一身运动装,身材修长,一副学生模样。“对不起,对不起,不小心撞倒你了,没事儿吧。”小伙子一边连声道歉,一边伸手去扶她。谁知,他的手还没碰到黄樱樱,就被一个强有力的肩膀给撞到了一边。秦云皓一把将黄樱樱从地板上拉了起来:“怎么样,没事儿吧。”“没事儿,就是屁股有点疼。”黄樱樱乐呵呵地对他说。阿迪小伙又对她说了声“对不起”,黄樱樱立刻笑道:“没事儿!我结实得很,兄弟,我看你挺急的,要去哪儿啊?”阿迪小伙眼神恍惚了一下,也没说自己要去哪儿,最后含糊地开口:“去看个生病的朋友。”“那你快去吧。”黄樱樱没有再多问,笑着朝他挥了挥手。阿迪小伙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溜烟跑掉了。“喂,还看呢?”秦云皓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黄樱樱咧嘴一笑:“好帅的小哥哥呀!”“咳咳,”秦云皓干咳两声,突然凑到黄樱樱的耳边,低声问,“那……你觉得我和那毛头小子谁更帅?”“哈哈哈,这还用问啊。”黄樱樱眼珠一转,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当然是那个小哥哥帅啦,又年轻又好看!”秦云皓的嘴角抽了抽:“……”下一秒,黄樱樱笑作一团:“逗你的,哈哈哈,你脸都绿了!你帅,你最帅,你宇宙无敌第一帅!”秦云皓:“那你喜欢这个宇宙无敌第一帅的男人吗?”“你们老男人撩起人来都这么犀利吗?”黄樱樱眨巴眨巴地转移话题,其实内心早就紧张成了一团乱麻。“你还没回答我呢。”秦云皓笑眯眯地看着她。“你猜。”黄樱樱飞快地偏过头,白皙的脸蛋瞬间红成了柿子,“啊啊,我哥喊我啦!”秦云皓看着她慌慌张张逃走的背影,苦笑一声:“男人好难啊。”两个月后,贺澜正式出院了。出院之后住在哪里也是个问题,他私心想让魏九歌跟他一起回之前两人同居的宅子。可直到离开医院,魏九歌开车上了高速,他也没敢开口说出这个大胆的想法。贺澜老老实实地坐在副驾驶上,视线赤露露地盯着魏九歌的侧颜看。啊,灵儿开车的时候表情好严肃啊。不过,好可爱啊!贺澜也不知道魏九歌到底要把他送到哪里,他心里暗暗地期待着,魏九歌要是不想回之前的住处,把他带回自己现在住的小别墅也好啊。魏九歌感受到了贺澜炙热的视线,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快到了。”贺澜飘飘然的魂儿一下被他好听的声线给拉了回来,他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眼中闪过一阵欣喜:“灵儿,你……”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魏九歌打断了:“就送你到这儿了,青姨在家应该都收拾好了。”说罢,魏九歌把车停在了路边。贺澜瞠目结舌地咽了咽口水,脸上的欣喜瞬间被冻成了冰渣子:“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魏九歌顿了顿,偏过头对他说:“我不住这儿。”“我也不想住这儿……”贺澜脸色难堪地黯淡下来,小声嘟囔道,“我大病初愈,需要人照顾,能……能不能把我带回你的住处啊?”魏九歌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我很忙,等会还有事。还是让青姨照顾你吧,我也放心。”“别!”贺澜一把按住了魏九歌的胳膊,“公司的事儿?”“嗯。”“那带上我吧,顺便让我尽快熟悉下业务,早点接手,要不你太辛苦了。”贺澜一双眼睛真诚地看着他。“今天不行。”魏九歌果断拒绝了他。“为什么不行?”贺澜拧眉急切地发问。就在这时,魏九歌的手机响了。“喂,赵总。”魏九歌声音带着笑,侧颜看上去仿佛会发光,“……好,那我们中午见。”贺澜的耳朵拼命拉长了好几公分,可还是没听清电话那头说什么,只是隐约听到了一个低沉的男狐狸精的声音。待魏九歌挂断电话,贺澜眼睛幽幽地盯着他:“你要去约会?”