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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分手的理由,裴夕之闭口不谈,有人问起也只说没什么特别的,所以大家就以为裴夕之跟以往一样只是玩玩而已。
    对于这种误解裴夕之也懒得解释,她本来也就不在意旁人的评价。只是这种说法越传越广,到了最后终于传到了裴纯的耳里,而最糟糕的就是裴纯也相信了这种说法。
    裴纯从来都没有见过方知微,因此她对于父亲的认知都是从别人口中得到的,在有心人的勾勒下,方知微的形象在裴纯心中日臻完美,反倒是每天都有数不清绯闻的裴夕之让裴纯感到失望,觉得父母会分手全都是裴夕之的错,这也是裴纯一直都对裴夕之态度冷淡的原因。
    对此,裴真觉得也难怪裴纯会有这种想法,因为如果不谈相处,只是让人第一眼凭直觉去相信的话,大多数人都更相信儒雅随和的方知微,而不是个性张扬的裴夕之。
    但谁又知道当年裴夕之毅然决然甩了方知微不是因为她变心了,而是因为她发现方知微竟然背着她劈腿了女学生,这是触及了裴夕之底线的问题,她扇了方知微一个巴掌后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裴夕之就是这样的人,爱的热烈,恨的也坚决,绝不拖泥带水。
    至于裴夕之绝口不提分手的原因,还真不是因为她还对渣男留有旧情,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没意思而已,只是大家都不相信罢了。
    这么多年过去,裴夕之早把方知微那个烂人连同当年那些烂事抛诸脑后,但是方知微却是惦记起了裴夕之的财富,但是他知道他在裴夕之面前早就没有情面可讲,所以才会把主意打到了素未谋面的女儿裴纯身上。
    就像是当年他一度掩饰他劈腿一样,方知微现在也可以继续在裴纯面前虚情假意,哄骗自己这个天真的女儿。
    按照原本的剧情,方知微明天会找人在裴纯骑马的马场外蹲点,找机会等裴纯落单的时候让花钱雇来的小混混去欺负裴纯,之后方知微再恰到好处地出场,赶走欺负裴纯的社会青年,成为裴纯心目中的英雄,并以此为契机接近裴纯,挑拨离间裴夕之和裴纯之间的关系,好让他自己成为裴纯内心唯一的依靠,不断地榨取裴纯能给他带来的利益。
    虎毒尚且不食子,但是方知微却完完全全把裴纯看成了提款机,在一次次挑事中让女儿的感情无限靠拢于自己,即使在裴纯长大成人后,他仍然像是吸血鬼一样地不肯松手,把裴夕之的家庭搅得天翻地覆。
    虽然最后裴纯摆脱了方知微的情感控制,但是这些年来破碎的家庭时光以及对裴纯造成的心理阴影是无法弥补的,裴夕之也因为裴纯的事情受到了影响,事业遭受了严重打击。
    所以,对于这种不要脸的男人,裴真已经帮对方准备好了惊喜警察局连环套餐服务。
    就让方知微牢底坐穿吧,不过在这之前,他还要先感受一下裴真专门为他准备的来自锦程哥哥的无情铁拳。
    就连警察出身的林杨要是老老实实挨宋锦程一拳头也吃不消,再想想看起来一阵风儿都能吹倒的教授方知微。
    哎呀,这一拳头下去,只怕要命。
    裴真一边想着一边觉得睡意渐浓,就这样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裴真就准时地起了床,梳洗完之后换好了衣服,从衣帽间里挑了一个戴着小帽子的小兔包包背了出去,就这样开开心心地出门去了。
    一路上并没有耽搁什么时间,宋锦程很快就开车带着裴真到达了和裴纯约好的马场外面。
    停好了车,裴真从车上跳了下来,一下车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裴纯,今天她依旧梳着一个简单利落的低马尾,露出她线条分明的五官,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简约劲。
    “姐姐!”
    裴真一看到裴纯就冲她招起了手,然后拉着宋锦程就往裴纯面前跑去,语气有些雀跃地跟裴纯介绍道:“这是锦程哥哥,他今天会一直保护我们的安全的。”
    哦,原来裴真说要一起带过来的人是保镖啊。
    裴纯这么想着,仍然十分客气地冲宋锦程点了点头,因为从裴真的语气听起来,裴真似乎十分喜欢这个叫锦程的哥哥,所以裴纯自然而然地对眼前这个眼神凶恶的青年有了一些好感。
    宋锦程很会看人,一眼就看出裴纯是个不太爱说话的女孩,便也没有多说些什么,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跟在了两个女孩身后。
    “别动。”
    裴真跟着裴纯一起到了更衣室,与三岁就开始学习马术,现在对于骑马已经轻车熟路的裴纯不一样,裴真到现在也不过是第二次了解这一方面的知识,很快就在换衣服的时候出现了问题。
    说是问题也不恰当,知识裴真在戴马术帽的时候,帽子太大了,总是往下滑,没过一会儿就会遮住裴真的眼睛。
    看着裴真在那里对着镜子别捏地调整着马术帽,换好马术服、马裤、马靴的裴纯站到了裴真的身后,轻轻地开口说道,用手扶住了裴真的帽子,帮她系好绳子。
    等裴纯帮自己戴好帽子,裴真试探一样地轻轻摇了摇脑袋,确认帽子不会再滑来滑去后脸上立马绽开了一个绚烂的笑容。
    “谢谢姐姐!”
