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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卿梧从鼻间传出一声冷笑,以往有姜氏皇后无子嗣,后宫不管各大妃子都不允许有身孕,如今‘姜皇后’也不过逝去短短几月,新任皇后便已有子嗣,还真是有趣之极。
    百里卿梦看着百里卿梧对这消息兴致缺缺的模样,继续说道:“小七呀,你真的不告诉我是谁送给你的紫貂?”
    “四姐姐不是已经猜到了吗。”百里卿梧淡淡的说着,眼眸一直看着笔下写的字迹。
    “我的天啊。”百里卿梦猛吸一口气,“真的是裕亲王?”
    “是。”百里卿梧提着白毡笔的手又顿住,墨汁渲染在字迹上,一个字便毁,那个人是怎么离开她房中的?
    “本王要你心如何?”耳边犹然响起这几个让她震撼的字眼,只是、震撼之余她又说了什么?
    “臣女的心已化脓腥臭、裕亲王真要?”
    她只记得那少年锐利的目光几乎将要把她看穿时,那张妖冶的脸逐渐放大,他的手紧紧的禁锢住她的下巴,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待两唇分开时,少年说着让她到现在都有些迷糊的话。
    “很不错。”
    “喂!小七你在想什么?”百里卿梦看着失神的百里卿梧,大声喊道。
    百里卿梧微微抬眸看着瞪着杏眼看着她的百里卿梦,朱唇一扯,“没想什么。”
    没什么?百里卿梦淡淡一笑,把百里卿梧手中的白毡笔抽过,然后放在砚台上,说道:“小七,你和裕亲王是不是又在密谋什么?”
    百里卿梧把目光从砚台上挪到百里卿梦的脸上,说道:“四姐姐,你想我们一家去太西吗?”
    “太西?”百里卿梦讶然,立马想到上次百里悦斩首时,二房对大房的心思,她立即说道:“我们去太西,那不是白白便宜了二房?”
    闻言,百里卿梧浅浅一笑,“那四姐姐觉得二房能一口吃下整个百里家吗?”
    “什么意思?”百里卿梦疑惑的看着百里卿梧。
    “二房一心想在这帝京扎根,原因很简单,此时的帝京很容易让别的势力在这卧虎藏龙的地方抓紧机会扶摇直上,想想在天子脚下,那王权富贵不手到擒来?更何况,二房和太后可是有着不能说的秘密。”
    听着百里卿梧的话,百里卿梦也沉思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是抬眸,说道:“可是,这也是二房得了便宜啊。”
    “四姐姐要知道,这世上有这么一个词。”百里卿梧莞尔一笑,撩起衣袖,又拿起白毡笔。
    “什么词?”
    “物极必反……”
    ——
    裕亲王府。
    正厅中连日奔波赶来帝京的慕容井迟整个人都摊在太师椅上,嘴里还在唠叨的说道:“这个是什么鬼天气啊,小爷我还想去逛一逛翡翠楼呢,一月不去,怕是连翘想小爷我想的茶不思饭不想了。”
    主位上的燕玦淡淡的睨了一眼慕容井迟,嘲讽道:“你的未婚妻没有跟来还真是奇迹。”
    提到未婚妻三个字,慕容井迟瞬间坐直身子,精神十足,他看着燕玦,埋怨道:“燕老七,你真是不够意思,我千里迢迢的跑去雁北关给你守住大燕地界,你却给那个死女人放风说我在雁北关,你是不是想我死啊。”
    燕玦随意的扫着慕容井迟那张埋怨的脸,轻然道:“调戏别人时没见你说死女人?把别人吃抹干净后就说死女人?井迟啊,你这样会遭报应的。”
    齐越听着主子的话语,嘴角不由的露出可疑的抽搐,慕容少主也算是、嗯、苦命的人。
    “我这样的绝世好男人都会遭报应,那你燕老七怕是要遭天打雷劈!”慕容井迟愤恨的说着,奈何武功不及那主位上坐着的人,也只能这般干吼。
    看着脸色都是愤恨的人,燕玦的眼眸晦暗不明,他淡淡的说道:“你的消息此次有误,南疆使臣并未有在狩猎宴赶到帝京,此番、本王就不与计较。”
