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爸爸不要丢下我”
“爸爸,爸爸你在哪?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后半夜,宋敏柔猛地坐起来,抱膝在床上缩成一团,泪眼婆娑反复的呢喃这几句话,脸色不似当前,苍白无力,眼神空洞的看着被子,任着容旭尧喊她也醒不过来。
他打开床灯,看着被噩梦缠绕的宋敏柔,一把带入怀中,轻吻她的额头并摩挲她的头顶。
“乖,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在黑暗中,有个熟悉的声音指引自己,熟悉的味道在旁边,渐渐地,她安静了下来,依附在温暖的怀中哭声见止。他不敢先睡,一下一下的拍打安慰受惊的人儿,反复的回味着她嘴里的话,这些,蒋天从未提交过的材料,是被人刻意隐藏起来的,她知道,只是从未说过。为什么?那些事什么事情,让她如此惧怕。温暖的眼神看向窗外,变得清冷……
宋敏柔后半夜一直睡的不踏实,几乎是1个小时左右就被梦魇折磨的醒来一次,没办法,容旭尧用了最原始的办法耗光她的体力,在接近清晨的时候,两个人才睡熟。
人们都说酒醉之后人是糊涂的状态,会有反常的举动。但是,酒醉的宋敏柔却是最真实的状态,那些被刻意隐藏,逃避的事情会被无限放大,一点点的重组成恐怖的片段,重新上演。而她,这时候是卸下盔甲的小姑娘,不再像刺猬一样蛰人,柔弱的需要任何人保护,所以,这一夜,她不仅是体力上的疲惫,更多的是心累。
因为没有特殊的行程安排,容旭尧早晨醒来一次见她没醒,悄悄的给刘子浩发了“宋敏柔不舒服,改下午吧,抱歉”的信息。又担心有电话过来,索性就关了手机,将怀里的人向自己这边靠拢的挪了挪,抱着她安然入睡了。
日上三竿,宋敏柔是被饿醒的。昨晚她几乎是没有吃东西,晚上还被容旭尧狠狠的折腾,现在不饿才怪。下意识的她要坐起来,却发下自己被圈的死死的,一点余地也没有。
“啊”,她被他吓了一跳。
原来,早在她要起来的时候,容旭尧就醒了,看着小女人懵懂的眼神有点想笑,她不会还处在断片中吧。
“你干嘛?”宋敏柔在头脑不是很清醒的时候起床是带着起床气的,他第一次捏了也就罢了,没完没了还,一点节制也没有。转头瞪了一眼人,抬起手就把爪子仍在了一旁,掀起被子下床。
容旭尧被她这么一吼,愣了,在一起这么久,宋敏柔从未发过脾气,即使是让自己生气,也不敢这么大声,就像发现新大陆,他好奇的看着她气鼓鼓的噘嘴,全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像炸毛的小狮子一样可爱。
“小心”
宋敏柔扑通的跪在地上,酸胀的感觉顿时让她清醒了,昨晚的大片全部想起来了。还有,酒桌上那些话,他任凭所有人玩弄自己,不停的灌酒。为什么,那么悲凉呢?
“怎么了?摔疼了吗?”他看到她的脸色变了,以为这一下摔的不清,有些懊悔自己的用力,同时,也很委屈,并没有用全力好嘛。
宋敏柔摇了摇头,挣扎着起床,坐在床边,好一会,突然意识到自己什么也没穿,动作麻利,一气呵成的钻到了被子里,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那些,她全部想起来了,惟有梦魇,她不记得。
“嗯?”容旭尧非常不理解她的行为,一会生气一会悲伤一会又害羞,不会喝酒喝道酒精中毒,人变成傻子了吧?“要不去医院吧”
“我不要”几乎是下意识的大声喊出来,也难怪,两个人的脑回路完全不一样,一个想着她酒精中毒,一个想着因为房事看医生后的尴尬。
“不去就不去”吼什么吼嘛,真是的,起来就发神经。他赤裸的走在地上,露着精壮的后背下床,还有几条血痕,是昨晚激情中,宋敏柔留下的。一时间,她看的更加脸红心跳,整个人都缩到被子里。
“干嘛呢,起来吃点东西”容旭尧出去安排早饭,不对,是午饭了。好半天不见她从卧室出来,进屋一看,还赖在床上,这是又困了?
