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精,很会害人!我也不让她好活!”她心想,邮件随着“enter”键,一点就发出去了。
“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朱玉,我们早就应该分开了,我耽误了你。你有孩子,我也有。我们都应该更加珍惜家人,他们……是我们最后的依靠,人是有限的,心是有限的,你给了我,我给了你,分给他们的就少了。渐渐的,就算没有被发现,我心里也一直歉疚着……”王立建的脸上一副沉重又严肃的神情,他已经狠下心了。
听到这话,朱玉泪流满面,她何尝不是心有忧虑……只是,她就是想要有钱的,想要过富贵人的生活,她享受别人羡慕的眼光,她为了保护这份虚荣,对文海和孩子们花了多少心思?!回家做一个温和优雅的母亲是必要的,是一切稳定的基础,也是和王立建在一起的基础……
“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了?”朱玉低着头啜泣中问王立建。
“……唉,你走吧,我不想再说下去了!”王立建只是淡淡一句话,没有任何表情,眼睛只是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无情,常常不是一种表情,而是一种姿势,一种你觉得陌生而且遥远的姿势,当一个你深爱的男人无情的时候,他的魅力从未有过这样的高度,让你的心竟然痛到麻木。朱玉说不话来,连流眼泪似乎都是自己在犯罪,她不再言语了,还有一点点自尊心,她想为自己留着。这个女人转身的时候,没有回头,她还幻想着他追出来。
但是,她已经走得很慢了,背后却一直没有脚步声。他们公司的人也没看出来什么异样,没人管她,好像这个公司从来不曾和她有什么关系,那仿佛是一场黄金梦。这失去,像是一种万箭穿心,失去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
“亲爱的,我已经到你楼下了!哈哈!”谢然发来短信到颜谷音手机上。颜谷音正在画眼线,为了让他见到漂亮的自己,她早就开始精心谋划这一天见到他的样子了。
当谢然见到颜谷音从楼上娓娓下楼的时候,那才是自己深爱的人啊,面若冰霜,身轻如羽,像是踩着云慢慢飞到自己身边似的,当颜谷音真真切切站在自己跟前的时候,他竟然流泪了……好像自己很委屈很委屈。
她伸出玉手抹去他的泪,傍晚的她,在阳光的余晖之中是发光的,谢然一副很无辜的表情看着颜谷音。“谢然……,怎么了?”
“不知道,我看着你,好像觉得你不在我身边,就是在委屈我。”
“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谢然。”颜谷音也委屈啊,她和钟恒在一起,总是在忍耐着,一边安慰自己有钱好,心情不重要。其实,是反的,那些所谓的过来人,父亲、母亲、老师、朋友、陌生人……都劝你选那个有钱的,有钱的……不被尊重不重要,虚荣重要,享受重要……。然后她就自欺欺人过着每天看电影,吃西餐,随便出去花钱游玩的日子……心情就像一个问号,没有明确的情绪,总之那却不是快乐。
也许是小别胜新婚,颜谷音见到此时的谢然,有很不一样的感受。
“亲爱的,我给你买了一个佛,是什么玉来着。男戴观音女戴佛,给……”谢然从自己书包某个角落旮旯里,艰难掏出一个红灯荣的盒子,里面白布的底儿,一块纯白色的小玉佛安然躺在里面。
“多少钱?”颜谷音拿起来,放在掌心,很开心。
“588~”
“额……不如你直接给我588好了,这个东西真的能保佑我么?”颜谷音笑呵呵直述。
“哈哈哈……你以后和我在一起,我的工资卡都给你,怎么样?”
“呵呵,里面现在有多少钱呢?”
“额……不知道,八千多吧……”
“呵呵,比我还少啊,谢然~~~你交给我,也不能让我起歹心……你就是这么没有诱惑力!”
“唉,我最大的诱惑力就是我本人了,颜谷音,我想你保证!我绝对是一直潜力股,你只需投入一点点时间在我身上,我将会无限产出!”
“哈哈,你哪儿来这么多自信啊?!”
“呵呵,我工作起来,觉得很爽啊,没有什么不适感。我很适合做一个工作狂。”
“额……”颜谷音听到这里既高兴又幽怨。谢然看起来就是傻大个,竟然很适应上班的节奏,看来他很顺利,她有些担心自己,她不希望自己能力不及他,但是如果这个男人很有志气,可以适应工作,那也算是一个稳定的依靠。
“怎么啦,怎么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没有啦……现在是去酒店还是先吃饭?”
