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半宿后,卧室内的血腥味总算是被压下了,大床上打了麻醉换好新绷带的男人已经睡去,祈瓷脸色苍白,双手染血,只觉身心俱疲。
她突然苦笑一声,纪深到底是有多恨她,折磨的她连恨一个伤害自己的人都不能纯粹。
左颂收起工具箱,随手摘下口罩和手套,长臂一伸从背后搂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低声道,“去我屋里睡会儿。”
祈瓷没有挣扎,垂眸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轻声问道,“他的伤能好吗?”这只手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她对这个叫左颂的男人除了畏惧还多了一份别无选择的不自觉依赖。
“暂时死不了。”左颂冷哼一声,语气不善,“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出手,你自己说,要怎么赔我?”
他的胳膊还没完全好,为了给作死的纪深包扎再次拆了石膏。按照小队规矩,自己作死导致的伤口恶化,他是没有义务二次出手的。
对于左颂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不求回报的付出,而他向来是个贪婪的利己主义,做的每一件事,都要计算收益是否超出成本。
祈瓷很想回一句‘你们是一伙的’,但又觉得这群人的关系说不定一点儿也不好,至少从陆倦和左颂之前对峙的态度来看,他们四个人的关系并不和谐,除了何彦。
何彦去哪儿了呢?
祈瓷心有疑窦却没有问出口,左颂这个人算计太多,就算是单纯问他一个问题,也能被他想方设法的扒层皮来换答案,她可不会再傻傻的跟这个男人讲条件。
“你想让我怎么做?”她看着床上完全昏迷的纪深,突然就觉得有些事情并不像她所坚持的那般不可接受了,命快没的时候才知道真正的底线在哪里。
左颂看着她黯淡无光的双眸和脸上灰败丧气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违和感,脑海中突然就想到了初见女孩的画面。
她很漂亮,饶是见过不同国度的美人,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自己也被惊艳了片刻,她的漂亮很干净,还有一股子单纯和固执。
一个独居的成年人,却天真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家养小孩子,偏偏又以大人的身份在这个社会上很好的生活着,她怎么就这么会投胎,什么都不必做就可以得到那么多的爱与和平。
因此他看她很不爽,而且他向来讨厌傻子,凭什么要因为这个自己用不上的女人冒险,后来设计让她去勾引了阿彦,这个笨蛋不禁吓得很,果然傻乎乎的上勾了。
他没想到一个漂亮的女人对于初尝情欲的少年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也没想到自己从未苏醒过的欲望会因为她而松动。
左颂思及此看她的眼神更加幽深,故作不耐烦的开口道,“黑眼圈这么重,啧,脏兮兮的,丑死了,我还没这么重口,先把自己洗干净陪我睡一觉再说。”
“哦。”祈瓷看着自己满手的血,很是乖顺并赞同的点了点头。
“……”
左颂捏了捏手指,没忍住伸手在她头上用力揉了一把,她变乖了,自己怎么就这么生气呢?
祈瓷心里觉得莫名其妙,面上却乖乖的无欲无求任他将自己的长发揉成鸡窝,全程没有抗议和挣扎,男人更郁闷了。
……
折腾了半宿,祈瓷就算满腹心事,身体也不允许她失眠,简单洗掉身上的血污后就上了左颂的床,趁她清洗的时间男人已经给自己打好了石膏。
左颂用没受伤的那只胳膊把人搂进怀里低头在女孩发间深深吸了一口,觉得这些天心口挥之不去的躁火散了些,胯间一直很安静的肉龙却隐隐有了松动。
祈瓷不知道男人心里的想法也没察觉到对方的身体变化,因为太累一沾床便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左颂若有所思的盯着她沉沉的睡颜,身体的躁火慢慢平息了下去,像是原始时期极难保留的火种,不小心灭了就要等下一次的意外。
怎么就能这么没心没肺,在一个差点失手杀了她的人怀里也能进入深睡眠,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就算到了野外还有人为她遮挡暴雨让她慢慢的适应扎根。
凭什么?
他有些嫉妒的想要弄醒她,伸手掐了掐女孩的脸,微凉的指尖顺着她半开的领口往下顺了进去,指腹抵着柔软的乳房细细的描绘了一番后继续往下——
“嗯~”许是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女孩突然蹙眉低吟了一声,脸上露出不安稳的倦意来。
左颂鬼使神差的收了手,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放弃,心道:不急,睡醒了就把你吃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