    慕容井迟听后,往椅背上懒散一歪,说道:“那几个老狐狸在来帝京的路上游山玩水,南疆的帝王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燕玦眉眼轻染着一丝淡淡的愉悦,“总之、过程不重要,结果如何,本王拭目以待。”
    听着燕玦愉悦的话语,慕容井迟不由的恶寒,若说这谁世上最无情冷酷的人,当然是在这大厅中主位上的燕玦,黎柔可是燕玦实打实的表妹,并且一颗心都放在燕玦的身上。
    偏偏这厮明知别人心仪与他,还把黎柔利用的渣都不剩,就连黎柔有身孕都是燕玦一手策划而来,想想元宗帝也真是可怜。
    “燕老七,你真是太心狠了,黎柔可是你的表妹。”慕容井迟幸灾乐祸的说道。
    “心狠?”燕玦眉眼中顿时晃过一抹阴冷之气,耳边传来那女子轻蔑的口气,“臣女的心化脓腥臭,裕亲王真要?”
    他从来都是嫌弃女人的心犹如化脓腥臭的恶心之物,却是在听到她亲口说出时,他却偏偏觉得百里卿梧是在挑战与她。偏偏这种挑战在他这里很受用,不,或许只是单单对于百里卿梧的挑战受用。
    他想都没有想、就对着那泛着淡淡红润的唇口勿了下去,最后、他还落荒而逃?
    燕玦的眸中目光停滞,似乎想到被一个小小女子将了一军,眸中阴骘的冷意毫不掩饰的倾透出来,她早就知晓他是一个冷酷无心之人,还偏偏对她说要她心?她在嘲笑于他!
    “难道你不心狠?”慕容井迟丝毫没有把燕玦眼中散发出的阴骘看在眼中,这种情况跟随燕玦这么多年早就不在意,反正就没有见过这厮喜笑颜开过。
    下一刻却是听到少年嗜血阴冷之声。
    “本是世间无心客,怎会妄作有情人?”
    第46章 慕容枫婲
    慕容井迟在听到少年阴冷的声音,才是把目光看向他,却是觉得这一次他回帝京,这厮有些不一样了,他挑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因为我说你心狠?”
    然而那少年笑的妖娆嗜血,他冷冷的看着慕容井迟,却是对齐越说道:“告诉宫中的人,可以开始了。”
    齐越抱拳,“是,主子。”然后走出大厅中。
    在齐越刚刚走出大厅时,从左侧便走来一位身着紫色锦衣裙的女子明眸一晃,随即拱手,“属下见过枫婲姑娘。”
    那紫衣女子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穿一切,娥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饰不了绝世的容颜,若说黎柔娇柔妩媚,那么这位枫婲姑娘绝对是美艳与强势的合体。
    “齐越,你这是要去哪里?”枫婲淡淡的看着拱手的齐越,看着淋淋沥沥下着的雨,问道。
    “属下出府办一些事情,先告退。”齐越说着,便转身往右侧的游廊尽头走去。
    枫婲见着转身而去的齐越,似水的眼眸中有着淡淡的笑意,好似又回到了儿时,身边陪着长大的人都在,这种久违的感觉在药王谷出事后她以为再也体会不到,没想到在这大燕帝京之处感受到了。
    直到游廊尽头处消失了齐越的身影,枫婲才是走进大厅,视线中出现的少年犹如北疆大漠沙场上时孤傲狂傲,他一点都没有变。
    “哎哟,我让你回药王谷像要你命似的,怎么说往帝京裕亲王府跑却是这般心甘情愿?”慕容井迟见着走进来的女子,不由的调侃道。
    “药王谷哪有我的容身之地?但在燕七的府邸中总有一座院子让我落脚。”枫婲走至到慕容井迟身旁的椅子落坐,然后冷笑看着慕容井迟,“怎么,这里只有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慕容井迟眼眸中有一抹不可察觉的异样,他仍旧是噙着懒懒的笑意,说道:“虽然你与燕老七关系不错,但到底男女有别,哪有姑娘家住在男子府上的?还好燕老七没有娶妻,要是他娶妻后你住在他府上合适吗?”
