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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啊,抱歉。”
    “姐姐,你的手机里有没有苏颂凝的《恋欲倾城》?”
    “苏颂凝那个版本的……都十几年了吧?早就绝版了,我这里有小天后翻唱的新版,要不要发给你?”
    “不用了,谢谢你,我只要苏颂凝那个版本的。”
    就在安澜把眼角的湿润抹掉的时候,一个穿着私立中学校服,年纪十二、三岁的女孩儿来到他的面前,满满焦虑的表情。
    “哥哥,你……你知道苏颂凝吗?”女孩儿张了张嘴,看着安澜一脸懵的表情,低下头来叹了口气,“算了。”
    “我知道苏颂凝的《恋欲倾城》。我手机里有。”安澜拿出了手机,点开了一段音频。
    苏颂凝温柔而怀旧的声音响起,而女孩的表情转忧为喜。
    “哥哥,我的手机被踩碎了,我能借一下你的手机给一个人听苏颂凝的歌,我五分钟就还给你!”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答应的,因为谁知道陌生人拿着自己的手机去干什么呢?
    但是这个女孩儿一直在找苏颂凝,那个想听这首歌的人,一定是她非常重要的人吧。
    “给你。”
    “谢谢!我用完了就还给你,你等等我!”
    说完,女孩儿就拿着手机往楼上飞奔而去。
    “学生哥,你就这样把手机给人家了,不怕她是要骗你手机啊?”旁边一个带孩子来看医生的大姐好心提醒。
    “她应该不是骗子吧。苏颂凝的歌市面上都绝版了,她要是为了骗手机,就不会用苏颂凝了。”安澜笑了笑。
    其实,不能参加决赛让他的心情很失落,刚才又跟教练说要退赛,这会儿他的微信该被炸掉了,被人拿走自己就能安静一会儿了。
    安澜向后靠着椅背,把射击服盖在身上,小憩一会儿。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直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脸颊上戳了一下。
    安澜一侧脸,发现是那个借走自己手机的初中女生。
    “哥哥,不好意思让你等了那么久。你都睡着了。”
    “我没事。”安澜把手机收了回来,“你呢?想要听这首歌的人,没事了吧?”
    女孩看着安澜的射击服说:“他已经没事了。那是我的哥哥,和你一样本来也要参加射击比赛,但是突发意外,他进入了易感期……”
    安澜愣了一下:“他在这里隔离?”
    “是的。他受的影响很大,听说用了好几只阻断剂……醒来之后就对周围的世界没有反应了。医生说需要有刺激源把他唤回来。”
    “他很喜欢苏颂凝的歌?”
    “不……苏颂凝是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人。”
    安澜一听,心里有点难过。因为苏颂凝早在许多年前就自杀身亡了。
    “你哥哥醒过来了就好。”
    提起哥哥,女生脸上的表情变得鲜活起来:“对!我哥哥他醒过来了,而且第一句话你猜猜是什么?”
    “是什么?”安澜笑着问,搞不好是想喝一杯可乐?
    “他说,‘这个手机是谁的,他的味道挺好闻’。”女生充满期待地看着安澜。
    安澜顿了一下,哑然失笑。
    “抱歉,我是个beta,身上没味道。”
    说完,安澜安慰性质地拍了拍女生的肩膀,转身就走了。
    兵荒马乱的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安澜想要靠全省射击比赛名次来高考加分的愿望落空了,下一场比赛是高考前一个月了。
    目前,只能回归校园生活,文化课抓起来,模拟试卷刷起来了。
    晚上,安澜靠着枕头,翻了个身,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一章 为什么我会闻到信息素
    春困秋乏,世间真理。
    更不用说下午的第一堂课,整个教室能睁开眼睛看黑板的屈指可数。
    大部分同学的眼皮子都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胶水,只想立刻和下眼睑紧紧粘在一起。
    安澜最近在长个子,晚上睡觉除了偶尔小腿会抽搐之外,就是犯困。此刻,他的额头都快垂在桌面上了。
    “赐我梦境,又赐我清醒”,这说的就是数学老师无疑。
    “安澜,你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忽然之间,几十个昏昏欲睡的大脑清醒了起来,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安澜的方向。
    安澜倒吸一口气,鬼知道数学老师刚才讲了什么?
    他拽了一下同桌乔初洛的袖子,这正是兄弟之间互帮互助的紧要关头。
    你帮我,我帮你。
    你不帮我,下次我在你坟头跳舞。
    谁知道乔初洛只是低着头,一点反应都没有。
    安澜又拽了乔初洛一下,对方还是没有反应,难不成这家伙也睡成猪了?