“酒店!”
“……”
既然是久别,谢然已经是不能忍受洗澡的前奏了,刚刚有了私密空间之后,他就不能忍耐了。很着急地占领自己的女神……
在那个极其私人化的过程里,除了“享受”不能用别的词语代替感觉,生活就是应该这样,应该有性的过程安慰孤寂的心,亲密的最高水平就是情谊切合的性生活。谢然喜欢这样的生活,有自己心爱的女生,有工作,有家人……完美。
两个人云雨之后,一起去洗澡,温润的热水冲击着她的背,他帮她擦背,一会儿又伸手过去揉捏她的胸部,生命原初的欢愉,就在于赤裸相见也不觉尴尬苟且。仿佛,这副身躯生来就是为了遇见你……他好一会儿就从后面抱着她冲水,动也不动。他的幸福生活就是希望每天都过这样的日子——难道这就是结婚的奥义?结婚,就是向世界宣布,要和眼前的人过完一生,用一种公开的方式名正言顺地过上性生活。结婚的夫妻,有那种正当的权利。但是细细一想,让人有了社会公认的性理由,那性的隐形魅力就消失了。因为那种冲动原本就需要刺激,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不偷。只有最高级的调情高手,才能抵达不偷的境界,一般能偷点儿,就会想着法儿偷点儿。
结婚,真的是一件矛盾的事情,承认性的权利,又抹去了性的魅力。
这会儿两人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看电视,习惯性地看讲述类的节目,颜谷音越来越厌恶湖南卫视了。
“亲爱的,你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谢然转过身卧着,认真地看着她的脸。
“怎么对你好了?”
“你和我做,我好舒服,这一次,以前都没有这么舒服!”
“呵呵,和你这样就是对你好啊?以前难道不享受吗?”
“不是,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分开太久了……这次就好像,在热带雨林,手里拿着一把神奇的大刀,在瓢泼大雨中狂砍敌人的感觉……酣畅淋漓!”
“你这形容……”颜谷音正想说,谢然的想法很奇怪。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颜谷音拿起来一看,钟恒?还有什么好打电话的,已经被自己捉奸在床,还有什么好说了,回不到过去已经是铁的事实。她直接挂了,结果钟恒又打来,如此反复……她正准备关机的时候,他发来一条短信——颜谷音,高三不是我破你的处吗?怎么我收到一个你12岁被破处的邮件?
……12岁破处?这是从何说起?颜谷音只觉得天上掉下一块大石,压得自己体无完肤,她回复——怎么可能!!!!你还不知道我吗?高三那天,有血啊!!!我不知道这个12岁怎么来的,是假的。这会儿颜谷音在着急地弄手机,她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谁在暗处害她呢?谢然觉得电视无聊,也开始玩手机。
恩?盯着屏幕玩游戏呢,谢然也收到了一封和钟恒一样的邮件,颜谷音12岁破处的医院证明。谢然看着这个有点木了……但是他显然不信,很快回复邮件——你是谁?为什么给我发这个?
发完了邮件之后,谢然的眼神忽然暗淡下来,不再主动和颜谷音说话,好像生气闷闷不乐的样子。颜谷音刚刚觉得后院的钟恒起火了,这边谢然的表情不太对。
“亲爱的,你在玩什么?”她主动问谢然。
“…没什么,游戏。”
“我们说话嘛好不好?”
“……”’他不理睬她。
“我想喝水。”
“……”他还是不理睬她。
“亲爱的?”
“……”他依然不理睬她。
“怎么了嘛!!!你怎么忽然不高兴啊!我哪儿得罪你了?”
“……你看这个。”谢然把手机递给颜谷音。
……一张严记诊所开出的颜谷音12岁破处医药诊断结果,还有医生的签名,一张带有血渍的裤子照片,在谢然的苹果手机里,赫然入眼,真如晴天霹雳,她眼前一黑,跌坐在床上。
“这不是真的,谢然,有人在害我。”颜谷音惊恐地望着谢然,大脑中急速搜索自己得罪过的人。
谢然看着电视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