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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无量匆匆走了,柳娡揣着暖炉躺了回去,她睁着一双灵动的桃花眼,来回想着这个事儿,窘迫得心情很是复杂。
    这个事儿吧,本来就非稀疏平常不过的,可……一个月事被误会成病到将死,下不得榻,估计她是第一人。
    她突然感觉腹痛的症状好了许多,小肚子贴着暖炉也跟着暖暖的,柳娡猛的抽了口气,大约是明白过来,谢无量为何给她这个了。
    谢无量走了没多久,王嬷嬷熬了红糖水走了进来。
    “姑娘,把这个喝了再去睡,会舒服很多。”
    “谢谢王嬷嬷。”柳娡赶忙接了红糖水,大口给喝了,喝罢脸蛋微红:“给大家添麻烦了,哎我这个……弄得真像得了什么绝症似的,怪难为情的。”
    “呸呸呸!”王嬷嬷啐了几口:“姑娘莫胡说,这事儿不大不小,还是得好好调理才成。”
    柳娡很清楚,王嬷嬷现在对她的态度十分亲切和善,皆因谢无量对她的好。
    次日醒来,柳娡果真不再腹痛不适,昨夜睡得也塌实。
    院外落了一层白,她披了件粉荷坎肩准备出去透透风,才刚走了几步,便听到几个女使凑一块儿讨论着什么。
    细细一听,竟是关于她与谢无量的。
    “昨晚听说了那事儿吗?”
    “素心姐姐一打听,这一下就传开了,听说那柳姑娘生得很是貌美。”
    “这就怪不得,那安荣王听她不适,当即连酒也不吃,一脸惊慌的回去了。”
    “啧啧,至于吗?不就来了个月事?”
    “估计得是个天仙吧!”
    ……
    额滴个娘亲!柳娡臊得一张脸通红,小跑着回了房锁上了门。
    这几日还是不要出去乱逛的好,现在永宁王府上下全都晓得她来了月事,也不知是个啥殊荣。
    此时谢无量正与谢长安一道用早膳,谢长安憋着笑默默吃了几口粥。
    谢无量抬头正要与他说事,却见他似乎有什么‘喜事’,情不自禁的一个人乐呵着。
    “王兄可是遇着什么喜事?瞧你一大早都合不拢嘴。”
    谢长安忍不住笑出声来。
    “是你遇着什么喜事儿了吧?”
    “我?”谢无量听得一头雾水,细细想罢,还是毫无头绪。“王兄请直言,恕弟弟实在不解。”
    谢长安轻叹了口气:“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昨儿吃酒你可是为了佳人,丢下我匆匆走了,叫我好奇万分,便差小婢去打听了一番。那佳人名唤柳娡,听说很是貌美聪慧,可有此事?”
    听罢,谢无量眼尾含着几分笑意,嘴上却是说得风清云淡:“柳娡确实十分有趣,不同于一般女子。”
    “啧~”谢长安一脸无奈:“你在转移话题?我问的是你对她……”
    谢无量:“没有的事!”
    “如此!”谢长安展开玉扇,笑容狡黠:“我听起她种种事迹,也觉甚是有趣,你这般精心培护,定必是极好的人儿,晚些时候,王兄我便去会会她。”
    谢无量眼尾的笑意渐渐敛去,却什么也未说。
    果真到了下午,谢长安去了一趟柳娡的厢房。
    再见这永宁王,只觉此人越发俊美风流,举手投足说不出的高雅飘逸。
    他手持玉扇往那儿一坐,笑得如沐春风:“柳娡,起来罢,毋须多礼。”
    “多谢永宁王。”柳娡起身退至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谢长安美人实在见太多了,第一眼瞧着只觉这小婢虽眉目秀美,倒也不算惊艳。
    他看了眼小案上的残局,疑惑:“你在下棋?”
    这话匣子一开,柳娡顿时来了兴志:“奴婢听说,永宁王棋艺精湛,奴婢久仰大名,不知今日可否有幸见识见识?”
    谢长安持着玉扇,负手走到了那盘残局前,一眼便瞧出是出自谁手。
    柳娡眼巴巴的看着他:“王爷,有解吗?”
    谢长安自信一笑,拈过了白棋,五步破解收官。
    柳娡瞪大着双眼,心头一阵儿攒动,妙哉!直到今日,她才体会了些下棋的乐趣。
    她赶忙盘膝坐于小案前,也没太多顾忌身份礼数,拾了多余的黑白棋,重新布了新的残局。
    谢长安浅笑,干脆坐于案前,替她破解。
    一来二去,柳娡将那无解的残局一一布上,谢长安一边破解一边指教了一二。
    柳娡听得十分专注入神,不知不觉外边天色暗下都未察觉。
    “这些残局,你竟都记下了?”
