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战斗力得靠宋氏加持,可宋氏心气孤傲,容不得李德音在自己面前作。
一见李德音这模样,她心里就来气。立马尖锐的讽刺的道:“哟,能挺着大肚子追到县城里来也是能耐,怎么这到了没人的地方就开始娇弱了?”县城离陈家村十几里的路程,几乎要走一个时辰才能到。
李德音闻言,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她抚着肚子,两眼巴巴的望着宋文书:“宋先生,我肚子疼。”
宋文书是个读书人,读书人最见不得弱女子哭泣。
他心中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连忙上前,正想弯腰拉起李德音的时候,却发现顾以真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身旁。
面对宋以真那漆黑若珠的两眼睛,他只能讪讪又歉意地看着李德音!
李德音表面很无辜,实则心里恨不得把顾以真给丢到粪坑里。
她敢肯定,这小崽子是故意的,故意三番四次打乱自己的想法。
但是在宋文书面前,她只能忍,因为在宋氏越不可理喻的时候她所表现出来的大度和善解人意很大程度上能博取宋文书的好感。
想到这里,她便对宋文书笑的很婉约:“大概是刚才跑急了些,肚子里娃娃有些吃不住。”说道这里,她欲拒还迎地瞧了宋文书,再看了看宋氏便垂下眼轻声道:“宋先生,以真头上有伤吹不得风,你先和……姐姐带着以真回家吧,我随后就跟上来。”
宋以真心里膈应的要死,倒是宋文书很吃这一套。
他心里的大男人主义又爆发了,他伸手把李德音从树上扶了起来,嗓音柔和的说:“怎么能放任你一个人不管呢?天快黑了,咱们一起回家吧。”
“哼,都一起回家了。”宋氏忍无可忍的讥讽道:“那个家是谁的?你要了这个狐媚子进门,就甭想还有好日子过。”
宋以真心里非常赞同宋氏的话,但她觉得自己是个补助的奶妈,不能跟着宋氏的节奏走。
于是她默默站在一旁,想找个机会闹出点动静来。
在她静静地等着机会的时候,宋文书听了那话,心里有些暴躁。
内心里属于大男人主义的情绪在作祟,他甩袖指着宋氏道:“夫人,你就这么容不得她?怎么说她肚子里还有为夫的孩儿,你便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要对德音和善些。”
宋氏听了这话,险些气晕。
而宋文书还在说:“等今日德音进了门,明日便给你奉茶。自此以后,家里多了一个替你操持家务的人难道不好么?省的潜儿每每从书院回来都心疼你这个当娘的太辛苦了。”
宋氏气的不知该怎么发作才好了,她冷眼盯着宋文书:“我就问你一句,当初你提亲之时对我说的誓言可还记得?”
宋文书心中一颤,但余光撇着李德音,便心一狠,犹自说道:“我记得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夫人啊……”大约是心虚,宋文书放软了姿态:“此一时,彼一时,为夫的誓言为夫自然记得。”
他松开李德音朝宋氏走了两步,轻声道:“她腹中已经有了我的孩儿,我不能做那始乱终弃的无良人。”
宋氏心中哀怨,好一个无良人,好一个始乱终弃。
她知道宋文书纳妾是纳定了,一想到从前的恩爱种种她的心便如千刀万剐那般的在滴血。
宋氏低笑了两声,往后退了一步,心如死灰的道:“你纳罢,你纳罢,从今以后我们……”她看着宋文书,痴笑两声:“从今往后我们便恩断义绝罢!”话落,她忽然晕倒在地。
宋文书心下一惊,忙上前将宋氏抱在怀中,涕泪俱下的道:“夫人啊,为夫心里是有你的,为夫没想过要和你生分啊……”
他这厢在哭,那厢李德音唇边凝着一抹得逞的笑意。她必须在进门之前,巩固自己的地位,以免那些混账来找茬的时候,宋文书将她推出来。
宋以真见状,忽然伸手扯了扯李德音的衣袖。李德音下意识低头,见宋以真目光冷冷盯着自己。
一个九岁女娃的眼神吓的她心中一惊,她连忙尖叫一声,甩开宋以真的手。
在宋文书闻声转过头来的时候,宋以真找到机会立马摔倒在地。然后双脚一瞪,眼一闭,假装昏迷了过去。
宋文书傻了,一瞬间,他昔日的恩爱夫人和宝贝女儿都晕在了他面前。
他抬头看着李德音目光复杂,心想,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
面对他这样的眼神,李德音心中慌了,她连忙扑过去抓住宋文书的衣袖焦急的道:“宋先生不是我推的她,真的不是我推的她。”
宋文书看着她的脸,再看了看晕倒的女儿和妻子,心中的滋味当真是五味杂成。
眼看天色越来越黑,这春日寒重,他要怎么带走两人?这是个难题!
幸好遇上了同村赶着牛车回家的乡邻,这才得以请乡邻将两人又给带回县城里去找郎中。
宋以真躺在宋氏身旁,闭着眼睛把近来三日的情景都在脑中过了一遍。
她刚穿越不久,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但从今三日的光景来看,宋文书和宋氏之间是真的有感情。
否则宋氏也不会在李德音上门的时候那般伤心欲绝,她在心中叹了口气,从两人的对话中来看,不难看出宋氏是爱惨了宋文书。
但当初爱的有多深,今日宋氏受的打击便有多大。只怕今日之后,宋氏已是心如死灰。
她正思忖的时候,牛车已经停在了医馆前。
那大夫一见这回竟然两人都晕了,连忙上前失针将两人救醒。
宋以真本来就是装醒,大夫自然也看出来了。不过大夫多少听闻了宋文书的事迹,只是在心中感叹着小娃娃早慧聪明,并不拆穿她。
所以宋以真睁开眼的时候,还能听见大夫数落宋文书的声音:“好歹也是斯文人,怎能为了外室将妻儿气倒呢。简直是有辱斯文,你这般为人做事怎好教书育人?”
宋文书在一旁讪讪点头:“大夫说的是,在下知错了。”说完这话,他连忙又问:“不知我的妻儿如何?可有大碍?”
“两人受惊过度,幸好你妻子身体较好,这才没有伤及腹中胎儿。”
“啊?”宋文书吃惊了,有些结巴:“大夫此话何意?”
“你夫人有了身孕。”大夫没好气的说:“再如此折腾下去,只怕孩子都保不住了。”
宋以真闻言,心中惊喜: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