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还没正式开张,楚夏虽忙,但大多时候都在家里办公,于是工作间隙的休息时间便研究起了厨艺。
主要是炖汤。
因为梁诗韵的叁餐大多时候在是在外面解决的,晚上回来也就能喝点汤。
鱼胶乌鸡、雪梨燕窝、萝卜带鱼……大都是些滋阴补气的汤。从前,梁诗韵从来没想过,有天楚夏会为她“洗手作汤羹”——但他确实做了。
梁诗韵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这种回家后有人等着自己的感觉。
现在的楚夏,简直可以用模范男友来形容,除了主动下厨,日常各种体贴与小惊喜,去哪都报备,她每一条朋友圈,他都锲而不舍地点赞,颇有点争做第一的风范;每天睡觉前,都坚持和她聊一会儿天,即便她出差,他也会等她忙完后打给她,她要累了,他就一个人说,聊工作,聊时事,聊一些家长里短,直到将她哄睡——
其实楚夏并不是那种腻歪的人。
梁诗韵明显感到了一种带着补偿性质的讨好,这让她对于接下来的事有些不知如何启齿。
最后还是楚夏先开口了。
“是公司遇到了什么不顺的事吗?”他察觉梁诗韵的不对也有好一阵了,忍不住问。
“公司可能要转让了。”梁诗韵沉声。
“这……”楚夏没想竟是这么严重的一件事,当即皱眉,“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虽然我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如果是经营问题——”他想了想又补充。
“不是。”梁诗韵打断他,“也不是经营不下去了,只是我爸的病又复发了。”
“什么时候的事?!”楚夏诧异道,紧张地看着梁诗韵,忍不住抓住她的手,想到分担一点她的烦忧。
梁诗韵整个人倒是很平静,似乎已经消化了这样的事实,只微微叹了口气:“上次他见你时,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不过他瞒着没说,前几天被我弟意外捅出来了。”
“……”楚夏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梁力达的病,他之前听梁诗韵说过,是脑胶质瘤,前几年做过切除手术,没想又复发了。
梁诗韵继续道:“这几年公司在我的管理下,经营一直不算顺利,很多事,最后还是要交给我爸去做决定。公司虽没到经营不下去那份上,但盈利确实大不如前,我一直勉力撑着,是想等到以后小意接手,可你也看到了,他还太小,性子也太急了,要挑起重担,不知还要成长多久。”
“转让公司是我爸提的,可能是看我这几年太累,也可能发现了我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不管怎样,我想,或许结束经营也是好事,至少这样他可以安心地接受治疗、好好休养。”梁诗韵解释道。
“不管怎样,我都支持你。”楚夏表态。
“……”接下来梁诗韵却沉默了。
“怎么了?”楚夏抓着她的手收紧了一些。
梁诗韵低头忖了一会,像在斟酌字句,一会才轻声道:“如果公司顺利转让出去,我想说服我爸去国外治疗。”
一般的医疗技术,国内外差别不是太大,可是在高尖领域,国内外差距至少二十年。
楚夏怔了一下,忽然升起某种不好的预感,却还是跟着点头:“听说国外这块确实更先进。”
“嗯。”梁诗韵继续,“治疗过程会比较漫长,我继母英文一塌糊涂,我不太放心,我想跟我爸一起去,照顾他的同时顺便读个研究生。”
她喜欢的一直都是设计,被迫接手公司,做得并不开心,也不擅长。这几年公司变卖了不少资产——
转让公司虽然是梁力达提出的,但早在那之前梁诗韵就在着手寻找合适的职业经理人,同时申请了国外研究生。
“哪个学校?”到现在,楚夏总算听明白了梁诗韵的意图,抓着她的手不自觉的松开。
“伯克利。”梁诗韵干脆将自己的手从他掌间抽出来,“去年底的时候我就申请了,那个时候我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申请上,只是想着试一下——”
“最近收到offer了?”楚夏蹙眉。
“不是最近。”梁诗韵摇头,“四月份收到的。”
只是受到录取的时候,她才发现,要找到合适的职业经理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加上过后没多久,她又和楚夏复合了,所以便决定放弃offer;直到现在——
梁诗韵说到这儿,停下来,不好意思地看着楚夏,眼神就差叁个字“分手吧。”
“两年制?”楚夏沉默,许久才从从嗓子里又滚出一个问句。
“嗯,两年。”梁诗韵点头,别开眼道,“下个月月底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