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忍当然知道她在顾虑什么,所以当母亲在他启程回A城前支支吾吾的时候,他反而嘲讽地笑起来。
“我跟云帆是要结婚的,不是已经顺了你的意吗,你还在怕什么?”
语毕的那一刻,母亲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复杂,尴尬,歉疚,愤怒,还有恨意。
时间过了太久,江忍几乎已经忘了她还会恨。
能不恨吗?
高中那一年,母亲曾亲眼目睹自己吻上熟睡的叶潜。
如果说她之前抱着兄妹玩耍这样的侥幸心情,那这种侥幸顷刻便被江忍的沉默打碎。沉默是无声的,意义复杂的,可在面对母亲问询的时候,沉默便让一切狡辩都显得苍白无力。
江忍没说一句话,他脸色苍白,低头望着还在睡着的叶潜,眼神却出奇地淡然。
他在默认。
短短几秒内,原本温顺的母亲骤然变得歇斯底里。
被吵醒的叶潜吓得不知所措,母亲则拽着他狂扇耳光,声泪俱下,几乎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到最后只能咬牙切齿地重复着两个字。
畜生。
让江忍意外的是,这件事母亲谁也没有告诉,只是在半年后跟父亲离婚时,她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语气说:“你跟我走,我们去其他地方,你这辈子都不许再去找叶潜。”
他同意了。
父亲的权利和财富都高高在上,自然能带给叶潜最好的生活,一个没有他的生活。
后来的江忍似乎恢复了正常,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他开始社交,跟朋友外出,交了女朋友。母亲很是欣慰,开始忘却也好,自我麻痹也好,她的疑心确实日渐减少,以至于最终她能毫无顾虑地跟父亲复婚。
只是……
母亲是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女人,因为对“正常”太过渴望,她似乎从不曾留意过江忍的变化。
他开始内敛,因为内敛是必要的伪装。他学会了少言和微笑,以至于每当被思念折磨到无以复加的时候,他会沉默,面上却仍是笑着的,活像个小丑。
直到他发现了叶潜的梦游症,她毫无防备地缩在自己怀里,叫着自己的名字沉睡,他在黑暗中像个贪婪的野兽一般放肆地盯着她看,久久舍不得离开。
江忍良久以来第一次失态了,他砸了所有能砸的东西,都止不住身体的颤抖。那是兴奋带来的颤抖,这让他恶心,又绝望。
为了防止叶潜因为梦游而伤到自己,他每天都很晚睡。这不是长久之计,但在心里的某个地方,他是希望着她的梦游的。躺在自己身边熟睡的叶潜,是馈赠,也是凌迟,像极度虔诚的信徒身上所背的荆棘条,折磨得他生疼,却让他更为清醒。
叶潜不知道的是,在很多个夜晚,江忍会看着自己的睡颜手淫,释放后他赎罪般地长久地吻在她的手背上,正如母亲所说,他是个扭曲又恶心的畜生。
他本下定决心一辈子保守的秘密,此刻却由他自己直白地揭开。
江忍觉得自己已经自暴自弃了,这一瞬的他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叶潜被他压在身下,神情瞬息万变,从惊惧、愤怒到难堪,直至最终眼泪决堤,他都尽收眼底。
他一下子心软了,叹了口气,用指腹抹掉她的眼泪:“对不起。”
叶潜猛地推开他,坐起身来:“不是你的错。”她走向窗边,抱起双臂,语气颤抖:“我是不是很恶心?”
江忍一怔:“你……”
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我会搬出去的,”叶潜似乎恢复了平静,“你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你,我会找心理医生,我知道我有病,我会积极看病的,不会打扰到你的……”
江忍皱眉:“叶潜?”
此刻的叶潜像是魔怔了一般,机械性地喃喃自语着:“我求求你不要告诉他们,不要告诉爸妈,我会跑得远远的,我会好好看病的,我——”
“叶潜!”
她被吓了一条,讷讷地转过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还未等叶潜反应过来,江忍的身形突然靠近,她随之便被抵在了墙上,温热的触感侵袭,湿润的舌头温柔地撬开她的齿关,小口小口地吸着她口中的氧气。
大脑又涌入了浆糊,她趁着江忍松口的间隙别开了头:“你在做什么?”
江忍没有再强迫,他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他便自如地抵着她的额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哪样?”
“不明显吗?”他看着叶潜的眼睛:“两个人一起生病总比你一个人好吧?”
叶潜错愕地瞪大眼睛,脸庞终于染上了一丝血色,江忍不动声色地弯了唇角:“跑得远远的?你还想跑?”
她的声音颤了下:“江忍,我开不起玩笑。”
“我看起来像是开玩笑吗?”
江忍的笑意突然淡了下来:“看来得做点什么让你相信了。”
他一个转身便将叶潜放倒在床上,一只手直接伸进了她的牛仔裤中,狠狠按了一下,她顿时表情僵住,手开始推拒,江忍便把她的手固定在上方,不满地说:“听话,别动。”
拨开内裤的边缘,手指轻而易举便找到了隐秘的甬道,触感如想象般的软嫩,叶潜的身子一颤:“别……”
江忍难得看见她这般模样,手指熟稔地缓缓移动,她的身子出乎意料地敏感,虽然尽力压抑着呻吟,还是湿了一片。他顺势探进了一根手指,刚进去便被滚烫的肉壁紧紧地包围着,他低声笑了笑:“放松点,太紧了。”
叶潜整个身子都蜷在他怀里,羞得抬不起头,却还哼了一声:“我跟你不一样,我又没做过。”
江忍似乎是意外地顿了下,眼眸深了下去:“现在你还有机会后悔。”
这下叶潜终是抬头了,她红着眼睛瞪他:“这句话应该是我说。”
他迎着她的视线,良久,吻在了她的额头:“叶潜,你不知道我等这天等了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