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找他帮忙他就吊儿郎当的,玩笑的说各种不切实际的损招。
宴盈盈不耐烦的想走开,但程豪杰却拉住脸上透着不耐烦的宴盈盈,整张脸上堆满了笑,眉头一挑一挑的说:“我觉得啊,这个招肯定管用,你肯定觉得好!”说着就凑到了宴盈盈耳边。
宴盈盈很少和人靠这么近的距离,程豪杰的靠近让她反应很大。
他推开程豪杰,脸上是不加遮掩的惊慌。
程豪杰的表情一下子变的非常鄙夷的样子:“喂,你用得着这样吗?”说着看看自己又看看宴盈盈:“好像我身上沾着病毒一样,你躲我那么远干什么?”
宴盈盈看向别处,有些气鼓鼓的说:“你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干什么?”
“说秘密当然要靠近点,难不成隔几丈远,冲着对方大吼啊?”程豪杰说着猛然靠近两步,一把拉住宴盈盈的手腕说:“哎,你听我说啊!就是……”
他非要凑到宴盈盈耳边说话,说的很快,声音里透着鸡贼和调笑。
如果是之前,宴盈盈肯定一把给他打开,可是听到程豪杰出的主意,她愣住了,并沉默了很久。
而程豪杰在一边问:“喂?你傻了?”他的手在宴盈盈的面前晃了晃。
宴盈盈一把给他打开,程豪杰笑的略猥琐的脸就凑了过来,道:“怎么样?这个主意好吧?”
“只要你家霍大少爱上别的女人,一心去顾自己的情情爱爱了,哪儿还有时间理你呀?”程豪杰说着,头慢慢慢慢的凑到了宴盈盈的肩头,还故意做出奸佞的声音:“没时间理你就疏远你了,疏远你了就和你的感情淡了,感情淡了等你死了也就没那么伤心了,到时候你的目的不就达到了?你说这个主意是不是非常棒?”
程豪杰说着,自己的眉头一挑,甚至还伸出手来给自己鼓掌:“这个主意,这个逻辑,完美!”
原本宴盈盈还在思考,但是听到他拍手,转头一看,看到程豪杰竟然靠在自己的肩头,整个眼睛瞪大,肩头一抖身子躲开:“你没骨头啊你?”
程豪杰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中,猛然被这么一抖,“哎哟”一声,捂着自己的脖子喊:“你是想要谋杀我啊?”
宴盈盈就眯起眼睛盯着他好半晌,看的程豪杰自己都怪异起来:“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宴盈盈皱着眉头说:“我说你这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
“哪里奇怪?”程豪杰低头看看自己。
宴盈盈说不上来,但是这个年纪的男生不都应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大大咧咧,爱好篮球足球或者其他运动什么的,但是程豪杰似乎对这些都没兴趣,鬼主意鬼点子倒是很多,甚至还写过一些小段子给她……
哎呀真是!
……
宴盈盈当然不会把当初程豪杰给她出主意的事儿告诉霍然,也不能把自己心衰的事儿告诉霍然,所以她看着霍然,想了想,就把事情经过简化:“心脏病就像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有些惆怅说:“我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会随时死。如果我们的感情太好,我死了你会难受会哭对不对?”
霍然愣了一下,满脸忧郁,然后重重的点头。
宴盈盈看着霍然就笑了起来。
说起来,霍然比她大几岁的,但两个人通常都是宴盈盈看起来更加的成熟。
“所以……”她拍了拍霍然的手背说:“原谅我之前的刻意疏远,我以为,我疏远你们,你们就会疏远我,可是我错了……”
她的疏远没有换来对方的疏远,而是换来对方更加关切的疼爱。
霍然原本紧皱着眉头,听到这儿,她立即说:“所以你决定不和我们疏远了,就和我哥……”
他的两跟食指相互对了对,嘴还撇了撇,大大的不高兴的样子:“这么说,不是我哥欺负你,是你愿意的?”
宴盈盈低下了头,脸有些红。
霍然咬咬牙:“你们太过分了!”
