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晨曦,如此明媚,换上刚买的鹅黄连衣裙,清丽的她微微化了淡妆,准备去排戏。下楼的时候谢然已经等在楼下,正和一位女生说话,走过去才知道是陈丹丹,千年第一的精怪。
“额,她来啦,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谢然和陈丹丹说着什么。
“呵呵,可以吗?”陈丹丹,一切优秀的场合都吸引着她。
“好久不见啦,陈丹丹?”颜谷音加入他们对话。
“听说你们在拍微电影,蛮感兴趣的。”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难道聪明的女人比较容易有酒窝?
“那就去啊,你可以过去看看,导演还在招人。你这么聪明不如去试试看!”颜谷音笑着建议。
“就是啊,一起去吧,啊?!”谢然也拖着。
从高考一结束,陈丹丹做博物馆馆长的父亲就把她送到了报社实习,从高三暑假一直到大二。在学校记者团,颜谷音是团长,陈丹丹是副团,到了大三她们都退了,以前每周一次例会,两人时常一起回寝室。陈丹丹在专业方面的能力极强,但这也造成了她的偏执和孤傲。很长的一段时间,陈丹丹一个人疯狂地参加每个大学的各种教授的演讲、各种学术论坛。
也许大学最悠闲的人就是提前把事都做完的人,比如实习、四六级、bec高级口语等各种证书……这些东西一次性通过了,就自由了,就拥有了大把的空余时间。
陈丹丹和颜谷音属于这一类,颜谷音是为了生存,而陈丹丹是优秀的学习机器与她来说这些考试是一种享受。
“既然你们都诚心诚意地邀请了,我就勉为其难地去看看吧。”陈丹丹虽然尖刻,对于颜谷音她还是能接受的,便和他们一起过去。
到了体育馆的教室,颜谷音给钟恒介绍。钟恒上下打量了这个颜谷音推荐的人物。见她穿着一条复古的棕色连衣裙,衣服原本很细还有点空。头发扎成了精致的马尾,没有一丝凌乱,眉宇之间的轮廓细素,是完美的几何图线,很像那种民国时期穿着旗袍身材凹凸有致的精致女子。如果颜谷音是正统的美,那陈丹丹就是一种偏正的美。
钟恒的第一句话是,“我觉得你有几分长得像张爱玲。”
大家都笑了,其实颜谷音也有这样的感觉。陈丹丹看完剧本,露出喜色,似乎很快就清楚了桃花源的呈现。
颜谷音和谢然继续对他们的台词,谢然时不时晃来晃去。
钟恒观察陈丹丹的试演。
结果可想而知,一个敏感又智慧的人很容易诠释那种癫狂的女人。钟恒一向严肃冷漠,不爱说话,现在为了维持整个团队,也变了,变得更加和善包容,甚而喜欢上交谈。
排戏只有几小时,大家乐在其中,大部分时候,颜谷音和谢然很合拍,只是钟恒总是故意来找谢然的茬。而陈丹丹那边总是笑场不断。
桃花源——陈丹丹试演春花,一个瘦子男生扮演老陶,一个肥肥的男生扮演袁老板,演袁老板的胖子同学叫吴顺,长了一副水果摊奸商的脸,而性格宽厚虎背熊腰,可以说长的很像卖猪肉的大叔,再退一步很像李大嘴,前期与艺术学院的妹子配合他没问题,一直把袁老板猥琐的模样表现得入木三分。唯独与陈丹丹一搭档他就有点羞答答,眼睛就总是躲着娟秀的陈丹丹。
陈丹丹开始不介意,也只是配合。后来就觉得这胖子实在太不会演戏,她慢慢就不耐烦了。吴顺每每演出一点点贪色之意就开始脸红,比如抱着她有点发抖,扶着她的瘦臂已经是有点情不自禁,还有很多*的暧昧姿势,更是无法。
一会要男上女下,一会要女上男下,这姿势太诱人,吴顺生平喜欢聪明的女子,如此一位细腻聪慧的女孩子,怎能让他不动心?!况且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是配不上她的,更是难以靠近发光的她。
眼睛无法直视,无法继续扮流氓。可是大家都和他说,这只是演戏,可是他看着细弱的陈丹丹,总觉很不好意思,他的瘦子搭档更觉他太傻,有便宜干嘛不占?
