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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梧一边语焉不详地念着这些大有深意的词,一边不安的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束缚带。
    徐邡嗔怪地瞪了陈清一眼,将早已准备在一旁,以备不时之需的镇静剂贴着钱梧的脖颈,注射了进去。
    说来也奇怪,自从钱梧接受徐邡的心理治疗之后,他就没有再发病的迹象了,这就更让他们坚信了自己当初的猜测:钱梧他们的症状可能不是由于长时间注射药物造成的,而更有可能是嫌疑人进行了心理暗示,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至于为什么,多半还是因为想要迷惑警方的视线,让他们误以为是因为药品,从而将注意力都放在这方面。
    但让陈清不解的是,这样做究竟有什么好处?
    难道是当警方开始深入调查药物的来源时,早已安置下的眼线可以告诉他们这一消息,从而达到清楚他们的调查进度的目的?
    但是,根据纪宁反馈的消息,这几个月以来,根本就没有符合他们描述的人过来购买违/禁/药/品。
    甚至当他们挨家挨户,按照警方所给出的照片进行寻人启事之后,也没有人反应,说认识照片上的人。
    陈清虽然对纪宁有着诸多因为偏见而导致的不满,以及怀疑,但现在沈一凡也进驻了他们刑侦组,纪宁就断没有特地隐瞒的可能。
    他们也是见识过两人的黏糊劲的,纪宁只要能够找到可以早日结案的线索,一定会不惜代价地带回来。
    然后,把难得休假的沈一凡带回去,最后又恋恋不舍的带回来。
    陈清最开始听技术组的人描述这一景象时,还不相信好歹是据说“一/手/遮/天”,还能和警方和睦相处,甚至达成合作的纪宁能做出这种事。
    直到亲眼见识过他们开庆功宴时,只要沈一凡一超过说好的时间,就会进来逮人,甚至撒娇卖萌,无所不用的纪宁,才最后相信这一点。
    陈清难免看了一眼身边似乎心情很好,正在哼着歌儿的徐邡,又暗自想到,果然,能和沈一凡做到关系良好的朋友,几乎都不正常。
    钱梧已经安静下来了,趴在桌子上,安然进入睡眠。
    徐邡伸出手,抬了抬他的眼皮,无奈的说道:“算了,钱梧今天估计没有办法接受治疗了,拜托陈警官帮我把安北叫进来吧。”
    一提起安北,陈清就忍不住心生退意,不由向后退了几步。
    安北真的是陈清自从开始排班以来,最不想要听到的名字了。
    他们检查之后,才发现安北身上有很多面积不大的伤口,都是被折腾到快要溃烂,又开始愈合的伤。
    他本人可能是因为受的伤最严重,所以对医生很畏惧,症状也被无限的放大了。
    不仅不积极配合治疗,而且,也是最容易受到刺激的人,一旦发病,除非两个训练有素的外勤一起行动,颇费一番功夫,才有可能制服他。
    久而久之,排到值班的人在来之前就开始祈祷自己今天不会见到安北。
    陈清怀疑徐邡可能是故意的,只要轮到自己,一般都会碰上安北。
    好不容易今天见到了钱梧,又发生了这种状况。
    殷商见状,拍了拍陈清的肩膀,抢先出去叫了安北进来,又对陈清说道:“走吧,我们再不走的话,梵玖又该念叨了。”
    “好的。”陈清和两位赶来替班的警员交代了一遍注意事项,就离开了医院。
    行车途中——
    陈清正在和慕林打电话,汇报医院的状况:“……按照钱梧刚刚那反应可以判断,至少我们现在找对方向了,这辆货车就是他们当初搭乘的车。不过,按照一般的经验来说,这辆货车估计是被偷窃,就算是在租车行中租到的,老板估计也没有见到嫌疑人的脸,或是拿到的是假证。”
    慕林:“嗯,梵玖已经查过这几月以来报警,说自己的车丢了的人的信息了,但目前还没有找到符合我们所见到的车型的人 。”
    慕林挂断电话,走下车,顾洵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揉了揉酸痛的手。
    梵玖早已在山脚等候了,见两人走来,急忙迎上前,说道:“慕队,刚刚接到了租车行老板的回音,说是一个月前,有人来找他租了这辆车。车的型号,以及车牌名都对的上。”
    慕林:“嗯,租车行有没有登记过租车的人的信息?”