宴盈盈愕然。
霍然一下子站起身:“盈盈,你不跟我们疏远了我很高兴,可是……可是你也不能跟我哥……”
“哎呀,霍凛是我们的哥哥呀盈盈!你跟哥哥谈恋爱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都不会觉得乱……”
那个字,霍然实在说不出口,她脸都涨红了。
宴盈盈似乎已经料到了霍然的反应,她看霍然这样反而表现的很平淡。
霍然在沙发前左右走了两遭,然后站在了宴盈盈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瞪着她:“盈盈,刚刚你也说了,心脏病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
她说着觉得这个高度不舒服,缓缓的坐在了宴盈盈身边,说话的时候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沉重:“你看你现在的身体,让你稍微运动一下你就心脏受不了了,这样的情况你怎么跟我哥谈恋爱?”
“你跟我哥谈恋爱了,以后肯定要结婚吧?结婚了你们……你们……”
霍然是大学生了,对于男女之间的事儿多少还是知道的。虽然她没有男朋友,但是也知道男女朋友之间应该干点什么事儿。
“你知道那事儿的吧?”霍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声说:“我在网上查过的,那些事儿是会导致人体的多巴胺和肾上腺素迅速升高,这些东西升高了就会……就会……就会导致心脏负荷加重。”
“你想啊,你正在和我大哥那啥……”她红着脸更小声的说:“你突然心脏病犯了,对我哥来说是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霍然越说越激动,也顾不得脸红了:“再说了,结了婚就要小孩的吧?你看我们家,我爷爷,我爸爸,我哥哥,这都是一个儿子的对吧?”
宴盈盈点点头,面色非常坦然平静,像是一个倾听者在听好朋友抱怨一样。
霍然等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那么愤慨,可是宴盈盈表现的太平静了吧?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霍然有些生气了。
宴盈盈点头说:“听着呢!”
“那我都说什么了?”霍然气嘟嘟的质问。
宴盈盈很认真的说:“霍凛需要生孩子,特别是男孩传宗接代。”
她说的这样坦然又平静,宴盈盈楞了一下,表情有点紧张:“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拉住宴盈盈说:“盈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绝对不是重男轻女或者说人必须结婚生孩子什么的!可是你看我,我……我是什么都不懂的米虫吧?我爸爸不管事儿,我爷爷的态度你是知道的吧?那可是要把家族的未来都交给我哥的,对不对?”
宴盈盈还是很认真的点头。
霍然微微松了口气,觉得宴盈盈真懂事,接着说:“我哥接管了霍氏之后,肯定会很忙,对不对?然后他整个人都要投入到家里的生意上去,感情上需要安定对不对?安定就需要一个贤内助对不对?当然啊,我不是说你不是贤内助,只是……你这个身子……”
她看着宴盈盈,突然就觉得这似乎越说越乱,越描越黑了!
宴盈盈也看着她,笑的有些尴尬:“然然,所以,你会因为我这个身体,我的心脏病就看不起我?”
“当然不是啊!”霍然吓了一大跳,慌忙想要解释,但是宴盈盈又继续发问:“那你会因为我作为一个女生不能生孩子看不起我吗?”
“那当然是不会的呀!”霍然急的举起手来,像是发誓一样:“真的!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而且都什么年代了,女人要不要生孩子都是自己的自由,而且新时代的女性单身独自美丽,坚强潇洒利落,那样的生活也是很酷的!”
她这样说完,宴盈盈没有马上说话,只是一双漆黑的眸子平静的看着她。
她又愣了一下,自己这话说的真是前后矛盾啊!
于是烦躁的低下头,觉得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但是还是小声的嘀咕:“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盈盈我刚刚说那些话绝对不是要说你,都说我在拼命找的借口!我只是觉得你和我哥……你们怎么可以在一起啊?”
宴盈盈歪着头看她,忽而笑了:“意思是,你哥不管怎么说也是要生孩子的,我生不出来,所以我们不可以在一起?”
“哎呀当然不是!”霍然又脸红了起来:“我是!脑袋没你灵光,你不准再嘲笑我了!”说着又急了:“总之就是,我不想你和我哥在一起!”
