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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队,你们回来了。”
    贺延在办公室中干等着,早就不耐烦了,干脆推开门,准备出门寻找他们的事后,就发现了,急匆匆的穿过长廊的慕林和林寒泽。
    正在和后援会中的姐妹报平安的梵玖,急忙关上了手机,做贼心虚一般地将手别在身后,亦步亦趋的躲在了办公桌后面,继续低着头回消息:[北冥家的小九:我已经确认过了,哥哥现在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梵玖是年前刚刚加入粉丝后援会的,恰恰属于不上不下,介于新粉和老粉之间的位置。
    主要还是顾洵的演艺生涯长,资历老,虽然年仅二十四岁,但已经呆在娱乐圈中8年了。
    他又不像是童星那般,戏龄老,但本人一直不温不火,正是声名鹊起的上升期。
    所以北冥就干脆立了一条规矩,在顾洵正式踏入娱乐圈的一年内的粉丝,统称为老粉,其他的由时长细分,梵玖恰巧也是被细分到这个新粉范围中的一员。
    而出于自己从事工作的特殊性,后援会中只有负责招募的会长才了解她是一名警察,更别提梵玖与顾洵居住在同一个城市这件事了。
    所以梵玖这句话一出,当即就有撕红了眼的粉丝冒了出来,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
    这么多年了,梵玖见过的无厘头的刑犯可能比那小姑娘见过的人还多,就对此不予理会。
    那个小姑娘就像一个炸/药桶一样,骂骂咧咧了一阵,也就消停了。
    会长趁着这时的平静,又赶紧出来当和事佬:[北冥家的阿赞:没事没事,小九的工作有点特殊,他如果说是没事的话,应该就是没事了,大家昨晚都没睡好,都先去休息一下吧,都这么晚了。要相信哥哥,他绝对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顾洵”的名字一出现,就好像带着某种特殊的魔力,讨论组中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都松弛下来了。
    大家互相道了晚安,就齐刷刷的下了线,鲜亮的图片顿时灰暗了。
    慕林不知所措的转过头,颇为深究的看着贺延高高竖起的衣领,用沉声说道:“先进去再说这事吧。”
    贺延反应过来,窘迫的咳嗽一声,将大衣整理清楚,跟着慕林走进了法医室。
    “这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至少我现在还没有看出这对案情的帮助或者影响。”贺延一边指挥着慕林使用医疗设备消毒,一边抓紧时间交代前因后果,“我昨晚解剖时才发现这件事情。没办法,这也藏的太隐蔽了。”
    他推开大门,躬身,请慕林先进去。
    贺延抬起头,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墙角的摄像头,他仍然好端端的挂在上方,毫无用处,似乎就只是一个装饰品。
    他关上门,走进了法医室。
    贺延将死者的遗体从冷冻柜中拿出。
    死者的面容与他们最开始接收时,人仍然没有太大分别,眉头紧锁,一直不曾放松下来。
    他死的时候双眼突出,整个人都在不正常的痉挛着。据说他停止呼吸后,还在极为不舒服的颤抖着,似乎随时都要醒来,最后还是看不下去的心软的医生,为他合上了眼睛。
    但贺延早已身经百战,面对的尸体对他来说只有解剖过的,等待他的工作的区别。
    贺延也就下意识的忽略了死者狰狞的面容,快速地拨开死者因解剖而所剩无几的头发,露出了一个数字:“14”。
    贺延开了路,熟练的保持着拨拉的动作,边为慕林讲解道:“昨天晚上……”
    按照规定,他们检查完死者的尸体之后,就应该尽早上交报告,再择日,让死者入土为安。
    因为这次比较特殊,他们也不好大张旗鼓的贴出告示,要求死者家属迅速前来认领,只好一直停在法医室中,等待着行政处的人在案情上取得进一步的进展。
    贺延直觉上认为死者的死因不简单,虽然从外部条件来看,只有腹腔大出血这个自恃条件,而且他的全身上下也没有被虐待凌/辱的痕迹,这无疑与死者的身份及处境是相悖的。
    他是农村出身,学历不高,唯一的合法身份也被他人不知是无意还是恶意的注销了。
