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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江东江城郊区的上官庄园内。
    “什么!”上官则天手中的咖啡杯跌落在地上,咖啡在光洁的地板上到处流淌,热气腾漫不已。然而她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起身走到落地玻璃窗前,双臂抱着胳膊,双眸失神地凝视着城市的远方。
    “警方怎么说?”声音沉痛中微带飘渺,这让秘书罗晓晓略略有些紧张:“长宁分局的罗局长说,鹿社长涉嫌私藏枪支和白粉,而且还非法使用违禁品……”
    上官则天低声笑了起来,声音极冷,两行清泪缓缓自脸颊悄然滑下。私藏枪支和白粉?违禁物品?显然这位长宁分局罗局长是个站了队伍的人物。看来倒是自己的委托祸害了侦探社鹿社长,甚至让他死后都被敌方罗织种种罪名。
    “晓晓,探鹿侦探社…其它职员…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沉思良久,上官则天坚强地抹去眼泪,缓缓道。
    罗晓晓垂头道:“因为涉嫌私藏枪支和白粉,他们现在……都被长宁分局缉捕,关押在看守所里。”
    上官则天再次笑了起来。出离愤怒的笑,痛彻心扉的笑,声音很轻很冷。
    敌方果然狡猾!探鹿侦探社是江城最著名的私人侦探社,社长鹿鸣山曾经在军区某侦察连的连长,本事高强,为人干练。
    父亲去世后,之前上官则天自己以一千万人民币的价格委托探鹿侦探社调查‘乌城华鼎酒店爆炸案’真相并寻找仇人,不料这笔悬赏竟然将鹿社长送上黄泉路!更嚣张的是,敌方反噬一口,竟然让鹿社长死都不清白,还连累那些无辜的侦探社职员!
    沉默片刻上官则天淡淡道:“立即让华鼎法务部联系天成律师事务所的李律师,让他带人去长宁分局将探鹿侦探社的职员保释出来,另外给我接政法委姜书记的电话。”
    待江城政法委姜书记电话接通后,上官则天却改变了主意,询问姜书记是否有空闲后带着助手朝市委方向而去。
    ……
    两个小时后,市公安局刑侦总队一干人马在副总队长江凯丰的带领下来到长宁分局。三个小时后,江凯丰推翻了长宁分局之前的种种结论。
    然而长宁区警察分局局长罗肖泉却一口咬定那些枪支和白粉均是从探鹿侦探社搜出,探鹿侦探社的职员就算皇帝老子来也不能放!
    分局长罗肖泉甚至在公安分局大院公开叫嚣:“法不容情!不论什么人物打招呼,我罗肖泉都不会徇私!私藏枪支和白粉是大罪,不会因为死了就罢休!”
    显然,这位局长大人情知,一旦长宁分局结论彻底被颠覆,自己制造假现场、诬陷他人的阴谋即败露,因此死咬不放;罗肖泉兼任区委常委和政法委书记职务,享受副局级待遇,而江凯丰只是一个正处,由于级别上的差距,他并不能公开反驳,只得将事情上报。而罗肖泉这边也开始种种动作,光明与黑暗开始绞缠在一起。
    ……
    午后,华鼎女神上官则天来到已故侦探社长鹿鸣山家中。鹿家正处于一片愁云惨雾中,哀哀的恸哭自房内不断传出。
    由于长宁分局的法医正在对鹿鸣山的遗体进行解剖验尸,因此家人甚至连其遗体都不能见上一面!现在家里客厅里供奉的,只是一张放大了的三年前的登记照而已!
    鹿家几次上长宁分局去,但值班民警冷冰冰的,竟然连一个正式答复都没有,只是说鹿鸣山涉嫌地下社团、白粉和枪支案件,现正在继续侦破阶段。
    或许是对上官则天心怀怨愤,鹿家对华鼎女神的态度很冷。但她没有丝毫怪责,默然在鹿鸣山遗像前素手合十,鞠躬三次。片刻之后,她起身向鹿家人深深鞠躬,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鹿社长20岁的大女儿泪流满面,披散着长发尖叫起来:“我爸爸的命都卖给你上官世家了,现在他的身体还被那些人拿去糟蹋!你……你也不去管管,你有良心吗?有钱……有钱就了不起啊?呜呜!”
    说着,鹿灵幽转身过去嚎啕大哭,纤瘦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鹿鸣山的七岁幼子,和七十几岁的鹿母、鹿夫人、也跟着哀哭起来。鹿鸣山是这个家庭的唯一支柱,失去了他,家庭的天塌了。
    上官则天一时泪如泉涌,忽然在鹿鸣山灵前跪下,毅然举手发誓:“我现在就在鹿社长灵前发誓愿:如果不为鹿社长昭雪,我上官则天将来不得好死!”
    声音斩钉截铁,一往无前。上官则天发下誓愿后,起身再次一鞠躬,抹去玉颊上的泪痕,默然离去。如此尊贵的世家女神竟然发下这般毒誓,这让鹿家一时震惊起来,甚至连华鼎方面的员工也相视震骇不已。显然,上官则天已经忍无可忍!