这话说的坦荡了,宴盈盈反而笑了起来:“然然,我们没有在一起。”
霍然哼了一声说:“没有?你当我没看见啊!”
没有在一起就接吻啊?
骗鬼呢!
宴盈盈身子向后靠在沙发上,拉着霍然一起,然后头一歪,自然而然的就靠在了霍然的肩头。
然后闭上眼睛,小声说:“真的没有在一起。然然,霍凛哥对我的好大家都看着呢,你觉得他对我的病了不了解呢?”
霍然嘟嘟嘴,哼哼唧唧的说:“那肯定是了解的!他对你的身体比对自己的都重视。”
宴盈盈笑了:“对我,我的身体什么样,你都知道,那他肯定更清楚。”
她停顿了一下,深深的呼吸了几次说:“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努力的疏远,可是没有成功,反而很多时候都把他气到了,闹得大家都很难受。所以……”
所以……
宴盈盈没有往下说,霍然也没有继续问,大家心里都明白了,也就没必要说透。
人的思想就像是一个小胡同一样,出了胡同之后就是广阔天地,但如果胡同的尽头有堵墙,外面的人无论怎么着急,自己都说走不出去的。
之前的宴盈盈就说被被堵在思想的胡同里了。
而今,她思想里的“墙”塌了,也不需要问什么原因,她已经豁然开朗。
……
当晚宴盈盈和霍然睡一起,霍然一晚上翻来覆去的,可能在苦恼宴盈盈和霍凛的这事儿。
第二天一早,宴盈盈早早的醒了,但是霍然却因为一晚上的辗转反侧,在这会儿刚睡着。
所以宴盈盈就轻手轻脚的起身,出门,轻轻的关上房门。一转身就看到隔壁的门开了。
霍凛站在门口冲她笑:“早。”
宴盈盈歪头:“你在门口装监控了?”
霍凛没说什么,只是冲她伸手。
宴盈盈一挑眉头,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房门没有锁,她很轻易的就打开了门,走进去,关门锁门动作利落的很。
霍凛在门外轻笑一声,然后下楼。走在楼梯口却听到了动静。
属于唐凤青的独特的嗓音:“你是谁?这是哪儿?你怎么跟我一个房间?啊……你别过来!”
霍凛抚了抚眉头,轻手轻脚的下楼梯。
因为唐凤青的病,常年来日积月累下来宴立斌早就养成了轻睡眠,比唐凤青更早点醒。
这天早上唐凤青就比宴立斌早醒。
和煦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房间,躺在舒适柔软的大床上的唐凤青悠悠然转醒。
她手背无意识的折在眼睛上,顺便揉揉眼睛迷迷糊糊道:“嫣嫣,今天早上吃什么?”
她问完好大一会儿都没人理她,于是她慢慢吞吞的坐起身,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情况,她身下是起码三米的大床,床尾的沙发上在杂志上看到过得八十多万一套的那种。
而床位沙发的对面三四米的地方是个这沙发配套的茶几,茶几上面有一面两米多的大镜子……
不,不对,是液晶挂墙屏幕!
“这是我在做梦吗?”唐凤青自言自语着,伸手在自己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哎哟!”唐凤青刚刚用力狠了,这会儿掐出来一大片的青紫。
真的疼!
那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是哪儿?
怎么回事?
唐凤青紧张兮兮的想着,手按在床上,指头触到了什么柔软又有温度的东西,摸到了什么东西?
她随手抓来一看,竟然是一个男人的手。
唐凤青惊呆了,还有男人身上穿着的和自己身上穿着的是一堆的纯丝绸睡衣。
“啊……”
唐凤青尖叫一声,躺在床上的宴立斌立即清醒过来,看着惊慌失措的唐凤青,似乎已经习惯了。
他连忙说:“糖糖,你别紧张!”
但是唐凤青压根不信她,迅速逃下床,床边根本就没有鞋子,地上铺着厚厚的软软的,唐凤青踩上去一点也不扎脚。
但是她没时间管这个,只是往后躲着吼:“你是谁?这是哪儿?你怎么跟我一个房间?啊……你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