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逸了然自己应该是成功来到了苏曦的时代,一声声极力隐忍的哭啼声传来,叶清逸看向一旁的妇人,见这妇人与苏曦颇有几分相似,心下明白这便是苏曦之母。
撑起有些虚弱的身子,抱住苏母,后者隐隐颤抖,哭声中叶清逸隐隐听到了“苦命的女儿”、“对不住”一类字眼,又联想起苏曦对于自己的恩情,心里也很是动容,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了眼眶,母女二人抱着一同痛哭了起来。
良久之后,有丫鬟来传宫里公公来宣读旨意了。苏母这才极力地收起悲伤,小声的抽泣着,帮助虚弱的叶清逸穿好衣服,叶清逸挽着悲伤的苏母去了前厅,步履之间颇为缓慢,哀伤气氛浓厚。
叶清逸觉得她们像极了即将接受审判的人,转眼苦笑,何须像极?本就是矣。
到了前厅,苏父等人早已跪在其中,秦公公双手背后,背向苏父等人,看向外面的天。
叶清逸也远远看去,此时正值落日,虽有朵朵云彩遮挡,但也无法阻止夕阳通红也染红了半边天,此情此景倒真是与那诗“晚霞明处暮云重,几多心事不言中”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苏母和叶清逸走了过去跪在了苏父的身后。
小太监通传人齐了,秦公公这才转过身来,拿起一旁木制托盘里的明黄圣旨,拔高音调、抑扬顿挫的宣读天家旨意,“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户部尚书苏远卿结党营私、构陷皇子,罪大恶极,本应斩立决,但念太子大婚大赦天下,着赐流放边疆,望其感念皇恩浩荡、认真悔过,钦此。”
苏父获刑没听见对于女儿的旨意,倒是有些高兴。
可随即秦公公又拿出了一份旨意。
“奉天承运,皇后诏曰:罪臣苏远卿之女苏氏苏曦,虽为罪臣之女,但其淑慎性成,勤勉柔顺,德才兼备,本宫深感怜惜,着赐太子奴侍,免其流放之罪,钦此。”
跪在地上的苏远卿在听到奴侍二字之时身子便剧烈地颤抖了起来,自己如何不甚在意,可这个独女实在是没有任何过错啊!
即便早就知道苏曦会沦为女奴,但是当真正尘埃落定的时候,还是感觉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自己的女儿苏曦才倾京城,名动四方,若不是此番受自己的连累,做太子妃也是绰绰有余的,如今竟成了大宁身份最低贱的女奴,即便是太子的女奴,但也无法改变低贱的身份,还要承受非人的压迫……
苏夫人也再次低声啜泣了起来,家世中落,自己的夫君清正廉洁却因卷入皇储之争而被人构陷,耳顺之际竟要被流放边疆。老来才得被精心教养的女儿竟成了大宁身份和地位皆是最低贱的奴隶……
一时间整个前厅都是哭泣声,悲伤的氛围也是感染了秦公公,宣读过无数诏令,有喜有悲,看惯了朝中之人反手为云覆手为雨,也见过了大起大落,可如今竟也看不惯这种场面了,秦公公感叹自己也许是真老了,心下不忍于是出言安慰。
“苏大人,苏夫人,不要太过悲痛了,苏小姐总归要为奴,太子殿下的女奴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苏远卿哽咽,“是……是。”
“苏大人,你们再好好的告别一下吧,明日寅时,刑部会派人送你们离京。”
苏府上下齐声回了一个“喏”字,道出了无限的悲凉。
缓过来的苏夫人和苏老爷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禁老泪纵横,连声哀歉,一向乐观的叶清逸又被这悲伤的氛围感染了,连声安慰着二老自己会好生珍重,也劝慰着二老以后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切勿太过悲伤。
叶清逸低声对着苏老爷和苏夫人说,“女儿在保重自己的前提下,会尽力为父亲洗刷冤屈的。”二老连忙点头又摇头,又叮嘱着只要苏曦能好好地或者就够了。
苏夫人打发走了府中的众多丫头小厮,又略微收拾了几件自己和苏老爷的衣服,叁人便又坐在正厅相互叮嘱着对方好生保重,相互诉着依依惜别之情,一夜未眠,但是时光还是那么短暂。
刚到寅时,刑部的人就来了,囚车官吏皆在府外等候着了。
苏老爷和苏夫人老泪纵横,忍住百般不舍与心痛未再看叶清逸一眼便一身素衣进入了囚车,叶清逸也是泪眼模糊,虽然不是真正的苏曦,但是她也被这时间的悲欢离合所深深触动。
悄悄地给了负责押送的官吏一些银票嘱咐对方好生善待二老,苏母将自己这些年来偷偷攒的所有没有被上缴国库的积蓄都给了叶清逸。
叶清逸拿出了一半用于了打点,又趁着苏母晃神之时悄悄地给苏母塞到了怀里,此时此刻,能尽的微薄之力也就如此了。目送着那辆乘着苏父苏母的车不断远去直至消失。
是离愁,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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