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劳好似接受了她的理由。
他点燃雪茄,抽了一口,冷不丁又发了问:“我听说,许家那位今天似乎也来了?”
闻旖想到房间里被她丢进床下的聘礼,面不改色地问:“谁?”
闻劳目带狐疑:“你不知道?许祟,我听说今天他来了。”
“许祟?是江城首富那个许祟?他怎么会来,我不认识他。”
闻旖看似镇定,其实心脏差点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若被父亲知道,怎么可能放过这样一个金龟婿?
闻劳吸了口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五官。
“你真不认识他?”
闻旖讪笑:“我才刚回江城来,就没出过这别墅,我哪里去认识这样的人?”
闻劳像是被说动了,阴测测笑了笑:“也是。”
“所以肯定是误传。”
闻旖后背都汗湿了。
她坐了会儿,随便找个理由回去楼上。
再跟父亲呆在同一个空间里,她可能会忍不住。
......这种装乖卖傻的日子,并不好过。
闻劳可不是个好人,他心狠手辣的程度,即便是自己的女儿,也不会放过。
何况闻旖活到现在,总共见了他两次。
他声名远扬,在商场上是著名的疯子。
在他眼里,占有和夺取,才是人生信条。
她回来还有重要计划,在达成之前,不能暴露自己。
更不能让闻劳失去对她的信任——认为可以随意掌控她的自信。
回房间之后,佣人送来了一杯牛奶。
闻旖喝完,躺在床上,眼睛定定注视着窗户。
下午许祟就是从那里进来,翻窗姿势都潇洒俊朗。
不愧是去趟夜店都能被在场所有女性觊觎的香饽饽。
听说江城里,更有诸多名媛千金在惦记他,但好像到目前为止,没有哪个人成功了。
所以她们都说他是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敢亵玩。
话里,三分惆怅,七分遗憾。
罢了。和她好像没什么关系。
闻旖翻了个身,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
她的意识逐渐迷糊起来,好困啊......
这一觉睡得格外漫长,闻旖醒过来时,脑袋还很沉。
连身体也是软绵绵的,她想坐起身,却发现没什么力气。
用仅剩的意识判断自己可能是生病了,闻旖用最大音量去喊佣人的名字。
希望能有人听见吧。
不多时,她耳边响起了脚步声。
沉稳,规律,似乎不是佣人的。
闻旖这才用力睁开眼,入目的,并非她熟悉的环境。
四周都是冷冷清清的色调,天花板上的吊灯是水晶制作,她记得这个品牌,也知道这一盏灯就价值百万。
闻家有钱,但也不会在她住的客房里采用这么高端的装饰。
她又扭过脖子,往在自己身上投出一片阴影的人看过去。
狭长无情的一双眸子。
还有这张毫无瑕疵的脸。
哦,是许祟。
是许祟!
闻旖这下什么力气都回来了,她猛地坐起身:“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恍惚间想起,这个问题好像昨天刚问过。
果然,她被自己的愚蠢问题伤害了。
许祟唇边掀起抹寡冷的弧度:“你在我的家,不如该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许祟把水杯往床头柜轻轻一放,坐到了房间的沙发上。
他慵懒往后靠,修长的双腿交叠,闻旖这才注意到,他上身是件白色t恤,裤子是棉麻质地的。
这么随意温和,有些不像是那个棱角逼人的存在。
面对闻旖的提问,他语气平淡:“你应该问你父亲。”
闻旖并不意外。
从她发现自己在这个陌生地方时,就想到了可能性。
答案从许祟出现那一刻,就昭然若揭。
昨天她自认为表现完美,然而闻劳怎么可能轻易被糊弄。
如果她知道许祟那时在闻家别墅外说了什么,就不会太掉以轻心了。
他的话就像是圣旨,通知下达,这下江城还有几个人敢跟他争抢?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闻旖客客气气。
“不麻烦。”
“......”
岂料许祟并不按常理出牌。
他没有就这个问题持续下去,而是说:“我叫了医生给你做个检查。”
她被送来的时候,人事不知,假如许祟想对她做什么,她根本无法反抗。
只是,已经尝过她真正的美妙,又怎可能做乘人之危的事情?
还很没有挑战性。
闻劳在这一点上,有些失误。
但介于他并不知晓他们过去的关系,这个做法已经称得上是果断狠辣。
丝毫不给闻旖任何机会去反抗,一击毙命。
在心狠这点上,闻旖还需要向父亲多多学习。
“麻烦你了,很感谢。”闻旖表现的低眉顺眼,没办法,在人家的地盘上,总不能太过嚣张吧?
“嗯。”
许祟心安理得接下她的道谢,虽然他并不爱听。
他又起身出去,再返回来时,家庭医生跟在后面。
闻旖心里想的却是,他刚才没有戴眼镜,现在戴了。
更加斯文禁欲。
“闻小姐、闻小姐?”
“啊?”
闻旖被叫回了神。
她眼底闪过一点尴尬。
好在医生没有多问,开始按部就班检查。
许祟站在一旁监工,挺拔身姿很有压迫感,如山顶一颗遒劲松柏。
顶天立地,但也孑然一身。
闻旖收回余光时,医生正好检查完毕。
“初步结果应该没问题,有些详细报告需要我回去之后才能开出来。”
许祟在闻旖道谢之前,已经用主人的态度说:“麻烦你了,结果也请尽快。”
“明白的......”
许祟送医生出去,闻旖赶紧抓起旁边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这事实在太荒唐,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在外界看来,一切都板上钉钉了。
她有些不知道该先指责谁。
以最快速度收拾好,闻旖也没担心许祟是否会占过自己便宜。
许祟的话......被他占便宜大概还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
刚出去,就撞见了他。
“要走了?”
他的问题无波无澜,听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