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沈楼一掌拍在桌子上,怒斥道:“我父亲性命危在旦夕,我叫你们来不是来骂架,是让你们商量对策的,谁再争吵,就请他立刻出去,刘桂宁先生,还是你先说你的治疗方案吧。”
“如果不把这个骗子赶出去,我无法治疗。”刘桂宁整了整领带,冷哼着说。
眉头微凝,沈楼不假思索挥挥手道:“把他赶出去。”
李拾微微一愣,深深看了沈楼一眼,摇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走。”
他有一个原则,病人不愿他医治,他是绝不会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的。
对方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也没兴趣再和对方纠缠,转头就走。
李拾正欲大步离开,忽然又有些于心不忍。
把病人交给一帮二流子医生手里,这不是看着病人去送死吗?
犹豫了少间,李拾转过头来说了一句:“我只提醒最后一句,千万不要让病人服用单氨酶胶囊。”
李拾话音一落,客厅笑声骂声不绝于耳。
“还装逼呢,也不怕羞你先人!”
“他不就是想在我们面前逞英雄吗,这种人我看的多了。”
“你们看就他那样,也敢来看不起西医。”
客厅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嘲笑声。
可是一旁的刘桂宁握笔的手在不停地打颤,眼睛楞楞地盯着手上的药方。
他整个人如同着了魔怔一般,如梦中惊醒版,腿也软了,后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
沈梦琳看到刘桂宁这副样子觉得奇怪,走上前去捻起药房一看,瞬间懵了。
药方上只有一种药。
单氨酶胶囊。
正是李拾刚才说的种药。
“等一下,别走!”
愣了片刻,沈梦琳急忙冲着李拾的背影喊道。
须臾之间,整个房间又再次陷入安静,众人都奇怪的望着沈家的千金小姐。
怎么沈梦琳小姐也跟着这小子发癫了?
沈梦琳好歹也是拿到过全国最佳创业青年的有能力的人,怎么会被着小子神神叨叨的把戏给糊弄了呢?
众人甚是觉得惊奇。
李拾转过头来,看了眼沈梦琳,微微笑道:“怎么了,决定让我陪你睡一晚了?”
“放肆!”沈梦琳的父亲沈廉怒了,沉声喝道,“敢在这里言语轻薄我女儿,是不是嫌你的舌头太长了?”
沈梦琳又羞又气,她当然知道李拾说的是“治疗”的事,心道都这时候了,李拾竟然还说这种玩笑话。
李拾耸耸肩,也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见他要走,沈梦琳也急了,对着他的背影喊道:“等等,请你把我爷爷治好吧。”
可是李拾这次没有回头,直接向别墅外走去。
沈梦琳急忙去追李拾,药方随手扔在了桌上。
“沈小姐这是怎么了?”
客厅里的医生们都觉得不可思议,拿起桌上的药方一看,看到药方上孤零零的一个药方,单氨酶胶囊。
原本喧哗的客厅里渐渐都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这些赫赫有名的大医生,顿时都噤了声,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尴尬无比。
“怎么那小子刚好就猜出刘医生要开什么药呢?”有人小声嘀咕。
刘桂宁的脸如猪肝色,静坐在一旁,说不出话来。
看到这帮医生表情这么奇怪,沈楼走上前去,夺过刘桂宁开的药方,看了一眼,脸顿时沉了下来。
这简直是在打自己的脸!
沈楼没好气地看着刘桂宁,冷冷道:“要我请你滚吗?”
刘桂宁浑身如泄了气般,全然没有了刚才咄咄逼人的锐气。
他惶然地望了沈楼一眼,旋即带着几个学生如丧家之犬跑出去。
……
刚走到院子门口,李拾就被沈梦琳追上。
沈梦琳扣住他的肩膀,认真道:“我代沈家为刚才的事向你道歉,请你出手医治我爷爷行吗?”
李拾回头看了一眼这个静海市第一大美女,无奈地笑了笑。
“我之所以离开,并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你们沈家压根就不想把沈老爷子医治好!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李拾没有再拐弯抹角,直接戳出了这一点。
沈梦琳愣了一下,身体僵住。
李拾说的并没有错,事实上除了沈梦琳和他父母,几乎整个沈家都不愿意沈老爷子醒过来。
沈梦琳是沈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女,沈老爷子的遗产很可能会把大部分的遗产留给她。
而如果沈老爷子就这样死了,他的财产就能平分。
整个沈家,真心希望沈老爷子醒过来的,也许就只有沈梦琳一个了吧。
“医者父母心,你作为医生难道就忍心看着患者就这样死去吗?”
