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笛雨的嘴角下压,忍不住为她的长姐连惠雨鼓掌,真不愧是顾氏一手教养出来的女儿,三言两语就把给自己给推倒了舆论头上……连惠雨简直是无所不有其极,来害她连笛雨丢人献丑。
南宫氏目露关心,想要为连笛雨说话,哪里知道裴钺裴公子更快一步:“若是大小姐不提,本公子倒是忘记了三小姐的身子还未痊愈了。”
说着,他连忙起身,从下人手中拿过价值非凡的狐裘披风,当着众人的面,为连笛雨把披风裹上,语气温柔:“三小姐当珍重身体,切莫着凉才好。”
“……”连笛雨的后背顿时凉飕飕的,不用看也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对她行着注目礼!她头皮发麻,本来一心想要远离这个登徒子,哪知道今日被他摆了那么一道!
裴钺温柔浅笑,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笑意不达眼底:“时间不早了,本公子还回去了,不知道三小姐可有空?”
霎时间,满座哗然!连三小姐一个区区庶女,居然得了贵人的青眼!
……今儿个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
连博易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连忙站起身来,说道:“裴公子说的是哪里话,笛雨自然是有空的!”谄媚的语气改变了一下,威严道,“嗯哼!笛雨,还愣着干什么,快送送裴公子。”
连笛雨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了抽,“是,裴公子,这边请。”
“那么就多谢三小姐了。”当着众人的面,裴钺对连三小姐礼遇有加,成功为连三小姐拉了一大批的仇恨。
连笛雨往外走的时候,成功抓住了连惠雨愤恨的眼神,她淡定的回以一个挑衅的目光,气得连惠雨差点原地爆炸。
裴钺把这一幕瞧在眼中,这才发现连三小姐还有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连惠雨的脚步往前挪动半步,郝嬷嬷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大小姐,您可是口渴了?”
“……是。”连惠雨心不在焉,心已经随着裴钺飘远,人却不得不留在这里,想起三妹送贵人离去的模样,连惠雨简直咬碎了一口银牙。
外边的院子里,再也没有人行注目礼了,连笛雨懒得伪装:“裴公子,你只要直走,便可看到大门,请恕我不远送了。”
她的话都没说完,人转身就要走。
裴钺伸手拽住了她的纤细手腕,“三小姐难不成是忘记了侯府长者的话,这还未到大门,三小姐可还未能功成身退。”这是要留下她。
连笛雨抬头,目光落在裴钺的脸上,想起第一次见面的种种,靠近他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裴钺的手指动了动,身边的下人纷纷避让开,他的话简直比连笛雨这个正紧的侯府小姐还管用:“上次轻薄之事,是裴某人的不是,在此我向三小姐你道歉。”
“……”连笛雨漠然,她拒绝道歉。
裴钺含着春风笑意,继续说:“三小姐身在侯府深闺,却有此身手,裴某人的确好奇的紧。”
连笛雨的眼中闪过杀意,眼前这个登徒子简直就是个定时炸弹,且危险又难对付:“那么不知道我要怎么做,才能够让裴公子丢了这个好奇心呢?”
裴钺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羊脂玉扳指:“这个再简单不过了,裴某人记性不大好,最是善忘,三日后有一赏梅宴,若是三小姐肯来,我自当是欢迎的。”
赏梅宴,脑海中的记忆告诉她,那就是变相的相亲见面会……这个登徒子要干什么?又有什么鬼主意?
裴钺只要一眼,便能够看出连笛雨的心思,似笑非笑道:“怎么?三小姐是没空?”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的秘密要紧,谁让她的把柄被这登徒子给拿捏住了呢!
“有空!自然是有空的!”
“那最好不过了。”裴钺说着,抬步往前而去。
连笛雨在后,恶狠狠的瞪了裴钺一眼,还从来没有人敢威胁她,她定要让这登徒子知道什么是后悔!
送走了登徒子,往回走的路上,她觉得哪里怪怪的,伸手一摸,腰侧的香囊不见了!
“奇怪,刚刚还在的!”
香囊是未出阁女子最重要的东西,她连笛雨一直都是妥善安放的,怎么现在就不见了呢!
侯府之外,马车上,裴钺的手上多了一个粉色藕荷香囊,绣工精致,乃是上品,他把香囊放在了自己的鼻尖,轻轻闻了闻,香气芬芳,似乎还有三分少女的体香。
半路之上,马车倏地停下,身着蓝衣长袍的男子进入:“听说你点名让连家女儿送你?”
“嗯。”一个字音,淡不可闻。
蓝衣男子语噎,裴钺这种骨子里和冰山一般的人,能做出让闺阁小姐相送的事?他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但消息传来,这的确是事实。
“延宁侯府一个登不上台面的世家,能养出什么好女儿,那连三小姐有何奇特的地方?能让你另眼相看?”蓝衣男子简直是好奇死了,恨不得现在就去侯府,把连三小姐拽过来好好看一看。
裴钺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眼睫之下,是一片阴影:“她——的确是个奇特之人。”
“哦?”蓝衣男子更加好奇了。
“你不可去打扰她,我倒是要看看她真正的本事有几分。”说完,裴钺闭上眼睛假寐,再也不发一言。
蓝衣男子对延宁侯府的家宅之事,早有耳闻,深知世子夫人顾氏是什么样的人:“好!不去就不去,反正有热闹看了!不过那顾氏可不是善茬,你就不怕这美人儿香消玉殒?”
“……”假寐的公子还是一言不发。
“得!算本公子多管闲事,倒是那美人儿出现了什么意外,你可别来找我哭诉啊。”蓝衣男子自顾自的坐着,倏地开口,“不对,金翱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