“哦”被子里的人,依然不露头,闷闷的应和着。容旭尧不知道,她是害羞到了极致,不好意思出来而已。
“别赖床了,一会还要出去”刷的,被子被掀开,雪白的肌肤,一张小红脸,容旭尧咽了咽口水,扭过头,声音沙哑的说了句“快穿衣服”。他想,如果不是看在她饿的份上,他早就吃了她,饭相比她来说,他会首选她。
一番梳洗,宋敏柔穿着牛仔裤,白衬衫,扎着马尾,这么一出来,容旭尧倒觉得她清纯的像个中学生,只是,她转过去的时候,他皱眉的说“一会出去换个衣服,太丑了”
“啊?还好啊”宋敏柔低头看了一下,又对上他的眼神,才明白他说的是裸露一点的后背。并不理会他的故意挑刺,自顾自的吃起来,实在是太饿了。
饭后,容旭尧带着宋敏柔与刘子浩一方谈判,因为顾及到宋敏柔的感受,全程他都体贴的无微不至,让人觉得他们就是热恋中的人,她是他最爱的人。只有她知道,这与现实的差异有多大,好不好,还不是看他的心情。
这次的会谈,他们达成了一致,新晋艺人的宣传口线上平台已t企的最大视频网站为主。同时,t企的新闻频道全程跟踪,星辉只需将其他宣传口最好对接即可。至于入股分红这是两个老板两个集团之间的事情,宋敏柔暗自庆幸初步对接工作已经完成。
会议持续3个小时,定于后天做最后一轮的沟通,那才是最关键的利润分割和股份持有。其实,容旭尧和刘子浩属于同一类人,对于丝毫丁点的利益可放可不放,说白了一切只为了面子。两个男人之间,面子大于天。对于此,宋敏柔时候嗤之以鼻,感觉这是一个好幼稚的行为,为了这个虚名争来争去。
晚上,照常是宴会,不同的是这次规模不再局限于容、刘,b市的知名企业大大小小不下百家,全部聚在一起。宋敏柔倍感压力,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加上他们尴尬的身份,也害怕再有异样的眼光,她既紧张又心虚。
回到酒店换装,宋敏柔更懊恼了,带来的那套礼服不能穿了,容旭尧这个人渣,那么贵的衣服为什么不能好好脱呢。没办法,混搭吧。她找了一条棉纱白裙,能恰好的遮住因爱而生的痕迹,勃颈处系了一条柔粉色真丝纱巾,手腕处也自然的系了一条略深色的,整体搭配起来恬静,清雅脱俗,细细端详又带着一份小俏皮。
一番折腾,容旭尧在门外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刚想敲门催促,她就出来了。在看到宋敏柔的那一眼,他真的惊呆了。朴素干净,宛若仙子,偶尔的眨眼,不经意间撩人心房,真是一个小妖精,他后悔了,这样的尤物应该藏起来才是,怎么能让那些人看见呢。
他们的出场可谓是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容旭尧大家不陌生,商界精英,谁都想巴结。但是他身边的女人是什么角色确实惹人猜测。那样灵动,仙气十足的女子,仅仅是助理吗?是传说中的那位嘛?
几乎所有的男性都被宋敏柔的出场吸引了。包括刘子浩在内,不过他不会轻易露出表情,让人猜出内心的想法,此时也只是看了一眼她,颔首微笑,以示打过招呼。接着就端起酒杯品酒,“宋敏柔,你还真是给人不一样的感觉啊!”
