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门口的卡宴已经停了好一阵子,周围的车换了一拨又一拨,让在后座的男人忍不住降下车窗点了一根烟。
香烟的星火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然而下一秒,男人的目光已经锁定了人群中的一抹身影。
秦璐被一身红色长袖连衣裙衬得肤白胜雪,长发随意地披在脑后,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却更添眉目间的一抹风情。
她在原地站定,懒懒洋洋地扫了一遍附近的车,最后锁定在纯黑色的卡宴身上。
严行舟直接把才刚抽了一口的烟摁进烟灰缸里。
等到秦璐上了车,直接皱眉,有些嫌弃,“烟味儿真大。”
声音沙沙的,刚才在飞机上估计打了一盹儿。
驾驶座的司机立刻很有眼力见儿的把四面车窗齐齐往下降。
“齐斯呢?”
“等行李托运呢。”
秦璐索性打开车门又下了车,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知道她是嫌车里烟味大,严行舟又垂眸看了一眼烟灰缸里已经完全没了火星的半根香烟。
她比四年前走的时候更美了。
哪怕刚才站在人潮汹涌的机场大门口,红色的裙摆依然让严行舟有一种惊鸿一瞥的感觉。
齐斯一向动作迅速,没过一会儿就拎着秦璐的两个行李箱走了出来。
司机赶紧打开了后备箱,然后下车去接。
反倒是秦璐看见齐斯往这边走了就直接重新窝回了车里。
引擎发动的时候,严行舟抬腕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近十点了。
这离秦璐预计到达的八点已经迟太多了。
“怎么晚了这么多?”男人的声音低沉,哪怕语气里并没有多少苛责的意思,听起来也极不可亲。
“飞机晚点很正常啦。”秦璐倒是早已习惯了严行舟的声线,不以为意地弯下腰,然后解开鞋扣。
下一秒,一只雪白的脚就直接架在了严行舟腿上。
“而且你看。”脚往旁边一侧,露出脚跟处被磨掉了一块皮的血痕,“我这样怎么走得快啊?”
正红的裙摆被雪白的脚踝硬生生衬出了几分妖冶的味道。
严行舟看着大喇喇搁在自己大腿上的脚,直接瞪了秦璐一眼,“拿下去。”
秦璐早就不吃这一套了,依然固执,“你看啊!你看看我的脚,磨得多惨啊!”
说着,还不停地把脚往里蹭,大有今天你不看我脚就黏住下不来了的架势。
严行舟眉头一皱,直接伸手握住秦璐的脚踝——
细得不行,都禁不住他一握。
“别乱动!”男人看起来已有些不耐,把秦璐的脚一下送回原处。
秦璐却是立刻侧过头,仔细地端详起了严行舟的神色。
眉骨很高,鼻梁很挺,薄唇现在紧紧抿着说明不高兴了。
为什么四年过去了,这个家伙还没有老?
秦璐有些不解地移开眼,又自顾自地笑开。
“你……不会硬了吧?”
司机手一抖,不小心抬手把雨刷打开了,在这么个晴朗的夜里,在车前窗奋力挥动着的雨刷简直像智障一样,惹得秦璐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抱歉严先生……”
顿时,司机后脑勺的汗都下来了。
严行舟没接司机的话,只是瞥了秦璐一眼,“你老实点。”
岁月这把杀猪刀,没有把这个男人变老变丑,也没有改变他这古板又严肃的性格。
秦璐觉得没趣,撇了撇嘴,慢条斯理的把脚塞回鞋子里。
“傅老师说已经帮你联系好钢伴的事情了,说明天联系我。”
闻言,秦璐才重新看向严行舟,嘟起嘴颇为委屈的样子,“不能给我几天休息休息吗?”
“不能。”谈起这些事,严行舟言语间更是毫无余地的强硬,“八月的比赛你如果想拿冠军,从现在开始已经很迟了。”
严行舟说的赛事是一场国际性的小提琴比赛,比赛曲目对于秦璐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重要的是和那素未谋面的钢琴伴奏的磨合。
“别这样嘛。”秦璐歪着头扯了扯严行舟的袖子,“我才刚下飞机诶,这种无缝衔接式的行程安排不适合我啦。”
秦璐的声线本来是属于有点低的类型,然而架不住她用假声撒娇,又软又甜,听着让人能直接把脊梁骨都酥掉。
然而严行舟不吃这一套,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明天等我电话。”
看着严行舟身上那十年如一日肃穆又充满距离感的黑西装,秦璐真恨不得把这家伙身上这层体面的皮给撕个稀烂,看看那西装里面都是些什么。
她没好气地甩开严行舟的衣袖,“我今天还准备跟秦姨聊个通宵呢!”
“秦姨去法国出差了不在家。”严行舟就好像完全已经预料到了秦璐会说这句话似的。
然后还不忘语气淡淡地补上一刀,“她说这些天你先住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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