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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小鸭子只知道争先恐后地抢食,哪里知道锄头下的危险?
    那傻丫头也没有经验,只怕这几日都不会带着小鸭子去挖虫子了。
    一旁的赵玉书接过去看,也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丫头,只怕当时都吓傻了。”
    “我想她应该会把那小鸭子埋了,然后一个人自责半天!”
    宋子桓刚刚踏进书斋的大门,便看到赵玉书拿着封书信笑得开心极了。
    他有心想看,却见纪少瑜从赵玉书的手上抽回了书信,然后装了起来。
    “玉书,什么事情说出来也让我开心一下啊?”宋子桓搂着赵玉书的肩膀,探秘地道。
    赵玉书看了一眼纪少瑜,见他嘴角还隐隐有些笑意,便对送宋子桓道:“是我三妹给少瑜写的信,说她给小鸭子挖虫子吃的时候,不小心把小鸭子的头挖掉了。”
    宋子桓:“…”
    “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宋子桓面无表情地道,不就是小丫头闲着无聊吗?
    赵玉书闻言,瞥了一眼宋子桓道:“问题不是这件事好不好笑,而是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少瑜。”
    “你想想啊,我那三妹可是第一次写信呢,估计她也不知道要写些什么,所以便将她日常做的事情都写了。”
    宋子桓听了以后,貌似有那么一丁点道理。
    可清溪村离这县城也不远啊,那丫头为什么要写信给纪少瑜?
    “我说,你这三妹不会是纪少瑜的亲妹妹,是你们家收养的吧?”
    “我怎么感觉她跟纪少瑜比跟你还亲啊?”
    宋子桓揶揄道,看向赵玉书的目光也满是玩味。
    赵玉书闻言,来了兴致地道:“我家三妹自从懂事起,那走起路来都是摇摇晃晃往少瑜怀里钻的。”
    “我告诉你啊,小时候我娘让我带玉娇去玩,我嫌她碍事,把她扔在墙角旮旯里,结果少瑜知道以后,狠狠地把我揍了一顿。”
    “渍渍,那滋味,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赵玉书说完,还下意识瞅了瞅纪少瑜。
    只见纪少瑜一个冷眼扫过来,他便怂着脖子,不敢
    再多说了。
    宋子桓还真没有想到,纪少瑜和赵玉娇的关系,比他想象的要亲密很多。
    可他就不信了,这世间上还真的有不是兄妹却比兄妹更加亲密的关系。
    除非,纪少瑜另有所图。
    可他从赵玉书的嘴里知道,纪、赵两家根本没有做亲家的打算。
    所以,他实在是对纪少瑜和赵玉娇这样好的关系好奇极了。
    纪少瑜往里面去挑书去了,赵玉书也跟着走了过去。
    受到冷遇的宋子桓在书斋内环视一圈,大是很大,书类也繁多。
    就是字画卖的大多是赝品,没有什么值得收藏的真迹。
    他闲逛无趣,正要离开,此时有一位老者十分紧张地抱着一个画筒走来,看样子竟是要找人鉴宝。
    宋子桓一时驻足,站在一旁观看。
    只见那老者一来便道:“余长江呢,让那小子来给我看看,我今天可是收到了一个宝贝。”
    掌柜的闻言,连忙让小厮去叫余长江,端了凳子给老者道:“钱掌柜今天收到了什么好东西啊?”
    “是一张古画,反正也没有花多少钱,就让那小子给我看看,是假的也不要紧。”
    余长江在二楼就听到钱掌柜的声音了,一边下楼便一边打趣道:“我说老钱啊,你挣了大半辈子的家底,难不成是为了晚年赔进去的吗?”
    钱掌柜闻言,连忙呸了一声。
    “少说废话,快过来看看。”
    “我知道你不懂画,可你是个老江湖了,作假你总有点数吧?”
    余长江走过去,拿过画筒就直接打开。
    钱掌柜在一旁连声道:“小心点,小心点。”
    画卷徐徐展开,纸张粗糙泛黄,人物到是栩栩如生。
    画的是一副,献祭神灵的祭祀图。
    余长江看了看,摸了摸,皱着眉头道:“纸到是古纸,可这画却像新画。”
    钱掌柜一拍手道:“正是。”
    “我也正是疑惑呢,再加上他要的价钱不高,便买下了。”
    “说实话吧,就算它是假画,可我觉得这里面有不少文章呢?”
