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她懒得回去,累得只能躺在床上,通宵度日。
陈屿也没睡,直接拿起switch打机。
这两人的状态就像是在兰桂坊约炮一样,又像是在重庆大厦廉价宾馆尽兴了一般,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结束后在床边点支烟望星星望月亮。
黎楚怡半倚在床边,用脚尖踹陈屿的背,“你这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陈屿起身从柜子拿了包薯片扔给她,她接过准备拆开,他说:“别坐在我床上吃。”
黎楚怡抬了抬睫毛,抓着薯片袋两手一扯,望着他低手拿薯片,然后放嘴里咔嚓咔嚓地咬。
陈屿不耐地啧了一声,却没有阻止的意思,黎楚怡一直在憋笑,还给他做了个鬼脸。
说实话,黎楚怡看不透陈屿到底想玩什么,不过她心很大,纠结半分便不会再在意这些事,遮羞布在她身上最多停留半分,同样的,心动的感觉也是。
喜新厌旧的人永远只爱图新鲜感,就像她当初一时兴起买专辑海报,没多久便嚷嚷着要更换新的上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没过多久,刘骏豪回来了,他提了一个精美的袋子回来,倚站在门口眯着眼睛,然后跌跌撞撞地进门,傻乎乎地对着黎楚怡比了个“嘘”的手势。
陈屿知道他回来了,却仍是低头冲关,没有搭理。
“Surprise!Happy birthday!你个垃圾……”刘骏豪没说完,打了个酒嗝。
黎楚怡还在吃薯片,听到生日快乐才知道原来今天是陈屿的生日,她突然瞪大双眼问陈屿:“你怎么不说,闷声发大财?”
陈屿刚赢了一把,“过的农历而已。”
一般来说,香港年轻人过新历,老一辈的人过农历,陈屿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辰日期,也并不热衷于旗鼓张扬的生日party,所以比较注重过农历生日。
黎楚怡隐隐有印象,昨天陈彪立应该是算好的农历日期给陈屿打了个生日电话,她听到陈屿在说什么没买蛋糕。
刘骏豪看不清床上的女仔是哪位妹妹,抬手把她要拉起来:“妹妹仔,那么好过来陪William过生日。”
黎楚怡把拿薯片袋的手递给他,被他拉起来:“我不知道的啊,猛打猛撞过来的。”
刘骏豪整个人废柴一样,突然倒在黎楚怡身上,她急忙扶着把他推起来,“喂,你好重,我不行了。”
刘骏豪勉强支起身子,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笑嘻嘻地问:“有没有打扰你们好事。”
陈屿瞥了一眼他们,手下一紧,低头继续玩:“早结束了,成身酒味臭到嘿咁。(一身酒味很他妈臭)”
刘骏豪傻乎乎地笑着,哪知道这两个小祖宗刚刚结束了什么,他醉得开始比兰花指,掐着那个袋子轻飘飘一甩放到陈屿的腿上:“来啊,小哥哥,快来拆礼物,保证适合你。”
黎楚怡这时已经站了起来,她就站就在陈屿面前,好奇地往下探,“是什么,好想知道。”
“没空,在冲关,你帮我拆。”
“那我帮你拆了哦?”
“嗯。”
黎楚怡把那个袋子拿起来,从里面拿出一个漂亮的礼盒,白白净净的,她翻开那个礼盒,顿时笑了出声。
里面放了一堆五彩纸碎,上面枕着肉粉色的模型屁股,开了阴道口,上面还刻了几个字:陈屿生辰爱物。
黎楚怡贼心不死地拿出来挤了挤,“哇,你有福了。”
陈屿这时终于放下switch,从她手中拿过,看了几眼,“没你爽。”
黎楚怡反射性地看向刘骏豪,还好他已经醉死瘫在地上。
“没有蛋糕吗。”
“不喜欢吃。”
“那你想要什么。”
他没答,因为他也不知道,只感觉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情绪在酝酿。
晨光早起的铃声响起,黎楚怡见他默默无闻地过生日,好声好气说话,“我帮你想,中文课的时候见。”
然后,她抱着那包薯片,穿着他的T恤走了。
Miss在台上讲了几页PPT,选了村上春树《海边的卡夫卡》作精读。
黎楚怡困得快睡着,她本是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但这实在没法见人,只好给自己铺了一层淡淡的粉,坐在教室低头都能闻到一股胭脂味。
黎楚怡头快沉下去,被隔壁的Lily戳了戳手臂,放低声音说:“快醒,Miss盯着你啊。”
黎楚怡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被人骂,而是碰到作业本的妆会花,她为此惊醒,激灵地抬头,看见陈屿和Miss说了几句话,然后准备pre。
“人模狗样。”
明明凌晨的时候才那么淫荡地和她在宿舍玩那些。
黎楚怡写了张纸条给Lily:“男仔生日要送什么礼物。”
Lily思考了一下,在上面写:“高达,拼图,AJ篮球鞋,游戏机。”
黎楚怡只知道陈屿不会被感动到流泪,而她的钱包绝对会为此痛苦到流泪。
Lily:“你送谁?”
黎楚怡:“秘密。”
很明显陈屿不想把生日过得那么风风火火,她还是很尊重别人的想法的。
Miss终究还是发现后桌有人在传纸条,但她不会上去看她们的聊天内容,因为这涉及隐私问题。
直到课后,她们被留下,陈屿在台上弄多媒体,把自己的u盘拔了下来勾在指尖。
Miss抱着胸看她们:“上课还是要认真听讲,我知道你们最近课业极其繁忙,大家都很累,但还是要尊重一下台上认真准备的人。”
黎楚怡只好诚恳点头,嗯嗯啊啊叁两下作回应,Lily急着去赶第二节课,很快就被放行。
人都散后,整间教室只剩他们二人,陈屿坐在窗边翘着二郎腿,黎楚怡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因为她实在想不出送什么。
黎楚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急忙打开雅虎和Google,搜索表妹应该送表哥什么生日礼物,上面说送手表皮带剃须刀,可她感觉这老气没新意,还不如AJ和游戏机。
显然,陈屿知道她没想好,窝在位置上对手机敲个不停,他故意抓着这个不放,问她:“想好送什么了吗。”
黎楚怡背后一怔,她放下手机,“想好了啊。”
“那你说说看。”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那就是没想好。”
“你不信?”
他没回应,也就是默认。
黎楚怡冒出一个念头,走到窗边把窗帘一掀,盖在两人身后,她亲了他一下。
是脸,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她笑得很甜,“哥哥,生日快乐。”
这就是她送的礼物咯。
等他看清她的时候,窗外婆娑的树影和光在勾勒她脸上的得意,是依旧贪玩的得意。
他说她可爱,确实是真的。
那天晚上,陈屿怎么打游戏都打不通关,他知道凡事总有个例外,比如先前一些无意识的举动总在挑战着他,而高傲的他在这时选择了漠视。
再后来,他做了一个梦,房间亮着幽绿的光,香氛和酒精纠缠,床上散落乱七八糟的衣物,她坐在他身上动着,而他声音嘶哑,用力地扣着她的腰。
幽绿的光渲染她变化莫测的表情,凉薄虚伪的深情,云淡风轻的勾引,还有残忍至死的骄傲。
醒来后,陈屿走到阳台烦躁地点了一支烟。
焦黄的月亮被烟雾遮掩,香港夜风在树叶中驰骋。
“嗯,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