    ……
    之后上官则天再次来到市政府,大约半个小时后市长肖正南接待了她。一个半小时后,上官则天再次来到政法委书记的办公室。
    第二天,一个关于探鹿侦探社案件的专案组成立,虽然市委、市政府各方面有不少异议,但在市长肖正南和政法委书记姜正锋的一力坚持下,在市委书记白正华的默许下,鹿鸣山案子的专案组还是开进了长宁分局。
    第三天,专案组得出与江凯丰同样的结论:探鹿侦探社涉嫌地下社团、匿藏枪支白粉违禁品案件纯属诬陷,所有证据均为栽赃!
    一个小时候,江城公安局局长余中昊亲至前往长宁分局,随同的有“汪铁面”之称市公安局纪委书记汪政通;之后汪政通面无表情的宣布长宁分局长罗肖泉被双规!
    当天下午五时,罗肖泉竟然从市局大楼上一跃而下!当人们赶到他面前时,这位副局干部悸动着咽下最后一口气,但直到死眼睛都睁得大大的,貌似对什么极其震惊!
    探鹿侦探社长鹿鸣山终于洗清了身上的冤情,但上官则天却没有能松下一口气;不过罗肖泉当时正被纪委人员审讯,是如何脱身从大楼八层某休息室一跃而下的?!
    ……
    当鹿鸣山的遗体被运送到探鹿侦探社搭建起来的灵棚时,阴沉的天忽然下起倾盆大雨,灵棚内的嚎啕哀哭之声却连暴雷都无法遮掩。
    “爸爸!爸爸!你醒醒,你醒醒,我是灵幽啊!呜呜!”虽然鹿鸣山因为额头中弹而显得容颜可怖,但鹿灵幽却依然扑在父亲的尸身上,捧着亲人的身体恸哭不已。鹿母、鹿妻、鹿灵幽的七岁弟弟都抱着亲人的遗体在嚎哭,而地上跪满了鹿鸣山生前的兄弟和部属。
    灵棚外瓢泼大雨中,上官则天怔怔地呆立在车旁,任由雨水恶狠狠地浇淋在头脸衣服上…当夜,上官则天高烧不退,家庭医生一直在身边忙碌。直到晨曦初露时,烧才退了下去,家庭医生疲惫不堪地前去休息。
    ……
    “爸爸……爸爸!呜呜,爸爸别丢下我!”忽然睡得昏沉沉的鹿灵幽哀哭起来,脸上大汗淋漓,溢满痛苦挣扎之色,素手死死地攥着床单。
    第二天,探鹿侦探社长的继任者、鹿鸣山生前最器重的兄弟郝俊哲找到上官则天,要求继续履行之前和华鼎的合约。
    “郝社长,你不怕遭遇鹿社长之前遭遇的事情?”上官则天神情清冷的问道。
    郝俊哲惨然一笑,拍着胸膛道:“死就死吧!鹿大哥当年救我一命,我现在就算报给他了。我知道,鹿大哥的死绝对不是罗肖泉干的,姓罗的只是一个替罪羊,所以我才要继续调查下去,直到找到真凶!”
    上官则天默然良久,淡淡道:“我不同意。”
    郝俊哲忽然站起来,毅然道:“上官总,就算您不给一分钱我们也会继续调查下去,否则我们探鹿侦探社的汉子愧对大哥大嫂大娘,没脸活在这个世上!”说着,郝俊哲嗵嗵的起步离去。
    上官则天痛苦的闭上眼睛。背后敌方势力实在是太强大了,一个分区局长罗肖泉,只是其外围势力的小毛虾,就费尽自己的气力才拿下,探鹿侦探社继续调查,无异于以卵击石,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上官则天的手心被指甲刺破,之后一滴鲜血悄然滴在地板上……
    ……
    当楚少岩在西疆艰巨的完成关诺雪诺盾安保公司的重大任务时,上官则天却遭遇了生平第一次死亡威胁。
    而之前,由于警方的严密监控,敌对势力一直不敢妄动。一旦警方稍有懈怠,地下的黑势力又再次伸出罪恶的触角……
    探鹿侦探社社长鹿鸣山的悲剧,让上官则天深深知道:自己与敌方之间实力差距确实是太大了,更何况自己面对的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与其硬拼,诚然不明智。而政府和警方,就算有心帮助自己,也需要确切的证据,更何况敌方在政界的势力从根本上来说甚至超过自己。
    探鹿侦探社,在鹿鸣山亡故之后能靠得住吗?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这是公司副总林镇东给她的八字考语。
    怎么办?!上官则天此时坐在父亲上官鼎的墓前,摩挲着墓碑,清泪缓缓而下。而远处,一个黑衣女人伫立在一棵高大的银杏树下,眺望着华鼎女神,目光中溢满关切!
    上官则天在父亲墓前一直坐到天黑了才坐上车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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