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远本来还想坚持,楚晋寒却道:“我看这样很好,隋远你得好好休息伤口才好得快,下半夜我起来跟长江叔换着守夜。”
隋远坚持不过只能答应,被郭香荷和楚晋寒扶着进了屋中休息。
躺在床上隋远闻到了皂角的香味,被子和床单虽然破旧一点但真的很干净,谷草垫在床下很软,他也累了一天加上精神一直都在紧绷中不知不觉睡着。
楚晋寒也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清晨天还未亮,突然院子外面嘈杂起来,楚晋寒赶紧起床一出去就见到郭香荷和郭长江以及吴氏忙碌的在安置伤员。
而隋佐满身是血麻木的站在院子中间,院子里面的尖叫声,呻,吟声让整个村子都沸腾起来,到处都是闹哄哄的,狗沸腾的叫着。
郭香荷没想到这些人会受伤归来,关键是还有人没有回来,出去的十五人回来才十个人。
不一会院子里弥漫着血腥味,村子的狗也拼命的叫着,让整个村子都诡异起来。
吴氏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有些傻眼了,郭长江也愣住了,只能手忙脚乱的安排人坐下。
楚晋寒冲到了站在院中间的隋佐身边,双手抓住隋佐的肩膀摇晃着:“出了什么事,怎么才回来这几个人?”
他没看见侍卫回来,村子里面的人也少了两个,而且回来的人大多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他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
隋佐表情麻木的道:“我们遇到狼群了,剩下没回来的人都死了,都死了啊,就连尸体我们都抬不回来,小六和小九为了救大家……小四跌下了山崖,都怪我啊当初不听劝。”隋佐蹲下身子哭了起来。
郭香荷心里不是个滋味,她赶紧进屋把金疮药和白酒拿了出来,那些个受伤的家属都冲进了院子,而朱氏哭喊着找到了腿受伤的郭大山,和手臂受伤的郭小山,哭着闹着……
场面一片混乱,那些个有家人受伤的人家都大叫着不知所措。
郭香荷跑到隋佐面前道:“你受伤没有?”
隋佐摇了摇头痛哭着,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郭香荷把酒坛递给了楚晋寒道:“现在最关键的是包扎伤口止血,还有就是消毒,现在家里唯一能消毒的东西就是酒。”就算是几年前村子出的那次事故也没今日这样惨烈。
楚晋寒抱着酒坛不知所措,郭香荷却直接走到了一位满是血迹的少年身边,少年的眼神之中满是惊恐,郭香荷碰他的时候他还有些情绪激动。
楚晋寒把酒坛放下蹲在了少年身边低声道:“云和你别怕现在没事了,你那里受伤了。”
郭香荷已经看见段云和的手臂淌着鲜血,赶紧把他的衣袖撕开接着清理伤口,狼牙牙印咬得很深,酒消毒接着上了金疮药包扎,她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快速的包扎好段云和的手臂,又检查了一番,发现段云和的腰上面也受伤了,待到弄完段云和又走到了另外一位村里少年身边。
楚晋寒压抑住心中的悲痛好生安慰:“你那里受伤了。”
……
吴氏也在帮着包扎村子里面的人,郭长江忙前忙后的,好在人多很快就把所有人的伤口包扎好。
就在此时,身穿蓝布花袄的大花婶冲到了朱氏身边,一把抓住了朱氏的头发撕扯着,一边撕扯一边咆哮:“都是你害了我儿子,我那可怜的儿子啊。”
朱氏是个不服输的,这一次她虽然心中庆幸死的不是她儿子,但大花婶这样抓扯她也火了,直接开始反抗:“你凭什么怪我,之前招人的时候就说了可能会出现伤亡,那个时候你们是同意了的,你没看见我儿子也受伤了,你凭什么怪我啊。”
一时之间院子大乱,吴氏和郭长江焦急不已在一旁劝说:“都别打了,都别打了,当务之急是去请大夫啊。”
楚晋寒阴沉着脸看着这一幕怒吼道:“都给我住手。”
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朱氏一只手还抓着大花婶的头发,而大花婶还扯着朱氏的衣裳。
楚晋寒的心在滴血,他死了三个兄弟啊,甚至遗骸都没见到。
“都给我听好了你们有伤亡的家属我会另外补偿银子,但要是还想胡闹就离开这座院子随便你们去那里闹,另外村里还有谁愿意跟我进山。”
这一席话落地瞬间让所有人都惊呆了,村子里面的人窃窃私语。
郭长江实在是忍不住了,上前劝说:“公子莫要冲动啊,那些狼见了血腥正是凶猛的时候,就算我们去在多人也会出事啊,你们……你们要是昨天听劝也不会出这种事情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些人这样固执,那么劝说不听结果都出事情了。
这么多人伤亡村子里面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他不想这些人去送死。
隋远这个时候撑着走了出来,外面人的谈话他都听到了,此刻的他满脸的悲戚:“晋寒把小四,小六,小七的尸体都带回来,隋佐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伤亡这样严重?”
他仰起头尽量让自己的眼泪不落下,死去的三名侍卫跟他们的关系如同兄弟,自己的兄弟死了不伤心难过是假的。
隋佐擦了眼泪道:“开始我们很顺利人多大家胆子也大,但走到下午遇到狼那个地方出事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直接钻了十几头狼出来,那些狼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我只能看见黑夜之中那亮光闪烁,然后村里人慌了我们也害怕了,接着狼群发动了攻击,大家都慌乱了村子里面的人逃跑着,小四他们为了保护我和云和护着我们,我们一边逃一边退,可是小四和小六,小七被狼围住了我们都猜想他们是死了,但我不确定,小四是从崖上滚下去了,那山崖不是很高……我害怕伤亡过重所以带着大家逃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