    余长江朝着书斋里面喊道:“玉书,少瑜,你们两个来看一下。”
    余长江见赵玉书和纪少瑜都走了过来,便对着钱掌柜道:“咱们两个不是读书人,半吊子,论这笔墨上的功夫,只怕还得让他们年轻人帮忙看看。”
    钱掌柜没有什么意见,不过心里到是挺激动的。
    假画也不要紧,反正也不值几个钱。
    不过对于古画上,这些作假的技巧,他到是愿闻其详。
    纪少瑜和赵玉书过来一看,赵玉书一眼便道:“纸到是其次,可这画也画太新了,分明像是有人刚画上去不久的。”
    “不过这个画挺传神的,应该也值不少钱吧。”
    说了跟没有说一样,余长江都懒得应他。
    第80章 鉴画
    到是纪少瑜研磨了那画上的墨,放在鼻尖轻嗅,淡淡道:“纸应该也有一两百年了,不过画应该才画了一两个月。”
    “曾听闻,有人蓄纸,多年后转以高价卖出。”
    “想不到,竟是作这个用?”
    “果然天下之大,赚钱之法亦多如山川河流,遍处可寻。”
    钱掌柜听出点门道,连忙问道:“小公子怎么判定这画才画了一两个月的?”
    纪少瑜指着画上的人物道:“古时称墨为:隃麋,虽过于珍贵,可保存至今也绝不可能鲜明至此。”
    “再则,他这墨迹隐隐透着一股墨香,墨姿滑而不浓,显然是时下闺阁女子常用的小香墨。”
    “我若是猜得不错,这只算是人家随意临摹,被下人捡来卖钱的。”
    “古有西周王的献祭图最为出名,其中不仅有西王母、女娲、伏羲,更含有四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后世临摹神像,多以西周王的献祭图临摹,故而有西周王见过仙神之说。”
    “可惜自前朝覆灭后,西周王的献祭图便不知所踪
    ,真正看过图的人也只能临摹出个大概。”
    钱掌柜听得入迷,他本就是一个半路出家收古董的半架子,寻常个花瓶玉佩,他还能大概估个价。
    可遇到字画,那可真是又爱又恨。
    年老了,想着风雅一回。
    寻常被坑个几十两银子,他也无所谓,反正别处都能够挣回来。
    可钱是小事,面子却是大事。
    现在在懂行人的眼里,他就跟个二傻子一样好坑。
    这可不让他心里不自在,想要挣一回面子。
    “可这纸张破损有度,这经年累月泛黄,也可以造假吗?”
    钱掌柜追问道,此番画是不是假的不重要了。
    怎么造假的,到成了他的兴趣所在。
    纪少瑜将画卷起来递给钱掌柜,轻笑道:“把纸用茶水擦拭,再用微火烘干,揉搓后再用茶水擦拭,再继续用微火烘干,此番反复一两次,再旧再黄的至于都可以出来了。”
    “只不过,真正爱惜书画的人,就算他的画纸已经泛黄,破损,老旧,他也一定舍不得卖掉他的画。”
    “古人有芸:吾之所爱,宁毁之不贱。”
    “若真要卖,那也是非高价不肯割爱。”
    “临摹之人无数,真迹却常难现身,收古董字画,
    无需过于追寻古旧,若有青年才俊,诗画一绝,收之藏之,或许有一日能成为传家之宝也未可知?”
    纪少瑜说完,钱掌柜像是找到了知己一样。
    他紧握着纪少瑜的手,转头看向余长江道:“你家的大侄子?”
    余长江点了点头道:“算是吧!”
    “那行,别尽在他这书斋待着,我哪里也有不少好东西呢。”
    “得空就去我那里坐一坐啊,我那地就在西大街的《墨林山房》。”
    纪少瑜颔首,淡淡道:“好,我得空便去看看。”
    钱掌柜怕纪少瑜听不懂他说的深意,便继续道:“也别光看看啊,只要你能指点我收些好东西,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纪少瑜笑了笑,看向余长江,示意他不想去《墨林山房》。
    余长江拥着钱掌柜往外走,边走边道:“人家一个以读书为主的秀才,你以为跟你一样就知道卖弄风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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