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绕绕之后,在那空荡荡的大殿之内,静坐着一个女子,轻执白玉茶盏,深邃的眸子,看着那上上下下缓缓浮动的茶叶,不动声色地摆了摆手:“烛照既然来了,便进来吧!”
大开的门,逆着光远远走来一个白衣萧索的人影。
他周身都萦绕着悲哀的意味,颓丧到了极致,青丝披散着,脚步沉重到像缀了万斤的铁,带起几多哀愁。
“还有多少时日,他能够回来?”烛照孤寂地抬头,沉静的情绪波动着,然后搅扰着从来不属于他的心。
曼殊淡漠地望了烛照一眼,意味深长地开口道:“对你来说,他醒的越迟,岂不是越好?”
“阿殊。”烛照那好看的眉微微蹙起,不掺杂任何的感情:“抛开一切恩怨不说,七大古神同生共死,其实谁都少不了。”
男人的声音,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他斜觑了一眼咫尺之远的曼殊:“事到如今,这些不过是咱们经历的劫数罢了,八大古神,缺一不可。”
哪怕凤衍会死,哪怕祁天会死,可到了最后,还是会归来。
想起那些往事,烛照的心一寸寸冷下去,末了凄凉一笑:“我没有凤衍那么伟大,能为阿离做的不多,看着她越来越像当年,我心里难过得不得了。”
“是啊,她的确和当年越发相似了,早晚有一天,她会再度成为太阴幽荧。”
曼殊终于抬头,那清秀的面容之上划过一丝悲哀:“这是八大古神,谁都逃不了的宿命。”
“我一直都没有告诉阿离,当初凤衍灰飞烟灭的时候,有一抹气息附在这块玉佩上,是怕她期望越大,伤心便越大。”曼殊淡淡地抬了抬眼眸,手中的光芒,慢慢凝聚成一块晶蓝色形状的玉珏,闪烁着奇异的气息。
烛照看着那枚玉佩,眸子中逸散出无尽的哀愁,苦笑着摇了摇头:“的确,若是一早告诉她,凤衍最后没有回来的话,她定然是心如死灰。”
“不过好在现在,咱们能够告诉她了。”
他抬眸,同曼殊相视一笑。
时光荏苒,转眼三年已过。
乌云遍布泛着黑气的天空中,在离决眼里有两个巨大的漩涡,此刻呼啸着,挣扎着,雾气笼罩在这片区域周围,似乎就要有着惊雷隐隐落下。
惊天动地,轰鸣炸响。
离决看着那玄雷,手指微微地颤抖了几分。
这是古神降生时的玄雷,当初曼殊遵盘古父神旨意,开启了元神池,可凤衍却并非是元神池中孕育而出的,但曼殊说,当初留下了凤衍的一道气息,一直被她以混沌之力孕养着。
后来,就直接放入了元神台中,如今他也有了身形,只是古神降生,天降玄雷,是不可改变的规矩。
但即便是如此,也并不能证明回来的,就一定还是当初那个凤衍。
那第一道电闪雷鸣骤然而下,只是雷声大,在渡劫之人看来,却没有丝毫的危害,劈下来瞬间就没有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