    那少年优雅的坐在主位之上,那双眼睛散发出一抹妖娆之气,细细看下眼眸深处却是有着淡淡的冷意,看着下位坐着的姐弟俩,淡然开口,“本王让人与你们姐弟俩在这帝京置办一座府邸。”
    闻言,两姐弟都是看向那俊美尊贵的少年,枫婲脸色依旧,她笑道:“好啊,若是燕七你不嫌麻烦,就给我置办一座府邸吧。”
    慕容井迟从鼻间轻哼一声,他这个同父异母的长姐从来都是这般聪明,对于燕玦,不似黎柔那般穷追猛打,而是温火般慢慢来,这也是这么多年,黎柔成了燕玦手中利用的棋子,而慕容枫婲却是能轻易的走进燕玦的身边,时而还会与燕玦商讨大事。
    燕玦审视的看着慕容井迟,淡声,“姜珩在雁北关如何?”
    果然,听闻正事,慕容井迟脸色也正经了不少,但声音仍旧有着不正经的调调:“雁北关的许多将士在见到死而复生的姜珩后,对元宗帝的埋怨更多,且,很多将士都是誓死跟随姜珩。”
    虽然姜家的兵权落在了元宗帝的手中,可不得人心的兵权要来何用?所以说燕玦就是老奸巨猾,懂的护了这么一颗有利的棋子,姜家的兵权在元宗帝手中,可是雁北关二十万大军的心却是在姜珩的手中,如若此番姜珩造反,二十万大军,必将横扫雁北关十座城池。
    “接过雁北关时,恰好适逢南疆的那几个老狐狸撞见,好吧,是我故意让那几个老狐狸撞见的,相信明日在使臣朝见元宗帝时,姜珩还活着的消息便会震惊整个帝京。”慕容井迟说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和煦,好似突然想起一件趣事般,他说道:“我听闻除了元宗帝外,还有人在打听姜珩的下落。”
    燕玦闻言,黑眸中一抹光芒一晃而过,他噙着淡笑看着慕容井迟,示意接着说。
    “百里棠在打听姜珩的下落,而且、让百里棠打听姜珩下落的是百里家七姑娘。”慕容井迟说着,眼中的笑意更甚了,“我现在算是知道了,百里家的七姑娘为何不想与你有什么瓜葛,为何又救起姜珩手下的小将,原来真如荣王所说,百里七姑娘是与姜珩真有什么瓜葛。”
    而一直沉默的慕容枫婲在听到‘百里家的七姑娘为何不想与你有瓜葛’的字眼时,眼眸一颤,那个‘你’当然不是在说她,所以,燕玦来帝京是有心仪了的女人?波澜不惊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变化。
    “所以说啊,荣王所说的事情并不是空穴来风啊。”慕容井迟并未有发觉首位上的少年眼中嗜血的阴冷,嘴里继续念叨着,“只是可惜了我也是在上京的路上得知的这个消息,要不然,我一定问问姜珩和百里家的七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莫不真是七姑娘心仪姜珩?”
    燕玦脸上凝聚着骇人的阴戾,大厅中,蓦然出现让人呼吸不顺的气压,慕容井迟还想说什么,却是乖乖的闭上嘴,他看了一眼首位上萦绕着摄人气势的少年,抿了抿薄唇,难不成是他说错话了?
    燕玦心头窜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怒,让他瞬间起身外大厅外走去。
    慕容井迟见着突然变脸的燕玦,转头看了看慕容枫婲,疑惑的说道:“我刚刚说错了什么话?”
