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突然有一些慌张,有些重心不稳,扶住椅子缓缓坐下,复杂的情绪一下子全都涌入脑海,他叫了数百年的父皇竟是被人假冒,那他的父皇在哪里?谁可以伤害三界之主而不动声色?许久之后,冷冽从震惊疑惑,慌张恐惧,到现在的担忧迫切,他慢慢闭上眼睛,他需要镇定,沉淀所有情绪,在他睁眼,站起来的那一刻,一切都似乎没有发生过。
他扬手一挥,将两道圣旨扔向天空,随之的火焰将其燃烧殆尽。
瑶池,天后坐在鱼池旁,看着水中的鱼,沉静的思索着,冷冽唯一想到的人就是天后,一个陪伴了天帝时间最长,最了解父皇的人,不管有意还是无心,这其中母后定然参与,故而他支开身边的仙侍,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母后在想何事如此入迷?”天后回神看到来人是冷冽后心有一松,“没什么,不过是最近事情发生太多事,有些心烦而已。”
天后接过茶细呡了一口,突然看着冷冽,心中感叹时光飞逝,当年那个小小的身影总是追在她身后的孩子如今已是独当一面的天族太子了,冷冽看着天后若有所思也没有打断,只是静静地坐在身旁,看着来来回回的鱼儿。
片刻之后,天后准备放下茶杯,冷冽接过后轻轻放在桌上,再斟了一杯移至天后面前,天后轻轻摇头,冷冽看着茶面的一丝丝热气,似是无意又似在许诺,“三界很快就会恢复平静了,身为天族太子,我有责任守护平静,也有这个能力,母后,你信我吗?”
天后看到自己的孩子如此自信地说出这番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骄傲,连连点头,嘴角也是止不住的上扬。
冷冽笑了,像是得到了某种认可和支持一样,看着自己的母后,喜笑颜开。在这偌大的三界,能让他展颜的k不过两人,一个是他最亲的母后,一个便是他最在乎的苏筱落了。
“哦,对了母后,父皇最近可有来看你?”此话一出,天后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先是一怔而后又淡定的拿起鱼食仍在水中,只道一句,三界不可无首。
也正是因为这一句,冷冽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答案,他蹲下身,像孩子一样将头靠在天后的膝盖上,享受着片刻的安宁,母后,知子莫若母,我心中所想你何尝不知?而你的欲言又止我又岂会不明?
天后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冷冽的头发,表面一副母慈子孝母子俩各有所思,心照不宣。
戌时三刻,索居山,莫离殇刚一走进,远远就看见院中桌上的两碗粥,立即四处张望欲寻找那末许久未见的身影,却终究无果。莫离殇坐在桌前,静静的看着两碗粥,筱落,我知道你定然在此,既然挂念我又为何避而不见?聪明如你,若你不愿,又有谁可以胁迫你?怜惜的避息珠又算的了什么? 勇敢如你,区区一个谙葉你又有何惧? 筱落,你到底在顾忌着什么?
一阵异常的大风刮来,莫离殇赶紧将粥护在怀中,见到来人是冷冽后,他有些不满的皱着眉头,待灰尘散去,他这才拂了拂袖,将粥重新放于桌上,而冷冽看到后立即拔剑质问他,“说!她到底在哪?”
莫离殇不紧不慢的说:“三界之内,你我都查不到的追踪能是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冷冽倒想起来了,可他明明记得那物件是赏给莫贤王的,不是他自己给苏筱落又会是谁?
莫离殇猜中冷冽心里的疑问,“没错,避息珠本是我父王所有,但父王当年一战之前将此物给了叔父,而后又到了怜惜手中的”
冷冽瞪他一眼,“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你!” 无奈的坐下,收了剑。莫离殇喝了一口粥,悠悠吐出一句,“任谁都可以责怪我,但你没有资格!”
冷冽抢过一碗粥,这个锅他得背,没错,退一万步讲,怜惜终究是没有伤害过苏筱落,可身边的谙葉却因自己而几次三番伤了苏筱落,说来到底是自己的过错大,默默舀了一勺粥到了嘴边时,莫离殇又飘来一句,“那碗我吃过。”
冷冽一下脾气暴躁了,你凭什么吃两碗?
“往常筱落都是做两碗,我和风驰两人各一碗,那今日风驰这次没来,自然都是我的。”莫离殇将自己碗中最后一口喝完,看着冷冽手中的碗,伸出手示意冷冽还给他。
冷冽看了莫离殇一眼,气无可气,端起饭碗一顿吧啦,吃了个干净,用力抹了一把嘴边,瞪着莫离殇,气鼓鼓的吼道:“往常筱落都是给我一人做一锅,她就怕我吃不饱!”他这般样子着实幼稚可笑,与刚才持剑对峙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莫离殇显然没想到冷冽会这般行径,心中只道四个字,厚颜无耻。
两人负气而走,又是一阵大风刮过,院中又恢复了平静,犹如没有人来过一般,许久之后,花丛里走出来一抹倩影,她一身墨衣,及腰白发那么显眼,她微笑着拿起两个空碗,傻笑着,一个堂堂天族太子,一个七重天之王竟如孩童般相互质气。
凡间的夜晚似乎是苏筱落最喜欢的,黑暗中的星辰月光甚是好看,自从离开七重天到现在又是一年了,自己也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年纪了,要说她为什么要离开七重天远离天界,不与莫离殇和冷冽任何一人接触呢,她自是有自己的原因,没错,只要她不愿意没人可以胁迫她,更何况区区怜惜而已,至于谙葉她也从不放在眼里,如今的她,除了年龄增长之外,她的法力也是已经到了无人可知的地步!
苏筱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沉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