天色傍晚,斜阳正好。一天的任务已经排完了,俊男靓女几个人在黄昏的商大马路上,走着,欢声笑语,其乐融融,钟恒准备组织大家一起吃一个饭。
“今天我请客大家就随便吃吧!”钟恒反正不缺钱。
“我要点几个贵菜。”谢然当然不会放过痛宰钟恒的机会,两人一直互相不爽,但是又被颜谷音牵扯着,相处久了他们似乎发现彼此竟然在很多方面相似,比如都很讨厌浓妆艳抹的女生——有那样的女生来找自己赶紧把别人打发走,同时打dota水平都是一流的,两个人都不抽烟不喝酒喜欢看点书……
“随便点!”钟恒瞟了他一眼。
“钟恒?之前我的角色为什么换了又换?”陈丹丹问钟恒。
“额,其实之前的几个都是艺术学院的,那几个人只有一张脸,不会演戏。也没有看过书,也看不进剧本,总之需要我阐释的东西太多,觉得很累。”钟恒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
“之前吴顺演的都很好的,你一来他就不会演了呵呵。”瘦子同学讽刺胖子,对陈丹丹说。
这下子,吴顺更不好意思了,“唉,没有,我就是觉得你演的太好了,我反而不能适应。”肥顺一脸抱歉的笑,低着那一刻硕大的头。
“吴顺是哲学专业的,面对艺院美女挥洒自如,可是一搭档陈丹丹他就傻了,胖子,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瘦子同学认真分析。
“你不是你,你演了这场戏你就是袁老板,不用怕,不会有人怪罪你。不用投入你的心情。”陈丹丹静静地劝说。
“额……”吴顺的脸依然一会儿红一会白,依然抱歉的笑,眼睛呆呆看着陈丹丹不说话。
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场面约莫有点尴尬,陈姑娘是聪明尖刻了点。这吴顺另颜谷音想起了王凡,那个趁着酒劲才能慢慢表白思维稀疏的男生……。
谢然赶紧圆场,刚说了一句“我们吃……”的间或,吴顺突然抬起头,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陈丹丹,肥肥的手抠了抠丰厚叠嶂的后脑勺,像一只熊。陈丹丹感觉到了询问一般的脸,一抬头迎他的目光,他立马就低下头喝茶,陈丹丹低下头吃菜,他又赤裸裸地直视,如此循环,颜谷音也发现了,藏不住笑。陈丹丹更是无语,心想“死胖子,自不量力,长那么丑还敢喜欢我?!”,表面上仍是保持淡淡的微笑,慢慢夹菜,和颜谷音慢聊。
颜谷音一直不喜欢在很多人面前说话,谢然坐在她的左边,钟恒坐在谢然对面的右边。两个男生总是一会看一眼颜谷音,又无意间对上眼,互相敌视一秒又都看别处。颜谷音夹在中间很不自在。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谈到大学生的专业,钟恒说,“我觉得你们新闻很好,信息社会,新闻未来肯定会越来越吃香。”
谢然不以为然,“算了吧,当记者,风里来雨里去,从下水沟到上雪山身体很累,而且还要构思,要写文章,还要挨编辑的骂……”
陈丹丹问,“那你当时为什么选新闻专业啊?你高中是文科还是理科?”
“理科啊!”谢然夹了一大块鱼到碗里,慢慢吃。
“理科你学新闻啊,浪费人才!”陈丹丹似乎有点痛心疾首。
“而且,到目前为止,他被学校记者团已经拒绝了三次,因为他写的稿子实在……,我们几位大二的骨干成员都表示不欣赏这位谢先生的作品。”颜谷音是记者团团长,陈丹丹是副团两人无语。
“我觉得你选专业的时候,大脑一定是短路,要么是受了傻子推荐,所以你就学理科选了文科专业!!!”陈丹丹说话就是如此!
“那时候,以为新闻专业很有趣,所以选了。没关系啊,我以后可以选新闻以外的工作啊!。”谢然依然淡定地吃鸡腿,钟恒内心的鄙视之前可见一斑,那眼神是一种敷衍。
“我看你上这个大学就是为了遇见颜谷音,这是你的命运,谢然!”陈丹丹挑出水煮鱼片中的辣椒,十分肯定地慢述。
吴顺低着头悄悄转过脸,神秘兮兮地问陈丹丹,“额,那个…陈丹丹,额…为什么他选理科就不应该选新闻专业呢?为什么呢?我觉得,都可以啊!”
“……你能不能不要问我?”陈丹丹闭上眼,是真的很受不了这种问题!觉得这些家长里短的对话好像不深奥。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先吃饭吧!”陈丹丹近乎有点咬牙切齿。
谢然看着肥肥吴顺,“吴兄为什么念哲学专业啊?怎么样,觉得好神秘啊”
“额,因为,我从小就很慢,做事情总是很慢,我觉得我不够聪明,有人说哲学使人智慧,我就选啦!”吴顺笑起来的样子和麦兜实在太像,可是远处一看又让人想起肥猫。
饭厅依然很吵杂,这一桌的人素质很高,说话不算大声,送饭来小哥一直盯着颜谷音看。谢然每次注意到的时候,就很厌弃地说,“去去去,不要饭了!”
“吴顺每次参加运动会赛跑都是最后一名,但是他大学每一年都参加额!劝都劝不回来!”瘦子同学再一次提起这位肥顺的奇闻异事。
“呵……,没什么啊,总要有人做最后一名吧,有人做第一就要有人做最后的角色,我没所谓啊!我只是为了强迫自己去锻炼身体!这下你告诉别人了以后我没脸面跑了。”吴顺同学再一次惊艳了大家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