    怎么可能不记下?关乎那两件儿宝贝最终归属,就是再花上一个月的时间琢磨也是值得的。
    “今日多谢永宁王赐教,奴婢受益匪浅。”说着起身行了礼。
    谢长安微偏着头细细打量着她,第一眼时还瞧着不咋样,可再细细瞧之,此女五官绝丽,若再施点粉黛必妖媚无双,有倾城之色。
    “本王教了你一下午棋术,乏了也饿了,不若你就陪本王一起用晚膳罢!”
    “啊……”
    “怎的?不愿意?”
    “不是,能陪永宁王用膳,是奴婢的荣幸。”
    于是谢长安唤来身边的侍婢,说在柳娡这儿用晚膳,让他们都下去准备了。
    那厢,谢无量闲逛回来,王府里的老嬷嬷便来通传谢长安在柳姑娘那儿用晚膳,不同他一起了。
    谢无量听罢,暗自抽了口气,微怔了片刻,挥了挥手:“本王知道了。”
    用了膳,时候也不早了,谢长安再呆下去也于礼不合,便回了自个儿的院。
    柳娡还惦记着那件儿宝物,急着想杀谢无量一个回马枪,便兴志高昂的来到了谢无量门外,敲了敲门。
    “王爷,您歇下了吗?”
    谢无量翻了页手里的书,假装未听到,乱了思绪,眼前的字滚熟却茫然不知其意。
    “王爷,您在里面吗?奴婢能不能进来说话?”
    谢无量烦躁的丢下手里的书,沉声道:“本王累了,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谈。”
    “哦……”柳娡的如意算盘落空,心中顿时失落。
    谢无量冷哼,陪了永宁王一下午,到现在才想起他,只让她吃个闭门羹都是他仁慈!
    “那王爷您早些歇息,奴婢明日再来。”行吧,明日再杀也是一样。
    次日,一大早。
    柳娡便高高兴兴的来找他们王爷了,看她这么有诚意,谢无量便留她一起用膳。
    用完膳谢无量心情不错,问道:“你身子可好些?”
    柳娡脸色微红:“已经……已经好了。”
    谢无量提议:“那今儿便出去走走?”
    “王爷,这小雪初融,外边冷得很,不如下棋吧?”柳娡笑眯眯的看着他。
    谢无量微挑眉:“你何时这么爱下棋了?”
    “都是王爷,培养了奴婢如此雅兴!”
    俩人下了几盘,巧了!局势倒了个个儿,柳娡杀伐果决,竟从他手中赢了好几局。
    “王爷,承让承让。”柳娡摸着宝盒里的物件,笑眯了眼。
    谢无量眸光深沉,盯着她许久,脸色越发难看。她可真做得出,找了永宁王回头来杀自己!
    “你缠着本王要下棋,不过是为了这两件儿东西?”
    柳娡怕他反悔,赶紧将东西揣进了袖子里,讨好道:“王爷,累了吧?奴婢陪您出去走走?”
    “不去!小雪初融,冷得很!”谢无量心头越想越郁闷,一口回绝了她。
    柳娡只道他棋品比自己更不佳,表面上不发作,却是这么个输不起。
    “王爷?”柳娡悄悄走到他身后,卑谦得很,如实道:“奴婢其实还是不敌您的,您也知道奴婢记性好,把棋局都记住了,又受了永宁王的点拨,这才侥幸赢了您几局。”
    谢无量却是越听越气,可任自己说再多,又好像无的放矢,对牛弹琴。
    “出去,本王想静静。”
    “哦,那奴婢出去了。”柳娡福了福身,欢喜的走了。
    真的走了,走得心安理得,头也不回。
    之后连着几日,谢无量都无故不见她,出去玩儿也不带她了。
    柳娡也越想越气闷,不想他是如此小心眼的男人,不就赢了他几局棋,至于这样跟她置气吗?
    再说了,当时她不也卑微的讨好了一番?
    罢罢罢!他气他的,反正难得一次来凉州,她可不能再这样虚渡光阴。
    谢无量喜欢骑射,聘请了当地的猎户给自己做向导,一去就是一整天,夜幕才归。
    性情截然相反的永宁王不喜爱这些个打打杀杀,所以并未与谢无量一起。
    无聊了好些天,谢长安突然来找她玩儿。
    说要带她去一处好地方,还给她找了一身男装,柳娡胆大心细,只觉得有趣,便同谢长安一道乘马车出了永宁王府。
    谢长安带她来的地儿,是城内一家最具盛名的青楼,名叫玉人阁。
    玉人阁的姑娘个个才情了得,卖艺不卖身,许多达官贵人为了她们一掷千金,毫不手软。
    老鸨与谢长安熟识,见他显少带人前来,也未多言,按往常规矩,给他们安排了一处视角最好的厢房,方便观赏台上的表演。
    柳娡无半点怯色,反倒兴志十足的趴在窗上,看着这里穿着鲜艳靓丽的姑娘,流连忘返。
    谢长安与她吃了几杯梅子酒,比起之前,柳娡酒量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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