“……”魏九歌顿了几秒,轻笑道,“我哪有空约会?我们公司这几年业务扩展,中午我要去跟奥拓集团的赵总谈个项目,等会老孟回来接我。”“赵总?你说的是赵子容?”贺澜眉心挤出一个川字。魏九歌点了点头:“对。”“不行。”贺澜一口否决,两只眼睛像要冒火似的看着他,“他不行,这人是个Gay。”“哈?”魏九歌不可思议地看着他,“Gay怎么就不行了?你不是吗?”“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赵子容风评不好,我怕你受欺负。”贺澜正色道。魏九歌双眼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打不过我。这个项目很重要,我们盯了半年了。你放心,有老孟跟着。”“你带上我吧。老孟他……他笨口拙舌的,除了能替你挡挡酒,一句人话都不会说。”贺澜厚着脸皮“咳咳”两声,“还有,我谈判能力很强。”魏九歌说:“你刚出院,跟我过去不合适。而且,你不在的这三年,老孟口才已经进步很多了,别这么说他,他帮了我很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就是不放心你。”贺澜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怎么感觉魏九歌越来越霸总了,也越来越抓不住了,这让贺澜有些心慌,更想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后来在贺澜的软磨硬泡之下,魏九歌还是松了口:“我酒量挺好的,你不需要给我挡酒,你刚出院,得答应我不喝酒。”“我保证。”贺澜使劲儿朝他点了点头。于是,两人过家门而没入。魏九歌给张青打了通电话,简单地跟她说了下情况,张青虽有些失落,可看到两位少爷日渐走近的情况,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在等红绿灯的时候,魏九歌偏过头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着贺澜,贺澜被他看得心里一阵发痒:“怎么了?”“你等我一下。”魏九歌说着,将车停到了马路边,然后径自下车进了附近的一家商场。贺澜像个痴汉似的看着他的背影,乖得像个任人摆布的机械狗,魏九歌说什么就是什么,魏九歌哪怕说天上有十个太阳,他都会上赶着疯狂点头。没多久,魏九歌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换衣服。”魏九歌不由分说地丢给他一套合体的黑色西装,这口气,这作风,不是霸总是什么?贺澜抿了抿唇,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跟小媳妇似的,不过最后,他还是乖乖换上了西装,一定不能给魏总丢脸,要不然以后不带他出去了。魏九歌满意地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你瘦了。”“没有,我是攻。”贺澜脱口而出,他从刚才满脑子想的都是床上那点事儿,下意识地就想偏了,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认真思索片刻,像下了巨大的决心似的,“那个,你要实在想在上面,我……我也能接受。只要是你,我,我都行。”“……”魏九歌内心瞬间跑过千万匹嘶吼的野马,他哭笑不得地看着贺澜,“你自己说过的话,最好拿个本子都记下来,可别忘了。”“好的,哥。”贺澜突然朝他露出一个邪(神)魅(经)猖(兮)獗(兮)的笑。魏九歌惊得打了个寒颤,脚下一踩油门,车子疾驰而去,晃得贺澜后脑勺“砰”一声撞到了座椅上。没多久,两人就到了市区一家装修奢华,处处透着壕气的会所。包厢里,赵子容已经提前十分钟到了。他这是第一次跟传闻中的商界传奇魏九歌见面,之前他看过不少魏九歌的电影,本来就是魏九歌的粉丝,这次要见偶像了,心情激动得难以自抑。虽说这次他们公司是甲方,可跟他谈判的是魏九歌啊,他偶像啊!