    安澜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乔初洛一眼,乔初洛低着头,压抑着呼吸,白净的颈子泛起一片潮红,就像一只颤抖的鹌鹑。
    乔初洛难道不舒服?
    空气中好像还弥漫着一股很淡很淡的幽香,安澜用力嗅了嗅,还带着点甜腻,像是金桂的味道。
    这不是开桂花的季节啊。
    从教室的最后一排传来课桌移动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焦躁,蠢蠢欲动又有一种逼迫感。
    安澜记得班上的alpha同学个子都比较高,所以大多都坐在最后几排。
    所以他们……怎么了?
    想着想着,安澜觉得自己的喉咙也有几分发痒,肺里像是被点了一根烟,闷灭了之后,却仍然呛喉,真想倒一大杯冰水,一口气喝下去。
    “安澜,这道题你到底会不会?”数学老师的指节在黑板上敲了敲。
    安澜看向黑板,才发现那是一道大答题,可是他却没办法集中精力,下意识琢磨着那一阵甜桂花的香味。
    蓦地,一阵清冷的声音响起。
    “所有alpha,离开教室。”
    简短利落。
    哪怕安澜处于莫名的神游状态,也能轻松地分辨出对方是谁。
    这个人几乎不说话,一旦开口了,瞬间吸引了所有人——顾砺羽。
    那一阵若有若无的甜腻浅香就像漂浮在水面上的轻纱,忽然被顾砺羽的声音给拨开,一层薄霜瞬间蔓延开来,轻柔流荡的波纹倏然静止。
    好几个身型高挑的同学迅速离开,每一个人路过乔初落的时候,都下意识侧过脸。
    其中一个明显地晃悠了一下,他低下头,单手撑在桌角上,死死盯着乔初洛的后颈看了一眼。
    “李振南同学,不要磨蹭赶紧出去。”数学老师的声音响起。
    名叫李振南的alpha咬着牙,红着脸走了出去。
    教室一下子空了快五分之一。
    一个男同学走到了数学老师的身边,温和地开口说:“老师,您在这里维持秩序,我去叫校医带抑制剂过来。”
    那个人是他们的班长兼语文课代表许星然……许星然是个alpha。
    班长许星然的视线掠过了大半个教室,朗声道:“肖宸,不要再睡了,你也赶紧出来。”
    一个趴在最后一排的身影动了动,缓慢地抬起头来。
    名叫肖宸的男生,眼窝很深,眼尾上扬,就像开了锋的刃,此刻的眼神却有点懵。
    肖宸基本上每节数学课都在睡觉,而最让数学老师尴尬的是……肖宸还是数学课代表。
    只是之前老师还会把他点起来问问题,但每个问题他都对答如流。
    后来有一次数学老师忍不住直说了:“肖宸,你好歹是个数学课代表,能给我一点面子吗?”
    “面子我给了吧?是我数学没考年级第一?还是我上课跟其他同学讲话了?”
    数学老师哽到拿出了速效救心丸,从此以后再没把肖宸叫起来过。
    此刻,肖宸站起身来,面前形成一片颇有压迫感的阴影,然后目不斜视地从乔初洛的身边走过。
    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
    仿佛那阵甜腻的味道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许星然站在教室门口,再次提醒:“班里的alpha同学请尽快离开。虽然你很自信自己不会受到影响,但你可能会影响到其他的同学。”
    安澜有一阵恍惚,他以为许星然看着的是自己,但他只是个beta。
    有人从斜后排走到了他的身边,扣住了他的肩膀,手很稳,掌心很热,用力一带,不容拒绝地将安澜带离了自己的座位。
    直到离开了他们这层楼,安澜看着穿着白大褂的校医急吼吼地跑过他的身边,发懵的脑子忽然清醒过来。
    他发现自己被半扣在某个人的怀里,再一抬头,发觉对方正是顾砺羽,那个一向沉默少言却又是第一个提醒所有alpha离开的顾砺羽。
    他的眼就像沉敛的古井,冷冽而疏离,让人无法看透井口之下那个世界。
    “发生什么了?”
    安澜一开口,顾砺羽就放开了他,走到了一边,靠着墙角继续做个沉默安静却极有存在感的男子。
    倒是班长许星然走了过来,看着安澜说:“你的同桌抑制剂好像失效了,而且还进入了比较敏感的时期。”
    所谓“比较敏感的时期”,应该就是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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