容旭尧也注意到了大家的目光,他很不舒服,现在的情况,用猛虎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而宋敏柔就是猎物。一只猛虎岂容猎物被窥视,哪怕对方是微不足道的猫。他放下正在寒暄的其他人,冷哼一声,走上前,手臂环上宋敏柔的腰,轻轻往身边一带,以此宣告主权。她并不了解这样的场合,这里的人都在想什么,对容旭尧的行为不明所以,皱着眉看向他,刚想说着什么,容旭尧附耳打断了她“乖,听话,跟着我,要不这里的人会吃了你”,少有的温柔,让宋敏柔一怔,如果他们能真的在一起该有多好啊。
整个晚会,他都寸步不离的带着她,有几次敬酒也被他巧妙的的挡回。这番举动,更加证实了大家的猜测,宋敏柔绝不是普通助理那么简单,传言看来是真的了。
刘子浩是带着玩味的心态观察大家,把一切看在眼里,笑而不语,似乎盘算着什么,又不声张的看着他们。
这个晚会,宋敏柔被保护的很严实,滴酒未沾,容旭尧倒是多喝了几杯,如果说喝醉了以他的酒量不至于,可偏偏的他这会儿在车上缠着宋敏柔,嚷嚷头疼。敏柔心下鄙夷,该不会是装的吧。但是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又不像,一个人喝醉酒状态可以伪装,但是神态如何装?没办法,为了制止他的聒噪,强力的把他按在自己的腿上,做着头部按摩。他是真的累了,自从他坐上容氏的第一把交椅,就更加没有休息的时间,性格所致,凡事要追求完美,所有人眼里他是无坚不摧,强大的代表,但是内心的苦楚又有谁知道呢。比如,今天下午加上晚会,最是玩心思的场合,一刻也不能松懈,说出的每句话都会在脑子里过好几边,还要盯着身边美艳的“猎物”,精神高度紧张,好不容易可以放松了。她看着他卸下的疲惫有些心疼,相处的时间里,她也不止以此看到他露出寂寞无奈的神情.......想着想着,就放在了容旭尧的脸上,若有所思的看着腿上的人。
其实,她想的没错,他并没有醉,只是累,被今天的晚会弄得烦。祸根就是宋敏柔。晚会上的人一个个都像饿狼似的盯着宋敏柔,搞的自己打起120分精神提防,偏偏这个傻白甜什么也不知道,不累才怪。当宋敏柔的手贴在脸上时,凉丝丝的感觉,头不再那么疼,眯着眼看她,鼻息间充斥着她的香味,突然转了一下身,脸贴在她的肚子上,手指不老实的还在上面画着圈圈,以最舒服,最随意的姿态斜躺着。手指划过肌肤的瞬间,她吓了一激灵,真是的,这个人就是不知道分场合,似是生气的打了几下他的手指,无用,遭来更紧的环锢,也就不再理会他,继续揉着他的头。
车上的宁静,两个人都感到非常幸福,但是这幸福并不代表所有人。比如,白灵。
白灵比容旭尧小,失去父亲后一致有他在身边,在成长的岁月里,他既是父亲的角色又是亲人,还是情人。两个人的相依为命的闯关,有一些情愫在白灵幼小的心中生根。18岁生日时,她曾向容旭尧表露心声,当时他拿她当做孩子,半开玩笑的哄着她,以一个字“好”作为回应,这个回应纯粹是哥哥对妹妹的疼爱,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白灵越陷越深,爱的不发自拔。
后来,她地中海复发的时候发现,看到他比任何人都紧张,甚至超过自己,越发的以为,这就是他的爱,只是他因为男人的骄傲无法开口。但是,宋敏柔的出席她开始恐慌,不止一次的,她感觉到他因为宋敏柔情绪的变化,无数次突破自己的规则底线,还有,他们私下电话时,他脸上流露出的柔情蜜意都是她从未见过的。她开始嫉妒,同时也自卑。嫉妒宋敏柔拥有他的笑,自卑自己的身体迟迟不康复。虽然宋敏柔给自己供血,但是她并不认为自己就要卑躬屈膝,相反,涉及到自己的生命,就算宋敏柔不做,容旭尧有的是办法让她就范,付出代价得到的东西她白灵没必要感谢。
因为保守治疗与特殊护理,白灵的身体好于从前,最起码,外出行走,做一些非重体力的工作都没问题,而且,她的主治医生是母亲的好友,带她如女儿,在感情上给了她很多纵容,所以,近2、3年大部分的病发都是半真半假,目的就是要拴住容旭尧,制造她和他的矛盾,但是,一切似乎是她想的太过简单了。
这次出差,白灵央求着容旭尧带着自己,都以身体为由被拒绝了,在她得知陪同出差的仅有宋敏柔一个人时她开始慌张,一方面她多想陪着容旭尧出差,围绕在容旭尧身边的是自己,另一方面她害怕两个人有进一步发展。人生啊,有时候还真是玩笑居多,怕什么来什么。当白灵像往常一样看着晨报时,发现半版的报纸都写着“容氏集团董事长携女伴现身b市,女方身份引猜测”,再翻看网上的消息,也都是类似的标题,配上几张两个人相互依偎的图,辣人眼球。白灵不受控制的发抖,她就知道宋敏柔不是简单的人。她紧张的拨通容旭尧的手机,想得到一份解释,然而传来的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机械式的重复。明显是有意掐断的,一定是宋敏柔,容旭尧绝不会挂断自己的电话。这个念头就像是魔咒一般深深的刻在她的脑子里,让白灵近乎崩溃。她不能发狂,需要冷静,冷静的思考如何搬回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