他一点也不想当甲方,他只想倒贴,只想上赶着给偶像留个好印象。不过话虽如此,他好歹也是一方总裁,该有的体面还是不能扔。于是,魏九歌和贺澜进来的时候,赵子容跟触电一样“腾”一下就从座位上站起来了,整个人站得笔直,就像等待教官训话的新兵蛋子一样。魏九歌没有察觉出异样,友好地朝他伸出手,可赵子容硬是紧张地忘记伸手了。等他后知后觉地要跟魏九歌握手的时候,眼前突然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给挡住了。魏九歌见他这般冷淡,心道这次项目可能有点难啃了。他脸上看不出一丝怒气,朝着赵总轻轻一笑:“赵总,久等了。”他这轻轻一笑,在赵子容眼里那是倾国倾城!“不久不久,我……我也刚到,呵呵。”赵子容话音刚落,只见对面坐着的另一个男人凶神恶煞地瞪着他,那眼神恨不能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咦?鼻子下面怎么感觉热乎乎的?“卧槽!”赵总伸手一摸,流鼻血了。他条件反射似的丢掉了“赵总”该有的端庄和儒雅,惊恐万状地看着对面的两人,“救……救我,我晕血!!”“赵总!”魏九歌满脸震惊地看着他,说着就给他丢过去一盒纸巾。谁知,魏九歌丢的太用力,直接滚到地上了,纸巾滚了几下然后停在了贺澜脚边。贺澜弯腰将纸巾捡起,索性起身走到赵子容身边,体贴地给他抽出两张纸,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赵总,觊觎别人的宝贝迟早会遭报应的。”说着,贺澜不由分说地把纸巾堵在了他的鼻子上。赵子容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刚想骂“关你屁事”的时候,眼睛瞬间瞪大了:“你……你是贺澜?差点没认出来,失敬失敬!贺总,你怎么瘦了?!”贺澜咬牙切齿地怒道:“我是攻!”贺:我是攻!我:可你自己说可以在下面的。贺:在下面也是攻。魏:嗯?贺:我胡说的,媳妇儿你安排,我,我,我,我……我都行。魏:吓成结巴了?呵呵,怂。贺:我没有,我不怂,你,你,你,你……你开心就好。
第98章你不想我……
赵子容在包厢的沙发上仰面躺了半个多小时,鼻血这才止住了。他尴尬地“咳咳”两声,从沙发上站起身,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西装衬衣,哄好自己险些血脉喷涌的心脏,扭头对着魏九歌和贺澜露出一个虚伪的职场假笑:“魏总、贺总,实在不好意思,昨晚吃了个王八,补得过头了。”贺澜冷笑一声:“那等会赵总还是多吃些清淡的吧。我这就叫服务员把荤菜换下去。”“哎?”赵子容赶紧上前一挡,笑道,“这倒不必,贺总您太瘦了,应该补补。”“……”贺澜的脸色已然铁青,两人之间暗流涌动,空气中仿佛多了几道“呲呲呲”的火光。魏九歌扯了扯贺澜的衣角,让他老实坐好,然后从身后拿出一份合同,简明扼要地说:“赵总,这个项目我们已经前后跟进半年了。这次希望……”他话还没说完,赵子容立刻撅起屁股就把合同接了过去,脸上泛起两片绯色,笑得就像一朵灿烂的芙蓉花:“不用希望,魏总您不用希望,我现在就签字。”魏九歌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朝他轻轻笑了笑:“那多谢赵总。”“这是哪儿的话?!”赵子容眼珠一瞪,像是听到了绝世大笑话一样,“魏总,合作愉快!”说着,赵子容朝魏九歌伸出了手,魏九歌动了动胳膊,刚要跟他握手,就被贺澜突然一拽,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贺澜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十分友好地跟赵子容握了握手:“合作愉快。”握手结束,赵子容几度怀疑自己的手指骨节均已错位,疼得他一时面红耳赤,可奈何魏九歌在场,他不好跟贺澜发作,只得忍气吞声地强颜欢笑。赵子容双眼微眯,笑道:“贺总,这是刚出院吧。