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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云点头:“是,皇后娘娘忽然晕倒了。”
    “什么?”大河立刻着急了。
    “老夫人已经进宫去了,我这也要往宫里去。太子殿下如果不嫌弃,就跟我一起坐马车回去吧。”
    绣月心里捏着一把汗,同时也为卫云的急智感到佩服。
    大河还没答应,周嘉懿道:“大河,我也和你一起去看看你母后。咱们走吧!”
    她是个急性子,提着裙子就要往外冲。
    大河却伸手拦住她,刚才的焦急已经荡然无存,慢吞吞地道:“我们都是小孩,回去也帮不上忙,说不定还添乱。宫里有御医,我父皇也在,母后不会有事的。这出戏快完了,等听完再回去吧。表姨,你自己走吧。”
    说完,他竟然摆摆手,又转过头去继续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卫云眉头都快皱成川字,道:“殿下,皇后娘娘如此,您怎么能这么漠不关心呢!百善孝为先……”
    “百善孝为先,”大河打断她的话,“所以我每次出门之前都告诉我母后我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如果真的有事,宫里的人不会找不到我,也轮不到你来找我。”
    这个女人,他一直就没什么好感,现在这般撒谎,还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坏主意。
    他不揭穿她,她还敢挥起道德大棒来威逼他?
    “我倒是想问问表姨,”大河用和徐令则极其相似的审视目光看着卫云,“你哄骗我回宫,意欲何为?”
    “我……”卫云语塞,因为被揭穿而脸色微红,身体却不动声色地往前探去。
    然而大河没有给她一击即中的机会,道:“来人,给我拿下!”
    周嘉懿愣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大河身边的侍卫已经向卫云攻来。
    卫云忽然挥袖,袖中白色粉末如同天女散花一般。
    大河身边的侍卫都是经过十年以上训练的,什么情况都模拟过,所以当即提着大河和周嘉懿屏气后退。
    大河也聪明地屏住呼吸,周嘉懿却傻白甜地道:“呸呸呸,这是什么东西!”
    她说完后两眼一翻,直接昏过去了。
    除了身边的侍卫,大河身边还有暗卫,也围攻过来。
    绣月一边背对着卫云,护着她后退一边道:“姑娘,咱们得走了!”
    “是该走了!”卫云桀桀而笑,声音像怨毒的幽魂,尖锐刺耳,听见的人都直觉不适,想要掩耳。
    暗卫刚要上前抓她,她却忽然重重一掌,把挡在她身前的绣月拍了出去。
    绣月毫无防备,直直地飞向暗卫。
    这电光火石间,卫云已经掠出暗卫的包围,身姿轻盈地一跃而起,踩着众人的肩膀飞速逃去,只有声音留下——
    “你对我不满久矣,现在我就成全你,也让秦骁和顾希音知道我是谁!”
    大河带着被抓住的绣月和昏睡不醒的周嘉懿回去。
    绣月被带下去审问,顾希音给周嘉懿看过,确认她只是吸入过量的烈性迷药睡着了,便松了口气,让人通知周夫人进宫看她。
    但是周夫人却差人回话,说既然已经没事,就让她在宫中睡一觉,娇娇出水痘,正离不开人。
    大河闻言哂笑:“周嘉懿她爹不在家,她简直像有了后娘。”
    “那我这个后娘,是不是像亲娘?”顾希音还拿以前的事情逗他。
    大河被她说得有几分不好意思,自己给自己解围,岔开话题道:“母后,到底怎么回事?我就觉得她有些不对,幸亏我多藏了个心眼。”
    第659章 南疆巫女
    “多亏你机灵。”顾希音想想这件事情还觉得后怕。
    实在太巧了,卫云竟然恰好知道大河所在,并且垂死挣扎,要针对大河。
    如果大河真被卫云挟持,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顾希音道,“就是卫云露出了太多破绽,让我开始怀疑她。你父皇已经让人去审绣月,不知道能不能问出来东西。”
    大河觉得肯定能,毕竟卫云临走之前把绣月推了出来,主仆之情已经荡然无存,等于已经反目成仇。
    他料想得不错。
    还没等用刑,绣月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卫云的身份。
    卫云是南疆巫女,真名宁瑶,也就是注定要嫁给司马仲彻的女人。
    她年纪其实已经不止十五岁,但是她很好地掩饰了自己;沫儿今年也是十五,但是长期压抑加上营养不良,看起来也就像十二三岁的孩子。
    沫儿的母亲和姐姐都是卫云,不,准确的说,是宁瑶率人所杀,然后顶替沫儿姐姐的名义入了卫府。
    她们营造出沫儿母亲心疾发作意外去世的假相,让卫虎东怜惜“卫云”,带她回府,然后一步步接近卫夫人,最终跟着卫夫人进宫。
    “她想接近我干什么?”顾希音十分不解,“她不是司马仲彻的妻子吗?”