    “百里七姑娘是谁?”枫婲噙着淡淡的笑意,问道。
    慕容井迟有一瞬间的迟疑,他好似知晓枫婲的意思,说道:“一个让燕老七起杀心又从燕老七手中活着的姑娘。”
    ——
    晌午原本淋淋沥沥的雨丝到现在居然变成倾盆大雨。
    百里卿梧趴在卧房的窗户上,看着雨珠狠狠的拍打着院落中的青石板上,轻叹一口气,原本暖和的天气,今日竟有一丝凉意,听闻今日南疆的使臣会抵达帝京,走了一月有余的姚屹却是没有给她一封信笺,也不知是不是在半路遇到什么事情,有没有她哥的下落。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院落中的某个地方,听着绵延不绝的雨声,出了神。
    待她回神时,原本院落中有丫头干活的说话声,此刻却是安静的诡异,她回头欲喊岚锦,却是看到那大门处矗立的人一惊。
    那一声黑色锦袍的少年明明发丝都滚落着水滴,锦袍上却是丝毫看不出湿意,她咽了咽口水,这厮又被什么刺激了?
    看着向她走来的人,起身慢慢往后退着,那个朝着她走来的人很美,五官几乎没有任何瑕疵,无论是媚眼,还是剑眉,只是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阴戾的盯着她,让她觉得犹如魔鬼。
    直至她被逼到墙角,那股她尽量忽视的摄人气息仿佛一下子扑面而来。
    下一刻,她的下颚被大手紧紧的钳住,他带着一股戾气的语气说道:“姜珩和你、什么关系?”
    第47章
    “姜珩和你、什么关系。”
    百里卿梧看着那双深邃又阴戾的眼睛身子一颤,脸色也慢慢的泛白,这种灵魂深处被看透的感觉比百里棠看透还要遭,那双黑眸紧紧的锁住她,好似她的魂魄下一刻便被那双锁住她的黑眸给吸走。
    燕玦看着眼帘下的百里卿梧脸色惨白无比,对于慕容井迟所说的话便信已三分,声音中透着狠劲十足的杀气,“你一次次不把本王放在眼里,本王该是杀了你,还是把你圈禁做本王的禁脔。”
    百里卿梧的眸瞳隐隐发颤,下颚处传来疼痛让她眼眶中慢慢沁出湿润,她不知道这个人怎么这喜欢与她纠缠,明明是他先来招惹她,难道她误打误撞的做了他的药引子就该千刀万剐?就该随时承受他的怒气?
    燕玦深深的看着那双隐隐发颤的眸瞳,心头窜起的怒气直接幻化为手上的力量,在百里卿梧快要感觉她的下颚下一刻就被这个人捏碎时,燕玦把手狠狠的甩开。
    百里卿梧像是得到解脱一般,她想都没有想便是要往外跑去,只要有人通知百里沐,裕亲王就不会为所欲为,奈何刚刚跨出两步,手腕便被大手猛的拉住,她又撞入了结实的胸膛上。
    她下意识的推开,奈何另一只手也被抓住,她带着泪水的眼眸猛然抬眸,嘶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燕玦被百里卿梧那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失了神,黑眸中的阴戾之气好似被什么牵扯一般,两只手紧紧的抓着她的双手。
    “本王问你、姜珩和你什么关系。”声音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却是少了那丝戾气。
    百里卿梧的手挣扎着,似乎并不想回答燕玦的话题。
    “本王在问最后一次!”低沉的冷声让人听着发毛,好似他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点。
    果然,百里卿梧听着这道令人发毛的声音停止了挣扎,她淡淡扬起眸,“就是你想的那样,你质问我与姜珩什么关系,就是如你想的那般。”
    燕玦面容彻底沉了下去,晦暗不明的双眸下是想下一刻掐死这个小女人,明明都是他的人了,居然还心念念的想着别的男人,他猛的往她腰间揽,垂眸看着脸色苍白的百里卿梧。
    他道:“你是本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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