看你面黄肌瘦的,可得多吃点,看上去病恹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改走病娇路线了呢。”魏九歌:“……”贺澜“啪”把筷子往桌上一摔,黑着脸拿上合同,抓住魏九歌的胳膊,冷道:“既然合同签好了,赵总,恕不奉陪。”“欸?”魏九歌还没回过神来,就被贺澜拉出包厢了,“你,你这是干什么?贺家以后跟他们还有生意往来。”贺澜酸不溜秋地撇过头:“不差他家那口锅。反正合同签了,还怕他跑了不成?”“这倒不会。”魏九歌叹了口气,“那走吧。”这下饭也没吃成,刚下楼魏九歌的肚子就“咕咕”叫了几声。贺澜心虚地移开视线,大步流星地抢先坐在了驾驶位上:“我带你去吃日料,你……我记得你喜欢吃三文鱼。”魏九歌顿了几秒,嘴角勾出一抹浅笑:“走吧,好久没吃了。”贺澜像是接到圣旨似的,脸上又惊又喜,还带着几分紧张。“等等,”贺澜正要开车,魏九歌不放心地说,“你三年没开车了,确定没问题?”贺澜朝他扬了扬眉:“车技纯熟,坐稳。”说罢,驱车扬长而去。两人刚到日料店,店长就一脸惊喜地看着魏九歌:“魏先生!您可好久没光顾了啊!”魏九歌朝他露出一抹浅笑:“的确。”店长打量着魏九歌身旁这位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的男人,忍不住打趣道:“魏先生您身边的朋友也都一个赛着一个的养眼,以后一定得多来光顾啊!”店长说着,便要带他们往包厢的方向走去。贺澜突然顿住了脚步,眼神冷飕飕地看着店长:“魏先生经常带朋友过来吗?”魏九歌愣了愣,只听店长笑道:“也没有啦,都快三年没来了!”“哦?”贺澜一挑眉,“三年没来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店长闻言,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过道,窄窄的过道两旁挂着许多照片。三人走过去,店长指着其中一张介绍道:“这张照片应该是魏先生最后一次来的时候拍的,那天正好是本店的周年庆,就随机拍了当时的不少照片。魏先生和这位朋友长得都是人中龙凤,想忘都难哪!后来有来小店光顾的客人说魏先生是影帝,是大明星,我不太看电影,所以不认识。然后慕名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魏先生可是我们小店的贵人啊。以后,您要再跟朋友过来,我给你们免单!”魏九歌看到照片的时候着实有些诧异,照片中他跟秦云皓正举着酒杯小酌,不知秦云皓说了什么,他笑得眯起了眼睛。时间飞逝,竟然过去三年了。这三年来,他早就忘了自己还喜欢吃三文鱼,每天对食物也没有多少期待,吃什么都是一个滋味。总之,能果腹就行,毕竟吃完饭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处理。“走吧。”魏九歌走了没几步,回头发现贺澜仍然站在刚才的过道里,看着他和秦云皓的那张照片,久久没有反应。魏九歌跟店长使了个眼色,店长识趣地离开了。“贺澜,走了。”魏九歌走过去,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我饿了。”贺澜这才回过神来,只是看向他的眼睛微微有点泛红,冷不丁地问:“当时……你们在说什么?”他其实想问的是,秦云皓到底说了什么,才让你露出这种笑容的?三年前,他直到最后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脑海中也再没见过魏九歌的笑颜。他在床上躺了三年,就像做了一场漫无边际的噩梦,魏九歌在他的梦中,从来都是痛苦的、悲伤的、失望的……根本没有再对他笑过。他每次想说点什么,做点什么的时候,魏九歌却总是离他越来越远,除了冰冷的背影,什么也不留给他。“喂,”魏九歌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这么久了,我怎么记得说了什么呢?”贺澜被他拉回现实,猛然抬头,眼角赤红:“灵儿,你……”“我什么?”