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哥不愧是江湖上闹荡多年的人,很爽快的:“行,别迟到了。”
挂掉电话,我第一件事就是钻到床底去翻我从老家带来的那本古书,事到如今,只能临时抱佛脚,能学一点是一点了。
赵钦微蹙眉头看着我说:“修身非一日可行这事,你这么急尽,只会适得其反,就好比你死记硬背记下来的梵束咒,真的起作用过吗?”
我被他戳住要害,还真是,好像并没有书上所说的那样管用。
“那我该怎么办,现在救雪芳要紧。”
赵钦说:“如果再过几日,我就可以化成人类和你一起去,可现在,恐怕只能依靠你那个朋友‘小白’了。”
他的目光里有一种逼问的情绪在里面,小白是谁?
我也不傻,一不想惹怒他,二又想显摆一下自己有个‘修为’不错的朋友,多少能起到对他震慑的作用,就说:“小白是余音道观的道士,一次偶然和他认识。”
“哦,竟然是个男的。”赵钦眸光微暗,蓦地一下抬起手捏住我的下巴:“阿月,记住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我左丘王爷的女人。”
下巴上的冰凉刺骨,我恨恨的压下自己心里的不满,推开他的手:“好了,我会记住。”
“这才乖。”他彼为满意。
“……”
之后我打电话给小白,请求他和我一起去救雪芳,这小道士一听,立刻坐地起价:“少了五千块不行。”
我就威胁他说:“行,那我不给你钱,也不用你跟我去,我要把那个硪鞘拿去警察局上交,外面是人皮,里面是头盖骨,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解释得清楚。”
小白一听哀嚎道:“杜明月,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
按照约定我们在东郊废弃仓库前的马路上会汇,好商量一下对策,我还带上了姑姑给的那几个符咒,虽然只是几个护身符,但也希望至少能保佑我们三人的人身安全。
小白头上的纱布已经扯了,只是头顶上缝合的地方还包着一块,脸也消了肿,看上去已经恢复了八成。
见到我,就愁眉苦脸:“你要我去救一个想要我命的人?真是。”
我问他:“小白,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救了他,黑哥从此以后会和你做朋友,也不追要他的钱呢?”
小白眼睛一亮:“也是哈,走吧走吧。”
我急忙拉着他:“你有没有什么稳妥的方案。”
“没有,见机行事。”
既然没有方案,那只有坦然自若才是最好的生存之道。
我拉着小白坦荡荡从工厂的正大门进去,一进去,打眼就是一片荒凉,垃圾成堆,院子里已经长满了杂草,随意丢着的一此旧机器也是铁锈斑斑。
正当我们留心着脚下准备走进仓库里的时候,一个东西蓦地一下子从我们前面的草从里急速穿过,跑到了一堆废铁后面。
我和小白都被吓得愣了一下,像这种情况,一般都是野猫野狗,可是,那东西比猫大,比狗还要长。
我头皮一紧:“小白,好像是个人。”
小白显然也看清了那眨眼之间过去的东西是什么,他蠕着嘴唇说了一句:“没错,是一个四肢放在地上,像野狗一样奔跑的人,这速度不可小窥,走,我们快点进去仓库里躲一躲。”
认识这么久,我从来没有见他这么紧张过,不由得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们一步步后退,眼睛紧紧盯着铁堆后的动静,向仓库大门移动。
“小白,为什么人会在地下爬动?”我紧紧地攥着他的袖子,声音只打颤。
小白说:“人啐有时候就会这样行动,这样的速度及快,而且利于不被人发现。”
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人啐,想起它的凶残,我两只脚软得不行,幸好有小白在,否则的话,我恐怕要崩溃了。
就在这时候,身后的仓库大门响起沉重的一声‘吱呀’声,把紧张兮兮的我们吓了一大跳,回头看一眼,只见黑哥浑身血污的站在那里向我们招手:“快进来。”
我和小白就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一是雪芳还在仓库里面,第二如果站在外面,难说会成为人啐的口中之食。
谁知我们进去看到仓库里的情景后,我又恨不得立刻出去院子里算了。
只见若大的仓库里,满是油污的地下,横七竖八躺着两三具尸体,全都是黑哥的手下,死状惨烈,都是被撕扯得手脚不相连,其中有一个连头都不见了,身体却都是开肠破肚的血淋淋。
空气中的血腥味儿让人快要喘不过气来,还算小白镇定,问道:“黑哥,这是怎么回事?”
黑哥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神情仍然惊魂未定:“不知道,我一个手下突然发疯,把他们都给咬死了。”
我看了一眼四周,除了那些尸体以外,活人只有黑哥和他两个此时吓得神情呆滞的手下,就问:“雪芳呢?”
黑哥抬起手指了指最尽头的一间小屋:“你放心,她没事,一直被关在里面,那里很严实。”
我急忙跑到小屋前打开房门进去,小屋里光线有些昏暗,可还是看到看雪芳卷缩着睡在一张破旧的小沙发上,上前去看了她一眼,睡得很平静,可能昨天晚上夜班太累了。
因为不想让她看到外面那样的血腥场面,我检查了一下门窗,没有叫醒她,而是关上门出去和小白一起想办法。
这时的黑哥因为有了我和小白,似乎低气足了些,脸上肥股一抖,又恢复了那个匪气十足的黑哥。
“说吧,你们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只要把那个发了疯的王八蛋干掉为兄弟们报仇,我怎么着都行。”
小白眼珠子一转:“黑哥,可不可以先减掉我的债务?”
黑哥手一挥:“行。”
我掐了小白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我们得快点想办法出去,这里没水没粮的,天又这么热,再不想办法得困死在这里。”
“办法到是有一个,不过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胆量。”小白扫了黑哥一眼:“你们这中有一个人,必须出去把他给引过来。”
要把一个人啐引过来谈何容易,这人的胆量得有多大,虽然,在黑哥们的眼里,那只是一个发了疯的打手而已,可是身边的尸体还四处散落着,这就是铁一般的证据。
大家都选择了沉默,谁出去,就意味着谁不一定会活着回来。
黑哥那两个手下此时更是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黑哥,求求你看在兄弟多年来伺候你左右的份上,放过我们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