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从阆风楼得到的东西,没人敢抢。”越行锋飞快闪出房间。
沈翎隐隐有些担忧,此处并非吉州,自然也无法来去自如,况且越行锋已经把船卖了,巴陵内外,恐怕难寻出路。
这时,有侍者叩门:“奚公子,请下楼立据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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阆风楼地下暗室,沈翎待前人取物离去,方才有人将他迎进去。
一次性丢十万两出去,即便不是自己的钱,看着也肉疼。沈翎盯着那只紫檀木匣,真不知一幅图名为天机,是否言过其实。
“请奚公子下印落款。”石州站在案前,一撩宽袖,把蘸墨的笔递来。
“好。”沈翎挂念越行锋的安危,竟是心不在焉,落笔的第一划,居然成了“沈”字的首划点水。幸亏他反应得及,把那点顺笔藏住。
聚精会神写完“奚泽”二字,遂盖上那枚奚家印鉴,吹干油墨,总算完事。
石州收起字据,将紫檀木匣递到沈翎手中。
实实在在捧着十万两的感觉,沈翎想到一会儿得捧着走到大街上……真是太招摇了。
“奚公子的那名奴仆……”石州往门外一瞧,“不在门外候着?”
“呃……”沈翎暗道石州管得挺宽,礼貌笑道,“他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内急……就让他去了。”
石州眼里含了一些复杂神色,在触及沈翎眼瞳之前,恰到好处地散去:“那在下命人送送奚公子。”
沈翎目测极为不便,当即婉拒:“多谢石公子美意。这时候,估摸着他也该回来了。”
石州没有坚持,微笑作别:“好,恕不远送。”
第34章小酌三杯
手捧十万两逛大街,果真引人注目。一路被人偷瞄,像瞅怪物似的,看得沈翎不得不加快脚步,几乎是用跑的回了客栈。
他满心期待地推开房门,仍不见越行锋踪迹,忧心更甚。
如果是那些人,他们能在治安严谨的京城捅越行锋一个血窟窿,又为何不能在龙蛇混杂的巴陵再捅他一回?之前在京城还好,有昭国公府护着,若是他现时暴露身份,只怕阆风楼的人也不会放过他。
如果,他死了……这个念头像是一块千斤巨石,狠狠砸在沈翎头顶。他似乎能够想象孤身一人捧着玄青天机图走出巴陵,之后被各路山匪追杀的情景。
想到这里,沈翎不由打个哆嗦,暗道越行锋死了可不行,眼下还是出门打探消息为好,反正他说了,阆风楼买的东西没人敢抢。
沈翎将紫檀木匣藏在软榻下边,又拿破布遮一遮,换上低调的粗布衣,正要推门出去,门外忽然凑近一个黑影,随即叩门。
“回来了?”沈翎只能想到越行锋,心头一喜,遂把门拉开,“你这混蛋跑到……”
“奚公子,你这是……歇下了?”一袭白衣蜀锦,正是石州。
“石公子。”沈翎忙将一脸怒意掩了去,换上颇具家教的笑容,“有事?”
石州细细打量沈翎的粗衣:“奚公子,你这身衣饰,真是别有新意。”
沈翎勐然想起身上套着粗布衣,干笑道:“天晚了,睡不着,想出门走走。你知道的,在阆风楼花了些银子,终归要低调一些。”
石州温和笑着:“我懂。”他往屋里看去,“你的那位奴仆,还未回来?”
沈翎一愣,很快应道:“他不是吃坏东西嘛,现下又去茅房了。呃,不知石公子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哦,差点忘了。”石州从袖中摸出一枚血石印鉴,递予沈翎,“奚公子走得匆忙,落了东西,在下担心此物重要,不敢假手旁人,故亲自前来,不知是否打扰?”
“不打扰,这……真要多谢公子了。”沈翎接过印鉴,头皮涔涔冒汗,心说要是把这东西丢了,许州奚家定要寻越行锋算账。
石州淡淡一笑,也没离开的意思,他目色一垂:“不知奚公子要如何答谢在下?”
沈翎眉梢一耸,明显是为难的意味,他满心希望石州能够善解人意,可相互微笑了半天,这人也没半点善解人意的苗头。
石州从他脸上看出为难的意味,却道:“在下只想讨杯酒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