魏九歌问。贺澜深深地叹了口气,最终干巴巴地朝他扯出一个浅笑:“没什么,去吃饭,你多吃点。”魏九歌见贺澜不想说,他也没再多问。两人现在这关系莫名有些尴尬,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好像谁也不敢先往前跨出那一步,每挪动分毫,都得斟酌再三,谨小慎微。两人从日料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魏九歌许久没像今天这般放松了,一不留神就喝多了。贺澜大病初愈不能喝酒,魏九歌自己喝着梅子酒,却给他点了各种果汁,山楂汁、柠檬汁、柚子汁……喝到最后,贺澜已经记不起醋有多酸了。可他不能停,因为魏九歌一直在举着酒杯跟他碰。两人话也不多,四目相对的时候,贺澜总是想把眼前的人给扑倒,尤其是喝到后面,魏九歌脸色已经渐渐染上一层粉色,一双醉眼风光无限,贺澜坐在他对面,心脏好像下一秒就要冲破天际一样。贺澜扶着魏九歌温柔地让他躺好,他刚要去打开车内空调,魏九歌突然蹙着眉呢喃自语。贺澜弯下腰将耳朵凑到他的唇边,耳稍顿时感到一阵湿热的呼吸袭来,令他一阵心神荡漾,如梦似幻。只是下一秒,他的心脏突然就像被人一把揪住了一样。“澜哥哥……”魏九歌口中不断呢喃的只有这三个字,再也没有其他了。贺澜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他看着魏九歌脸上不安的神色,一时间心痛得无法呼吸。他一把握住了魏九歌的手,良久才低声道:“灵儿,澜哥哥在的。以后再也不离开了,我保证。”贺澜终究没忍住,附身朝着他那两瓣柔软的唇瓣吻了上去,他吻得深情、吻得温柔,丝毫没有惊醒魏九歌。一吻毕,魏九歌紧蹙的双眉缓缓舒开了,脸上不安的神色也渐渐消散了。贺澜把魏九歌带回了两人之前的那个“家”,张青一看到二人一同回来,眼中顿时欣喜若狂,她压着嗓子,低声朝贺澜说:“卧室早就收拾好啦。”“谢谢青姨。”贺澜露出一个浅笑。三年前他重新装修过这间卧室,墙上四面八方依旧挂满了魏九歌当年送他的画。紫色的薰衣草图把整个房间衬得多了几分生机。只是,这一模一样的图就像复制粘贴一样挤在一起,看上去实在太鬼畜了。可贺澜并不这么认为,他自信地认为魏九歌醒来看到这些,一定会喜欢,会感动,说不定心情一好,就可以跟他这样那样了……贺澜不敢多想,他打横将魏九歌抱上了那张舒软的大床。魏九歌不安地拧了拧眉,他的身上还穿着白天的西装,就这样躺着睡觉,肯定不舒服。所以,贺澜纠结半秒,决定给他换身睡衣。贺澜心虚地干咳两声,转身去衣柜取出一件宽松的黑色蚕丝睡衣。他还什么都没做,脑子里已经冒出了魏九歌穿这件睡衣时的模样。醉眼氤氲,肤白貌美,额,今天喝酒了,还……还能看到可可爱爱的小桃花。不觉间,贺澜的心跳就加速运动起来,他咽了咽口水,拿着黑色蚕丝睡衣来到了床前。可他刚走过去,就看到一幕令他血脉膨胀的画面。只见魏九歌半靠在床头,脸色绯红,一双水雾缭绕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魏九歌沉默了几秒,突然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衬衣,有几颗立场不坚定的扣子立刻滚落在地,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淡粉色的桃花若隐若现,绝色倾城。贺澜顿时就跟被吓坏了的孩子一样,愣在原地手足无措,手里的黑色蚕丝睡衣险些滑落在地,他赶紧一把抓住,强迫自己镇定!镇定!镇定!“你……你怎么还不过来啊?”魏九歌的语气夹杂着几分委屈,“我都等你好久,好久,好久,好——久了,你不想我……”贺澜的心脏蓦地一紧,大步上前,一把将人紧紧拥在了怀里:“灵儿,我想你。”又加班…更新晚了,抱歉m(o__)m早点休息,小可爱们晚安!?日常求一波推荐票,(* ̄3)(ε ̄*)蟹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