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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空而静的办公室内,沈宁的逼问尖锐至于刺耳:
    “因为她发展得比我和云樱好,所以你不肯带我们了,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他俩老是在一起你们会不会觉得烦啊【。
    下章傅傅婳婳一起吃饭
    第66章 薄荷
    洛苑:“……”
    话是这个话, 理是这个理,但凡事若讲得太清辨得太明,未免伤人又伤己。
    因而洛苑只是未置可否, “这是公司的安排, 沈宁。”
    沈宁直视着她:“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洛苑抬了抬眸:“如果你有意见,可以直接找蒋总沟通。”她说着,便从座位上起身,挽起挎包,从沈宁身边走过时,步伐略微放缓了:“时间不早了, 你也回去休息吧。”
    有两秒钟, 沈宁极安静, 等洛苑走到了门边上, 她才陡然出声, 声线微颤抖的:“大学毕业你签我的时候……你说我会红……”倏而地,沈宁转过身来, 向着洛苑的背影:“你说你会带着我红的……洛苑。”
    洛苑站定了,未走,如能闻针落的室内,她静静出言:“沈宁,你还记得,从你签约到现在, 换了几个助理吗?”
    沈宁失言。
    像是根本也没指望她回答出这个问题般的,洛苑自问自答了, 语气很淡:“七个。”她说:“你换的每一个助理都是我找的,有一个助理手臂被你泼的咖啡烫伤了,为了让对方放弃起诉, 我跟着人家身后求爷爷拜奶奶,几乎说尽了好话……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你啊,没有大红的命,偏偏得了大红的病。”洛苑似叹非叹的:“凌婳没有大红的病,可人家是天生大红的命。”
    言及此,洛苑回过眸来:“如果你是我,你会选谁?如果你是公司,又会选谁?”
    沈宁咬了下唇,容色渗透出几分难堪来。
    终是哑然。
    洛苑望向她,目光淡静的:“我本来不打算说得这么直白。沈宁,是你问了,所以我今天一次性跟你说明白。”
    “公司不是福利院,我也不是慈善家。”洛苑说:“接受不了的话,你可以随时付违约金走人。”
    ……
    深夜,whisper吧。
    冷调的光与影交织错落,中央舞台有重金属乐队在演奏,经音响放大了数倍充斥在晦暗空间内,音调是偏重而沉的质感,音符流淌,也如是鼓槌径直地敲打在人的心上,重而有声的。如雾光影里人影摇晃,边缘卡座上亦不少人落座,多是与三五人结队一起,酒液冰块混合在杯,于手中轻轻摇晃。
    夜色渐深,如同婴儿安睡在摇篮,整座云何市也陷落在甜梦中。
    而在这里,夜晚才刚刚开始。
    三角杯里自下而上是美丽的七色如彩虹,沈宁端起杯一饮而尽。
    彩虹鸡尾酒,因为酒液层次分多色,色调宛如彩虹而得名。入口极甜,后劲极大。
    她在喝着酒,孟云樱在旁边看着,一边便劝了:“哎沈宁,你今晚喝得够多了,最后一杯啊。”
    沈宁没答,再要去按call,孟云樱便把她的手强行按住了,目光中流露出几许的不忍出来,良久化作轻轻的一叹,如要说些什么,却被突兀响起的铃声打断了。接了电话,孟云樱面上不自觉展露了笑颜,对那头应了几声,末了挂断,不由分说将沈宁扶起,“我男朋友来了,我送你回去吧。”
    沈宁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孟云樱便搀着她的手。酒醉后人的身体是格外沉重,孟云樱搀扶略显吃力,脚步一深一浅的,沈宁猝而踉跄了一下,二人同时是歪歪倒倒,过半秒才站定。
    忽而,如瞥见什么,沈宁视线定在了一个方向,而后慢慢地开了口:“云樱……你看那边。”
    孟云樱只当她是就喝多了,伸手便要去架她的胳膊:“我不看,我们走吧。”
    “……不是,”沈宁站在原地不动,只是转头向孟云樱,手一指,音量抬高几分:“你看那边那个,是不是洛苑的老公?”