沈梦琳愤怒地冲着李拾背影喊道。
“你们沈家的人不可能相信我这么年轻的人能够治好沈老爷子的病,就像不可能相信一个矮子赢得跳高比赛。”李拾的脚步停下了,叹了口气道。
“你只需要治好我爷爷就行了,其他的事全都由我来!”沈梦琳的语气中有了一丝恳求。
李拾心也有些软了,面对这样一个大美女的哀求,谁也难以拒绝,更何况,对方都已经帮自己解决后顾之忧的,自己也没必要对刚才的事耿耿于怀。
他点了点头道:“好吧,我可以治你爷爷。”
沈梦琳和李拾再回到沈家客厅时,人们看他的目光已经不再是那样轻谑,他们都本能的觉得这个少年不简单。
李拾也没多少什么,平静地说道:“经我诊断,沈老爷子的病应该是面麻症,施针吧。”
这话一出,让在座的中医们心底都如同引爆了一颗炸药。
面麻症可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只不过十分少见而已。
这些中医都是静海市医界的泰斗级人物。他们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遇到听到面麻症的治疗方法。
只不过,看到沈老爷子时,他们一直没往那个简单的方向想而已。
此时,他们都暗暗后悔了起来。
沈家可是放了话的,谁治好了沈老爷子,就送他一套静海市中环的房子。
这样的机会,就白白送给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他们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你一个小孩子,就来给人施针,万一出事故你担得起责任吗?”
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医站出来说道。
“对啊,小朋友,你这个年纪,正常来说应该卫院中专都还没毕业吧?”
“你这样贸然属于黑医懂吗?要是被警察抓到了,你得蹲大牢!”
顿时,这些中医们都炸开了锅,一个个义正言辞地责问起来。
李拾耸耸肩道:“各位前辈,小子既没行医资格证,中专大学什么的也没上过,我只凭实力说话。”
莫非这小子是哪位高人的徒弟?有人开始猜测起来。
俗话说,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这小子既然敢来沈家来治病,相比也是有些本事的。
“小伙子,你师承何派?”有人问。
“无可奉告。”
李拾面无表情地回答。
下山前,两个师父嘱咐过他,无论如何都不能透露两个师父的身份,他当然不会乱说。
李拾耸耸肩:“我能不能医好沈老爷子,难道还要靠师门来证明?”
“哼,小朋友,为什么不敢透露你师父的名字?难道你师父就是个乡下赤脚医生?”又有嘲讽的声音传出。
没等李拾开口反驳,沈梦琳听看不下去了,沉声喝道:“都闭嘴,人是我请回来的!”
旋即她转头对李拾说道:“不用管他们,施针吧。”
“幼稚!”只听得一声低沉的闷喝,沈楼站了起来,脸色十分冷峻。
沈楼冷冷地在李拾身上打量了一眼,随即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对沈梦琳道:
“小琳啊,你都二十岁了,还掌管着这么大的公司,怎么可以轻易相信一个江湖骗子呢!”
“小琳,就算爷爷的病需要中医来治,你也不能随便拉个自称是中医的骗子就让他治病啊!”
说话的是沈梦琳的父亲沈廉。
李拾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他早就猜到这结果了,主要原因,还是自己太年轻了。
“爸,昨晚救我的人就是李拾!他不是骗子!”
沈梦琳急忙为李拾辩解。
她早就见识过李拾的医术,很清楚李拾能够治好她爷爷,生怕爷爷错过治病的良机。
沈梦琳看向表姑沈香,希望沈香也能帮自己说几句。
可是沈香摇摇头语重心长道:“小琳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别被人给骗了啊,老爷子的病对我们一家都很担心,李拾还这么年轻,万一出了点闪失,谁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李拾倍感无语地望着沈梦琳,摊摊手,没有说话。果然事情朝他预想的方向发展了,甚至连沈香都不相信自己。
沈梦琳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心中又急又怒,干脆什么也不管,豁出去了挺了挺胸道:
“我为李拾担保,他要是不能治好老爷子的病,我就放弃沈家财产的继承权!”
话音落下,客厅里人神色各异,大多数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沈廉脸色越发沉重,重重地一掌拍在桌上怒叱:“胡闹!”
“只要能救醒爷爷,这些我不在乎!”
沈梦琳扬起头,目光中透露出一股凌厉。
她能掌管一个数千名员工的大企业,行事风格当然也是雷厉风行。
只要她认定的事,她绝不会妥协。
沈廉也知道女儿的脾气,不禁在心里暗道女儿太任性了。
而其他几个沈家人几乎都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脸上写满了兴奋。
一个打扮的十分妖艳的女子站了起来,这女子虽然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但也不过是俗脂艳粉,这女子媚笑说:“表妹,只要你别后悔就行。”
“绝不反悔!”沈梦琳回头望了一眼李拾,点点头。
“小琳都这样说了,那就让这位小兄弟试试吧。”沈楼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说道。
本来他还想使用一些手段把财产夺过来,既然这个侄女愿意拱手送来,他正乐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