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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osetta悄无声息地开张一个月,没有怎么宣传,就成了网红店,在年轻人中颇有热度。要不是白楠认识老板,只怕不知道要排到几点才能进门。
    老板特别关照过,自然有优待。两个人被安排到离舞台特别近的小桌。甚至连菜都不用点,经理说老板打了招呼,既然两位没有什么忌口的,一会儿拿手的菜都送一点来。
    刚一坐定,白楠就凑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
    “你猜这个店会这么火?”说完冲着舞台挤挤眼睛。
    “乐队?”
    “你看那个主唱。”
    舞台不大,蓝紫色的灯光下是个五人乐队。几个人看起来都很年轻,最多20出头的样子。
    主唱偏着头和鼓手在说什么,一时看不清他的脸,灯光给他的头发染了一层淡淡的蓝,像是一个迷魅的精灵。鼓手点点头,鼓槌相击,乐声渐次响起,主唱转过头来:“
    I  see  your  monsters,
    I  see  your  pain,
    Tell  me  your  problem,
    I’ll  chase  them  away….”
    谢情她们的桌子并不在舞台正面,只能看到主唱的侧脸。他的长相对于男生来说未免太过漂亮,鼻梁高挺,侧脸棱角分明,刘海下长眉入鬓,一双桃花眼里映着光,像是含着星星。
    修长的手指搭着话筒架,在灯光下映出一抹荧白。他看着台下某处的昏暗,缓缓唱着情歌,天生一双含情眼,一时谁都觉得他是对自己唱。
    一曲唱毕,谢情缓缓呼了一口气,“这样漂亮一个人,老板哪里找来的。”
    “老板从自己家里挖出来的,叫季杭,是他大姐的儿子。怎么样,没带你来错地方吧?”
    “哇看不出来你喜欢妖冶型的?”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老衲这是为了你这个单身狗好。”
    “阿弥陀佛,信女不喜欢这种,大师留着自用吧。”
    “哦?那施主喜欢哪种类型?”
    “这个季杭,漂亮是真的漂亮,”谢情压低声音,“不过要让我选,我喜欢后面那个打鼓的小孩儿。禁欲系,白T套白衬衫,戴眼镜,而且手还好看,简直就长在我的审美上”她冲着鼓手那边笑了笑,一只手指点点唇角,“秀色可餐。”。
    “哇,你这什么动作,猥琐阿姨吗?”
    “这么暗,他看不见的。这是以前一个意大利姑娘教我的,她们看见喜欢的漂亮男孩子就这样。此时此刻唯有这个动作才能表达我的心动。”
    鼓手的位置比主唱更靠近她们的桌子。灯光都照在主唱身上,这鼓手身上半明半暗,只能看见戴着护腕的结实小臂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也许是打了一晚上鼓,汗水打湿了领口,白T贴在身上,隐隐勾勒出漂亮的胸肌。他脸侧和颈侧都是汗珠,在灯光下闪着水光。
    这人身上有一种矛盾的气质。
    明明浑身上下都写着优等生叁个字,然而打鼓的时候又一身狂野之气。每一首歌结束,他就像关了电闸一样,一下子回到优等生的壳子里。谢情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词,反差萌。
    “你看清人家长啥样了吗就秀色可餐?”
    “我看的是气质,是感觉,你这个俗气的女人懂什么。”
    “谢情,你才喝了多少,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这不是下班了嘛。你作为老板,也要多为员工的心理健康想一想,不要光想着压榨我,OK?我看今天这样蛮好,我就当是员工福利了。”
    “你出国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啊,我记得你以前好歹还有一丝拘谨。”
    “我想想啊,嗯…  …  大概是被男人伤害过吧,啊多么痛的领悟…  …  ”谢情正要开始开始捂心口,台上的人说话了:
    “今天的表演就到底为止了,谢谢各位。祝各位有一个愉快的夜晚。”几个人开始收拾东西,想来今天表演的时间结束了,后面另有乐队要上来。
    “这就走了啊,还没看清脸呢。”
    “你可快闭嘴吧,老板过来了,一会儿别丢我的脸。”
    老板看起来很斯文,落座前先客客气气地问了一句:“不打扰你们吧?”
    一点儿都不打扰,是我打扰了你俩了。谢情在心里吐槽。
    这两人坐在她对面,暗流涌动,她要是察觉不出来他俩有鬼,她谢情就白干这行了。互有好感的暧昧期,不好意思单独约出来,于是拉一个人肉布景在旁边。
    呵呵,狗男女,欲盖弥彰。
    “鄙姓季,是白楠的朋友。这位想必是谢情谢小姐?”
    “您太客气了,叫我谢情就好。  今天多谢招待。”外人面前谢情还是挺正经的。
    “哪里哪里,招待不周,刚才后厨出了点麻烦所以没早点过来打招呼。白楠跟我提了你好几次了,今天总算能见一面。回国来还习惯吗?”
    提了好几次?嗯,原来是早就勾搭上了。
    “还好。就是刚回来不会手机扫码,人人都拿手机付钱,只有我慢慢往外拿纸币硬币,还一时半会儿认不清,得慢慢数,被后面排队的人好一顿说。现在都好了,就是过马路还是胆子小,幸亏白楠给我在附近租的房子。”
    尬聊?她谢情可以尬到宇宙的尽头。
    “说起来谢小姐出国多久了?”
    “算算快十年了吧。高中毕业就考出去了,在海德堡待过一阵,后来跟着导师去了慕尼黑。后来遇到一点麻烦的事情,倒是还要感谢白楠把我救回来。”
    这位季先生一看就是个体面人,听到谢情说麻烦的事情,知道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赶紧换了话题:
    “刚才的乐队表演怎么样?主唱是我大姐的儿子,叫季杭。这孩子高中就偷偷组了乐队,倒是没耽误考大学,我大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等着他新鲜劲儿过去。谁曾想进了大学还是热情不减,拉了几个朋友继续玩,我想着那还是到我这里来吧,好歹在我眼皮底下看着。”
    “季先生想得周到呀。”
    白楠看不下去了:“谢情刚说这里炸鸡不错呢。人家都做韩式的,偏你做日式的。”
    “我这人念旧,以前在日本学设计的时候,在居酒屋打工,老板娘常把卖剩的炸物给我带回家。谢情家里有烤箱吗?要是有的话,我让师傅做一份半成品,回家喷上油烤十分钟,一样好吃。”
    “好呀,那多谢你。”
    季辛泽听罢真的站起来去厨房了。
    “你的一个朋友?嗯?你俩这眉来眼去的算什么朋友?”人一走,谢情就忍不住开嘲讽模式了。
    “哎我这不是让你给把把关嘛对不对?你看你现在也单身,辛泽他朋友多,回头还能给你介绍介绍啊。”
    “白楠,我觉得我给你当了一回过渡性客体啊。小朋友你都长大了能出门谈恋爱,怎么还要带上家里熟悉的小毯子啊?”
    “行了行了,吃你的吧。”
    “哦我懂了,你还没吃到对不对,呵呵。”
    “对了,我跟你说,他这里有你喜欢的茶梅酒,我去给你拿一杯。”
    白楠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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