    裴真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往更衣室外冲去,嘴里还嘟囔着:“太好了,可以去骑马了!”
    今天负责裴真他们一行人的教练看着裴真迫不及待的背影,也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他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说话的语气也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来,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地轻声说道:“小朋友别着急,要注意安全。”
    教练简单地教给了裴真一些技巧和注意事项,然后惊讶地发现这个小丫头理解能力惊人,很快就可以直接上马练习了,进步地飞快。
    教练先是一惊,但是很快就又冷静了下来。
    毕竟今天来的小朋友可是裴纯的妹妹,裴纯小妹妹可是马术高手,她在法国的时候就学习骑马,她的妹妹学的这么快也不是不可能,说不定他们一家人学习能力都很强呢。
    至于宋锦程,那更是不用提了,等裴真和裴纯准备一起骑马在草坪上慢慢走一会儿的时候,宋锦程已经兜完一圈风回来了。
    等宋锦程骑着马走近的时候,他一边伸手摸着马颈安抚着马儿,一边听到裴真裴纯她们好像正在讲故事,就随意地听了一会儿。
    “所以最后小鹿还是没有找到爸爸吗?”
    听着裴真讲的童话故事,裴纯不知道是联想到了什么,显然有些出神。
    偷偷地打量着裴纯的表情,裴真知道是她讲的故事让裴纯联想到了方知微,便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最后小鹿才发现原来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木头人就是她的爸爸,只是爸爸被坏法师施了魔法变成了没有办法说话的木头人才没跟小鹿相认,最后他们一起打败了森林里的坏法师,爸爸变回了人形,他们一家就这样团聚了。”
    裴纯听了却皱起了眉头,“可是小鹿不也是被法师施了魔法变成了小动物吗,那为什么变成木头人的爸爸能认出小鹿呢?”
    裴真给裴纯讲的是一个童话书里的故事,讲述的是魔法森林里的一对父女在坏法师的魔法下被迫分离,女儿失去记忆变成了一只小鹿,父亲则变成了木头人,变成小鹿的女儿虽然失去了关于父亲记忆,但是在森之精灵的帮助下得知自己还有一个父亲,于是就踏上了破解魔法寻找父亲的旅途。
    在过程中变成小鹿的女儿认识了不能说话的木头人、断腿的玩具士兵、离家出走的小精灵,最终在朋友的帮助下打败了控制魔法森林的坏法师,破解了魔法,与变成木头人的父亲相认,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裴真眨了眨眼睛,圆滚滚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地说道:“因为变成木头人的爸爸说了,正因为他是小鹿的爸爸,所以不管小鹿变成什么模样,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裴真的语气似乎有些羡慕,不过她很快就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开心地说道:“我觉得真的好神奇,听妈妈说,我出生的时候,爸爸一眼就在那么多婴儿中认出了我,就像是心有灵犀一样。”
    心有灵犀。
    裴纯在心里把这几个字默念了几遍,突然觉得有些惆怅起来。
    她其实也很羡慕裴真妹妹能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而不像她,竟然连自己的父亲都从来没有见过一面。
    裴纯记得,她唯一一次看见方知微,还是在一张方知微任教的大学的合影上。
    照片上的方知微看上去那样的风度翩翩、温润如玉,整个人就像是彬彬有礼的绅士一样,让人忍不住心生崇拜与向往。
    这个人就是她的父亲。
    当时裴纯就有一种迫切的冲动,想要去见一见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
    可惜她一直都跟着原老夫人在国外求学,没有机会能够去偷偷看一眼方知微,所以带着这一种向往,几千个日日夜夜,在一次次憧憬之中,这个父亲的形象越来越伟岸,让裴纯越发地想要见一见自己的父亲。
    可是裴夕之却无情地拒绝了她,而且在裴夕之的口中,方知微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
    一切都好像外界传闻的那样,方知微和裴夕之就是因为裴夕之感情随便分的手,对于这一点裴纯一直都耿耿于怀,这就是扎在她心头的一根刺,碰不得,摸不得,日积月累,刺一日日地扎进心脏,等到再想□□就为时已晚了。
    正是这种近乎执念的偏执,才会让裴纯落入了方知微名为父亲的感情的陷阱,成为了对方的提线木偶。
    观察着裴纯的神情,裴真就知道自己的战术奏效了,现在裴纯肯定陷入到对父亲的向往之中,而这正是裴真有意为之的。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现在裴真在裴纯脑海里塑造出一个完美父亲的形象,那么待会等真的方知微出现,只怕是裴纯要失望的要直叹气。
    故事讲完了,裴真寻思着是不是也该找找看方知微再附近的身影了,她用目光飞快地在四周搜寻了一下,果不其然,很快就在另一群骑马的客人中看见了方知微的身影。
    找到你了。
    裴真的唇角微微翘起,在心里轻笑了一声。
    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换上一副有些害怕的表情,偷偷地扯了扯裴纯的衣角,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沉浸在对于父亲幻想中的裴纯很快就回过神来,她立马就发现身边的裴真看样子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赶紧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裴真摇了摇头,看起来有些害怕的样子,裴纯见状就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发现那是一群陌生人。
    其中,有一个中年男子看上去有点眼熟。
    裴纯微微皱起了眉毛,总觉得那个男人好像在那里见过一样,但是隔的有一段距离,她看的不太清楚,所以也不能确定。
    似乎是发现裴纯他们在往这边张望,中年男子忽然慌张地移开了视线,像是做贼心虚一样地快速离开了。
    太奇怪了。
    裴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有点不舒服,似乎有点猜到裴真为什么会这样了。
    不会,那个男人一直在看她们吧?