    孟云樱闻言才偏首,循着沈宁食指所指的方向望,入目是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手挽了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儿,只是裙极短,腰细胸大,一看便是欢场中人。
    看着看着,孟云樱纤眉微蹙了。
    多年的工作关系,孟云樱固然也是见过洛苑的老公余时鸿的,虽然次数不多,但长什么样总归是认识。
    此时见那男人侧面,五官,轮廓,气质,外形……
    确实是与余时鸿肖似。
    孟云樱仔细看着,还望再瞧细瞧准些的时候,却如冥冥天助般,中年男人转向她们所在的方向,不偏不倚。
    于是她看清了那张脸:是余时鸿无疑。
    孟云樱心中一时骇然。
    共事数年,洛苑的情况她多少了解,晚婚,一女,洛苑事业很拼,亦爱重家庭,经常去幼儿园接了女儿回家再回来加班。老实说,孟云樱也觉得洛苑与丈夫的关系不对。旁的不说,男人家哪有天天在外头应酬的?怎么就真忙到这个地步了?就是再有钱总也有钱不过盛世傅家了,然而傅哲还隔三差五被拍到去超市买菜呢。
    再者说,女人当中,洛苑在事业上算得上是佼佼者,又非全职太太,但凡男人稍微对她上点心、心疼她一点,都断不会让她辛苦到今天这个地步。
    固然清官难断家务事,外人更是如此。是以,孟云樱虽确是如此想,当着洛苑的面却从不曾提。
    只是如今……
    大概是没有看见她们,余时鸿很快又转了身去,手里再自然不过地搂着那欢场女孩。此时手机铃再响,孟云樱方如梦初醒地转首,又拉了拉仍然在往那边看的沈宁,轻言了:“走吧沈宁……我男朋友在催了。”
    出轨与否均是他人家务事,何况孟云樱与洛苑不过是普通工作关系,今天又得知以后洛苑更不会带她与沈宁——那么,如今连普通工作关系都不是了。
    人家的家事,外人不便插手。
    被拽了手腕,沈宁脚步微动,脸却仍向着余时鸿的方向,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虽然睡得晚,但是起得早。
    定的是六点的闹铃,因为一夜间都是浅眠,几乎闹铃才响,凌婳就立刻醒来了。
    起床,洗漱,换衣服。
    这次带的衣服不多,她从其中挑了最亮眼的一条桔梗裙,偏紫的小碎花款式,下摆有褶皱轻收如鱼尾,整体是轻熟的风格。
    对着镜子比对了下,看起来并不幼稚。
    可以。
    然后是头发……是该放下去,还是该扎起来呢?
    想起是要吃早饭,如果头发动不动滑下去反而不好,所以她还是拿发绳绾起来了。
    裙子没带几条,发绳倒是带了不少。现在绑的这一条是深色的酒红,以手作梳绑成松散的发辫,束的位置稍高,大概是吃饭的时候她低着头,他就能看见她发顶蝴蝶的高度。
    好的。
    最后是彩妆。
    是最后,也是压轴。
    粉底液、唇釉、口红、眉粉、眼影、高光……都属于最为基础的部分,当然是必须的。虽然她的头发其实很浓密,但是为了今天的早饭,她甚至连发际粉都拿出来了,对准发际边缘查漏补缺。
    做完这一切,凌婳瞥了眼屏幕上的时间:06:59:59。
    07:00:00。
    七点整。
    有门敲响的声音,很克制的两下,以为是人来了,凌婳很快地起身,几步走到玄关,开门。
    入目却不是男人。
    是客房的服务生推着餐车过来了,此时见门开便惯性地抬起头来:“您好,这是您预订的早……早饭。”
    语句间显然的停顿,在触及那张脸的瞬间,女服务生竟是微微地愣住。
    碎花紫的桔梗裙,风格轻熟优雅,茶棕的发挽起在脑后。迎面便是一张巴掌大的脸,本就是天生妩媚的骨相,此时上了细致的妆,更衬托整个人美丽而不可方物。
    橘彩的眼影纤长的睫,猫睛石的一双明眸望来,璀璨如在珠宝橱窗的直射灯下一般。
    美人如画。
    然而毕竟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服务生,只多看一眼旋即反应过来,而后将餐车推进房间,如常地履行了服务,她才退出了房间。
    响声第二次响起的时候,凌婳推开门,张开手抱住了来人,闻到他身上清新的薄荷味道,她叫他,“傅傅。”
    她的嗓音软软的,带着刚起床的味道,听起来像是微熟的草莓,甜美得能咬出汁液的味道。心微动,傅司南抬手顺了顺她束在一起的发,直接把她小心机的蝴蝶结给弄歪了。
    没有注意到她的蝴蝶结歪了,此刻她很专心地抱着他,因为害怕脸上的粉底沾到他深色的西装外套上,她抱他抱得不是很紧,脸也并没有挨到他的外衣,只是用手臂把男人的腰箍得牢牢的。
    他低声地开腔:“去吃饭?”
    她在他怀里认同地点了点头。
    餐桌是长方形的,是烛光晚餐用的那种桌子,椅子摆在长桌的两边。到餐桌边,傅司南落了座,凌婳也走向自己的座位,到椅子边,她没有急着坐下来,只是眼睛在桌子的两端转了一圈。
    ……有那么亿点点远。
    所以她直接把椅子搬到男人的身边去了,然后坐下来,偏首对着他露了个笑脸,“我跟你坐在一起,傅傅。”
    “……”
    无声息地,喉结在颈间微动。
    乖巧,想亲。
    早饭有中餐也有西餐,中餐是粤式的早茶,种类很多,份量却很小巧,很精致的样子。而且口味偏甜,很符合她的口味。恋爱后的第一餐饭,凌婳没太计较卡路里的问题,吃得很开心。
    她自己吃着,余光瞥见他那边几乎没怎么动筷,于是用公筷夹了流沙包递过去:“傅傅。”
    “……”
    脸颊透着微微的粉,细白素手执砖红箸,她夹过来的包子仍散发着腾腾的香气。对着他,一双明亮的眸里是不加掩饰的期待。
    金丝边镶嵌的镜片后,男人如墨的眸沉沉,面无表情地咬下了流沙包。
    她服务周到地提醒他:“小心烫,傅傅。”
    “……”
    见他细嚼慢咽了,她恰到好时地问他:“好吃吗?”
    很甜,很腻。
    然对上那双期待的眼,傅司南眸微收敛,薄唇轻启了,言简意赅地回答她:“好吃。”
    他才吃完一只,她两手又执筷子夹来第二只,放到他唇边。
    在热切的注视下,傅司南吃掉了第二只流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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