    “她恨你,司马仲彻喜欢你,所以她恨你。”徐令则道,眼中有几分恼怒。
    他恼怒的是,那么多人,竟然还让宁瑶跑了,至今没有抓到她。
    “我已经离开,她为什么不回去抓住司马仲彻?她后来应该对付的,不是胡琦吗?”顾希音想不明白。
    “见不得你好。或者说还想抓住你去和司马仲彻邀宠。”徐令则道。
    顾希音摇摇头,还是觉得想不清楚。
    薛鱼儿在旁边又搬出她的至理名言:“狗为什么吃shi,咱们去哪里知道?”
    宝儿道:“嫉妒!”
    月见没说话,薛鱼儿拍拍她的肩膀道:“下次见到闵幼禾我要告诉他,你救了他一命啊!他要不是看上了你,真可能答应卫云,呸呸呸,宁瑶呢!”
    月见:“……”
    “还有一件事情,”徐令则嘴角漾出笑意,“我们应该感谢大河。”
    “那是,”顾希音与有荣焉地骄傲道,“人小鬼大,非但没上当,还抓住了绣月,否则我们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胡乱揣测宁瑶的身份。”
    “不是这件事情。”
    “嗯?”
    “他把司马仲彻求和时候给出的解药打碎了。”徐令则道,“我说这件事情。”
    顾希音略一想就明白过来,“绣月说,那药是假的?”
    “对。”徐令则眼中有光,欣喜溢于言表,“绣月用这个条件要求保住她一命,我答应了。她说,你根本无需解药,快则两三年,慢则三四年就可以恢复记忆。”
    而司马仲彻给出的药,一旦服用,就会又有几年无法恢复记忆。
    那种药,根本是起相反作用的洗去记忆的药!
    之前他们只怀疑药有没有用,却没想到那种情况下,司马仲彻竟然还敢给顾希音继续下!药!
    徐令则想到这里就控制不住地握紧拳头——如果司马仲彻落到他手中,他一定让后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疆国破,司马仲彻却宛若人间蒸发,踪迹难寻。
    从宁瑶假冒卫云这件事情来看,如果他也易容躲到哪里,或者藏到深林之中,那谁能找到他?
    徐令则没说,卫三郎最近的奏折已经在诉苦,希望徐令则让他们回来,毕竟长期为了司马仲彻一个人耗在那里,也是绝大的耗费。
    顾希音没想那么多,只有些庆幸。
    大河知道自己立功,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又“敲诈”了顾希音几顿好吃的。
    通过绣月的话,也侧面证明了沫儿说的是真的。
    卫夫人后悔后怕之余,自然想起这个真正的侄女,进宫来看沫儿。
    可是沫儿除了和薛鱼儿亲近些之外,对其他人都很漠然。
    薛鱼儿也很无奈,道:“老夫人,事情真相我已经告诉沫儿姑娘了。可是那之后她就这样了。”
    之前沫儿还急于解释和证明自己的身份,现在知道真相大白之后,却给自己戴上了厚厚的一层戒备面具。
    卫夫人道:“我知道,这孩子心里有怨。”
    这么多年一直被藏起来,但是生母好歹还给了她些许温暖;但是卫家,恐怕就真的什么都没给过她了。
    而且后来她们还错认了宁瑶这个杀人凶手,虽然不是主观犯错,但是事到如今,沫儿也很难站在他们的角度去想,毕竟她自己已经满心苦水,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们到现在,都沫儿沫儿地叫,这个名字还是人牙子给她起的,她真正的名字是什么,她们一无所知。
    顾希音道:“沫儿,我给你看看好不好?你十五岁了,却长得小,身体需要调理。”
    其实这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她想看看沫儿的哑疾到底还有没有希望了。
    沫儿虽然表情淡漠,但是还是伸出手来。
    卫夫人眼中顿时露出几分期待。
    只要沫儿还愿意亲近人,那以后就有希望。
    顾希音凝神诊脉,很快笑道:“并没有大碍,悉心调养两年就养回来了。”
    卫夫人心中却很失落。
    因为她知道顾希音真正的目的,但是现在后者却完全没提,想来希望不大了。
    但是她转念又想,卫家的姑娘,就算哑了又如何?
    “沫儿,我已经给你爹写信,让他进京来看你。”卫夫人试探着道。
    沫儿别过脸去,露出抗拒之色,眼神中也有嘲讽。
    顾希音叹了口气,这都是卫虎东的错,好好地遵循家规不行吗?控制不住自己的后果就是现在这般,既对不起发妻,又对不起外面的女人和女儿。
    她嘱咐薛鱼儿好好照顾沫儿,然后就劝卫夫人离开了。
    卫夫人对宁瑶的事情感到很抱歉,顾希音宽慰她,不让她再想。
    至此之后,卫夫人便时常进宫陪沫儿,后者本来不理她,但是后来或许听了薛鱼儿的劝,也认为事到如今,卫夫人没什么责任,只是出于对晚辈的疼爱才如此宽容,这才态度渐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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