    裴纯顿时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不悦地抿起了唇角,而裴真的声音也轻飘飘的传了过来,声音的主人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语气中仍然有些忌惮地说道:“姐姐我们快走吧,刚刚那个人好像一直都跟着我们。”
    裴真这么一说,裴纯就下意识地在脑海里搜寻起相关的记忆,大多记忆片段都是模模糊糊的,她也说不清楚到底有没有看见过刚刚那个中年男人,但是听裴真这么说,裴纯恍惚间觉得似乎的确有这么回事。
    不管是多想了还是巧合,这马场位置这么大,一直都能撞见同一个人,还被对方死死盯着,这么想都有点不舒服。
    裴纯赶紧点了点头,对于那个中年男人的印象已经跌入了谷底,“那我们今天就回去吧。”
    说着,裴纯还像是想安慰受到惊吓的裴真一样,轻轻地用手拉住了裴真的小手,轻声道:“别怕,有姐姐在呢。”
    “嗯。”
    裴真用她那软软的小手仿佛是为了回应裴纯的话一样,用力地回握住了裴纯的手,不安的表情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暖洋洋的笑意。
    裴纯就这样跟裴真回到了更衣室,准备离开,而与此同时,刚刚被裴真认出来的方知微急急忙忙地再去往裴真她们刚才所在的位置张望,却发现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方知微忍不住在心里低声咒骂了一句见鬼,他本来是想偷偷跟在裴纯身边,与他之后想要欺骗裴纯的谎话配套使用,让裴纯觉得他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着自己,只不过是裴夕之一直拦着才无法与裴纯相见。
    不过刚刚裴纯往这边看的时候,方知微还是下意识地心惊了一下。
    其实裴纯未必认识他,但是由于他做贼心虚,忍不住别开了视线,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裴纯早就离开了。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知道裴纯会在今天来这里骑马,要是错过这个机会,等裴纯回到了法国,那他真的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才能再找到一个机会接近裴纯了。
    要知道裴夕之可是对他严防死守,这次也是因为他有贵人指点才能得知关于裴纯的消息。
    一想到这里,方知微的额头上就不由自主地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赶紧拨通了那个电话,通知对方准备在休息区堵住裴纯。
    “小女孩?这么抽象,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小女孩?”
    黄毛接到了电话之后还是忍不住有些不满地开口抱怨起来,前些天方知微找上门让他帮忙演一场戏,内容就是黄毛去找一个小女孩的麻烦,然后方知微出现将女孩救下来,很简单的一场戏,对于是无业游民的黄毛来说完全是天上掉馅饼,当然没有拒绝的份。
    至于方知微是想做些什么,黄毛也不感兴趣,他唯一感到有点不满的就是方知微怎么连那个女孩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样怎么叫他去堵人啊?
    听着电话里黄毛吊儿郎当的声音,方知微不满地啧了一声,眼神里流露出一股子轻蔑劲,似乎是对于黄毛的语气很不满,不过裴纯现在已经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内,时间有限,他也就不跟一个小混混计较了。
    “会骑马的小女孩有多少?今天我在马场里看了,就一个!你待会一眼就能认出来。”
    说起来方知微之所以这么着急要在这里找人演戏,还是因为裴夕之把裴纯保护的太好,哪怕是他也不知道裴纯究竟长什么样子,所幸爱好骑马的小女孩在国内并不多,还是很容易分辨的。
    “那行吧行吧,你赶快过来!”
    黄毛虽然心里犯起了嘀咕,但是他转念一想,觉得方知微说的也没错。
    年纪那么大的女孩,又是在这个骑马场里,刚好就在这个时间段来的能有几个?
    在国内马术本来就不如国外流行,小孩子会骑马的更是屈指可数,耐心找找应该不会出问题。
    黄毛想着应了下来,挂断了电话,开始在休息区附近的庭院里搜刮着小女孩的身影。
    很快,黄毛的视野里就出现了一个个子小巧、穿着马术服走来的小女孩。
    这个,是不是太小了点?
    黄毛在心里寻思着方知微告诉他的年纪,觉得这个小女孩的年纪看上去似乎小了点,但是他再抬头搜寻了一会儿,只看见不远处有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和一个少女模样、个子高挑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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