    他们在搜身时,甚至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任何可以证明他的身份的证件。
    而他在栎城又是举目无亲——按照死者的衣着以及胃液中的未消化物判断,他已经三天不曾进食了,胃中只有一块没来得及消化的发霉的面包,任何一个有所依托的人,都不至于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不堪。而这样的人放在栎城这样的大城市中,是绝对活不过三天。
    但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却是今年的新款,生活条件又不算太差。
    因此,他一个人性命危急,还出现在大街,又恰巧向顾洵求救,这些巧合性的因素还恰巧放在了一起,这是极为不自然。
    贺延本身有聊胜于无的理念,干脆就将因为找不到线索而呆在技术科郁闷的贺安拖回了法医室,陪着自己,再做了一番彻底的检查。
    这一检查,还真有了发现。
    贺安在手术台旁边,拉着死者的头发。
    他总是有一些异于常人的癖好,观察别人的头发已经算是其中最正常的爱好了。
    之前贺延被强制留长发之后,贺安也总是喜欢抚摸着他的长发。
    按理来说,这理应是十分温情的动作,就足够体现主人对他的爱怜,但放在在贺安身上,却总是有着难以忘怀的肃杀的气息。
    虽然他现在已经学会很好的收敛了自己的戾气,但当时的贺安却并非如此,他总是板着一张脸,一副阴郁的模样。
    而贺延那年刚刚接触他,却被吓得够呛。
    因为在送来本家之前,他被父母强迫留了三年的长发,因为贺家的这位家主有一点怪好。
    最开始贺延和他坐在一起都难以忍受,但是又不能违抗贺安,只能好好的在他旁边呆着。
    贺安似乎也确实喜欢他的这一头长发,甚至亲自为他打理头发。
    贺延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柔的意味,只觉得全身冰凉。
    而他每次都会一边梳理,一边吻他的发梢,似乎十分亲密的样子。
    贺延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像一个布娃娃一样,任由他摆布着。
    不得不说,贺延与贺安的关系能进展到现在这种地步,还是得得益于他的听话。
    “小延?”贺安叫了他一声,没有回头,专注着扯着季白的头发。
    “嗯?”贺延下意识的低下头,观察着季白的发顶。
    贺安按着季白翘着的头发,一个白的发亮的数字:“14”,清晰的展现在灯光下。
    贺延脸色一变,后背也开始隐隐发烫,他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贺安立刻站起身,手指插在他的发间,不轻不重的按揉着,小声地安慰道:“没事了,别怕,这不是……”
    贺延慢慢的冷静下来,干脆闭上眼,用手术刀将头发轻巧的剃下,他这才发现“14”并不是用头发的稀疏层次堆积出来的,而是用一种特殊的胶水画在头皮上。
    “我和贺安小心的取下来分析了一番,发现这只是普通的树胶,除了难以收集这么一大瓶之外,没有特殊的特征可以说明它的成分。至于树的品种,还要等化验结果出来之后,我们才好判断。”
    贺延将裹尸袋的拉链拉上,将死者推回冷藏柜中。
    “以及……”他又话音一转,将解剖报告放在了办公桌上,“我昨天化验时,在死者的血液中发现了少量葡萄糖和药品残余,初步推测是……”
    贺安小声的说了几个字,慕林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在所有的作案手法中,自己最了解的大概是药品。
    贺延显然也发现了他的脸色不对劲,颇为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多问,又继续说下去,“这些液体可能是在死亡的当天被人从静脉注射进去的,因为我们不清楚死者的敏感体质,所以也不能判断死者是否是因为过敏而死亡。”
    “慕队,你们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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