    梵玖犹豫再三,还是凑上前,低声说道:“慕队,这辆租车行本来就是黑作坊,车的来源也不干净,极大多数都是偷窃来之后,换上新的车牌,再供人使用的。专门举报这件事的人也多,隔壁民事组正在查办这件事。”
    事实上,要不是她偶然撞上民事租的组长,又碰巧听说他们正在办这件案子,也不会想到要去碰运气,询问这件事。
    不过,还真的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真的有了结果。
    梵玖的言下之意就是对方自己的手脚都不干净,怎么可能敢这么中规中矩地登记客人的名字。
    搞不好嫌疑人就是因为知道他不会登记,才那么肆无忌惮的。
    慕林:“没关系,你先和民事组的人打一声招呼,我回警局之后,再审问他。”
    梵玖还是觉得悬,但终究是乖乖应下了,和组长打了一个电话,协商好了之后,才领着两人继续往上走。
    梵玖:“贺延和贺安已经先看过了,死者皆为三十岁左右的男性,身上没有可以证实身份的证件,身上穿的衣服也是老款的西装。死亡时间为两个星期以上,也就是和我们开始经办这件案子的时间差不多。贺延正在努力推断集体时间,但可能会花费较长时间。”
    慕林戴上手套,套上了鞋套,顾洵也有样学样,但没有跟着进去,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尽量不给人添麻烦。
    贺安手上还沾着血迹,见到慕林进来,也只是闷闷的应了一声:“慕队”,就低下头,看着地上,继续取证的工作。
    慕林闭着眼,按照钱梧的记忆,大致模拟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四个人被束缚着双手,坐在车厢中,身边是几个沉默不语的黑衣人。
    几人初次坐在车中的心情应该是忑忐不安的,但是后面确实拿到钱之后,就应该是欣喜了。
    但是,根据陈清的描述来说,钱梧却表现得对这辆货车很抗拒,甚至有一点不自觉的恐慌。
    他们应该是在这辆车上发现了什么,才会导致钱梧这样的表现。
    慕林打开手电筒,照亮了车厢中灰暗的环境。
    贺安躲了躲过于刺眼的光线,又沉默不语的盯着脚下。
    平心而论,贺安对慕林突然打开灯的行为是感到安心的。
    慕林突然问道:“孤儿院当时做实验的地方也和当时见到的地下实验室类似吗?”
    贺安手上的动作一顿,似乎是在认真的回忆着这件事,斟酌了一会,才说道:“其实还是相差的有点大的,当时的实验室中会有几个巨大的展示柜,里面放着几个较为出名的试验品的尸体。也不是为了展览,这样恶趣味的原因。主要还是为了起到警示的作用吧。他们都是想要逃脱,并且失败的人。对了,我还曾经见过一个很像是顾先生的试验品。”
    “不过,”在黑暗中,贺安短促地笑了一声,“他在那里待了几个月之后,我就离开了。刚开始不说我似乎见过顾浮京,是因为不想添麻烦,毕竟,和当初的人在孤儿院认识的人相认,也不是什么好事情,还有可能导致其他的灾祸麻烦。那位顾先生可能也认出我了吧,我也不觉得曾经拿回过国奖的天才,他会记性差到这种地步。”
    贺安动作不停,声音中含着笑意,问道:“慕队,就不好奇他当初为什么没能继续上学吗?明明读的懂很多书,甚至精通外文,但是最开始的学历也只有初中学历,就连大学和高中文凭都是后来重新读的。慕队,没有问过吗?”
    慕林没有说话,似乎完全不为所动,只有微微颤抖的光线暴露出他的不平静。
    贺安又冷淡地说道:“若是慕队想要从我这里问出可能有用的线索,您可能就要失望了,我就是一个普通至极的人,受过的那点实验也没有什么意思,也和今天的案子没有什么关系。”
    慕林:“最后一个问题了,我能冒昧的问一下 ,顾洵当初接受的实验是什么?”
    贺安笑了,站起身,漫不经心的说道:“和我一样吧,应该也是什么切除脑内一些感知神经,以达到非人的效果之类的。我们当时的课题是探知痛觉神经切除后,人是否能够正常生活。说实话,我觉得这个很无聊,也不过就是让人觉得这些事情都不怎么难受,熬一下就过去了。”
    “麻烦慕队让一下,我要出去了。”贺安推来了车厢的门,对等候在门口的顾洵露出了一个笑容。
    顾洵不明所以,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用气声说道:“你好啊,编号356。”
    贺安很多年没有听到人这么叫他了,难免愣了愣神,又向前走去,扑在了正在检查尸体的贺延背上,忍不住蹭了蹭。
    贺延背过手,碰了碰他的发梢,又开始办着自己的事。
    慕林待在昏暗的车厢中,继续检查着车厢,他敲了敲前壁,却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回响。
    “空心吗?”慕林摸索了一会,发现了一个锁口,拿着老慕给的万/能/钥/匙,打开了锁,却发现了一叠资料,上面的字已经被水浸湿了,只能看到几个模糊的字:“人的极限……失去理智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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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能/钥/匙竟然是屏蔽词?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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