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是谁参了这一本。
御史中丞谢青禄挪用治河经费中饱私囊,导致河患问题迟迟未解,月前大雨致河水暴涨,淹死作物不说,也死了不少百姓。
他一路追查,暗中搜集证据,虽然谢青禄罪证确凿,但被私吞的万两黄金下落不明,他尚不能轻易动手。日前他派去的线人消息全无,他便知道是被发现而遇害。
狗急跳墙,是该除患了。
司燕走到邢睦面前,对他下达了命令。 「今日亥时,至相府伏杀谢中丞。」
傍晚,谢青禄的死讯传来。
司燕查看传书的内容后,回首看了眼尚未出发的邢睦,又将视线投往邢战。 「谢青禄被利剑穿脑,贴身护卫失踪。」
邢战眼神微动。谢青禄的贴身护卫也是出自碧鸾派,应当粉身碎骨也要护主周全,哪有主人身死而寻不到护卫尸体的道理?
显然邢睦和邢战是一样的想法,他主动请缨。 「主人,能否遣属下前去探查。」
司燕还在琢磨,下一瞬邢战忽然拔剑而出,金属撞击声从他身侧传来。
「张弓搭箭,刺客在对面屋檐,有两人。」邢战挥舞长剑,又挡住两波攻击。
邢睦的反应比邢战慢了一些,但也很快地找到远方的敌人,往那处射出箭矢。
其中一人被射穿额心,尸体从屋檐上坠入庭院中,而另一人飞身离开,攻势乍停。
当王府的护卫把刺客身上的东西拿到司燕面前,邢战与邢睦的眼中都流露出惊讶。
是碧鸾宫的玉牌。
「扶引、亲和。」司燕示意他们向前看清楚。 「你们可认得?」
邢战摇头。 「属下离派许久,不认识此人。」
邢睦看见玉牌上的字,又看向地上花瓣状的暗器,连忙道:「回主人的话,属下认得。这人是邢攸,比属下大两岁的师姐。」
「确定?」司燕眯眼。 「只凭玉牌识人,也许有冒充嫁祸之嫌。」
「这是邢攸的独门暗器,名为沉花,属下不会认错。」邢睦说完,见司燕还是怀疑,于是道:「碧鸾派所有子弟在确定有主后都会收到武器,需要予以名字进行认主,武器认主后非本人无法使用。」
闻言,邢战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他竟然就这样把派里的机密说出去。
司燕不信,朝邢睦伸手。 「借你的弓一用。」
说了这么多,竟还是得不到主人的信任。邢睦双手奉上通体碧绿的弓,面容委屈。
司燕试着拉弓,果真丝毫不动。
邢战怕他踩到沉花,遂将真气蓄于脚下后轻踏,叁枚暗器飞起,轻轻落入她手心。接着她走到门边,对外头的护卫交代后续事宜。
司燕将弓还给邢睦。 「好弓,何名?」
他的夸奖让邢睦腼腆一笑。 「回主人的话,此弓名为追泉。」
「……你可知扶引的剑何名?」司燕的目光落在邢战身侧,那儿挂着一把黑红交错的剑。
提到邢战的剑,邢睦兴奋的点头,连敬称都忘了说。 「知道的,碧鸾派的人都知道,师姐的武器名为望戒。」
「可知何意?」司燕又问。他对邢战了解的不多,所以一有机会就想多听一些关于她的事。
「师姐没对人说过,但大家都在传,说是为了一名叫做邢戒的师兄取的。」邢睦没什么心眼的把所知之事托出。
心口涌上的酸涩感杀得司燕措手不及,遭遇刺客时连眼都没抬一下的他此时眼睫微颤,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