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老嬷嬷止住了斐安逸的话头,她知道斐安逸想说什么,但她不能承受,她可以接着情分教导他,可斐安逸到底是皇族,对一个下人低声下气像什么样。
斐安逸嗫嗫了几声,还是安静的离开了。
老嬷嬷叹了一口气,准备转身往回走,一转头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太后。
“主子,外头风大,您怎么不披个披风再出来?”老嬷嬷赶紧上前为为太后挡风,浑然不提刚刚的事情。
太后盯了她半响,眼神温柔了几分,由着老嬷嬷把她扶回去。
太后没问,不代表老嬷嬷不知她心中所想,主仆已经二三十年的情分了,一颦一笑,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能知道什么意思。
“那些事,就让年轻人去烦恼吧,主子只要享清福就够了。”
离开了皇宫,斐王爷难得的思考起人生来,以至于回到府上还是一脸神游物外的迷茫脸。
萧文然却瞧也不瞧一眼,吃饱了就回自己的院子。
府中的下人也不敢交头接耳了,战战兢兢的做好本职工作。府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只因府里两位主人的不和谐。
斐安逸没有把进宫得到的答案告诉萧文然,萧文然也不在意,她以为以皇帝的名义来说,斐安远肯定不会同意的,斐安逸去了也是没用,如果她知道斐安远的答案,或许他们就没有接下来的故事了。
因为她不知道,所以她想等到太后生辰过后再想办法离去,她就不信她逃不出去,大不了还有假死这个办法。
府中的低迷的气氛继续,但王爷王妃却没有在发生什么矛盾,该出门的出门,该窝家的窝家,除了晚膳,两人根本见不到。
一如往常,萧文然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这会还没起来,就听到外面淑慎大声训斥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她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去瞧。
心中惊讶淑慎也有大发雷霆的时候,平时训斥下人的活都是蓁蓁干的,一个黑脸一个白脸,淑慎无疑是白脸的那个。难道是今天蓁蓁沐休,淑慎担起黑白双脸?
心中气急的淑慎自然没发现身后站着主子,只是怒气腾腾的问着众人。
“到底是谁拿了?赶紧叫出来!不然被我找出来,把你们打发了卖出去!”平时极少训人的淑慎最严重的话也只能说到这个地步了。
她面前站了十来个丫鬟小厮,低着头默默不语。
淑慎脸真的黑了,王妃的八宝珍珠钗掉了那么久了,还没找回来,她心中急得不得了。之前王妃出门她就已经放在心上了,但这件事是蓁蓁去做,所以她没有过问。
可是那么多天了还没见蓁蓁提起,她终于忍不住了想问蓁蓁,可蓁蓁一大早就出去了,她只能先盘问院子里的下人。
也不知是不是淑慎平时太和善,连问了三回都没人回答。
萧文然先看不过眼了,两步并三步走上前,冷着一张扑克脸。
“是不是淑慎平时对你们太好了?一个个跟哑巴似的?有没有不会吱声?既然你们不喜欢温和点的方式,就让本王妃来治治你们。”
唰啦一下,那群沉默寡言的丫鬟小厮咚咚咚跪成一片,大喊饶命。
淑慎没想到萧文然醒了,更没想到她会出来替自己出头。感激还没起,见到萧文然的模样就大呼小叫起来。
“王妃!您怎么光着脚出来,快回去!奴婢替您更衣。”
也不管萧文然的抗拒,半拉半拽进了屋。
等到萧文然洗漱好出来,外面的人还跪在那里,没人敢造次。
“本王妃只说一遍,如果没人回答的话,我不介意让你们尝尝我受过的手段,你们都知道的吧,以前我有过不好的记忆,而那些不好的记忆也让我记住很多东西。”
萧文然这话说得极慢,但句句落在这群人的心理,就像冷冽而尖锐的冰锥,戳中心头,又冷又痛。
“谁拿了或者谁知道本王妃那钗子去哪了?”
之前沉默是金的十几人,再也不敢不吭声,一个个比大声。
萧文然听得烦躁,压下他们的声音,一个个回答。
结果问了一遍下来,还是没有结果,没人拿钗子。
淑慎叹了一口气,莫非真的是在府外丢的?中秋过去已经一个月了,她哪里还记得那晚的情况。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小丫头唯唯诺诺的上前小声说道。
“奴、奴婢好像见过那个钗子,但、但不是在府内。”丫头胆小,说话就像婴儿一样哼哼唧唧,要不仔细听还真不知道她说什么。
钗子不见了那么久,萧文然终于也有了危机意识,那钗子是她刚回府时皇上赏赐的,也就是说那个钗子代表着她的身份,如果有人不怀好意……
萧文然不再犹豫,带着淑慎跟小丫头离开王府,往她看到钗子的地方去。
小丫头指着的地方是当铺,萧文然更疑惑了,那钗子明显是御赐之物,怎么有人敢拿来当?
小丫头不知那是御赐的,只知道见萧文然戴过几次,有印象。
至于她如何得知,也是个巧合,她沐休在外逛街,一个女子急匆匆走过来,撞上了小丫头。怀里的娟帕掉了出来,露出钗子一角,小丫头还没回过味来,女子弯下腰三下两下把娟帕塞回怀里。
还狠狠瞪了小丫头一眼,这才离去。
小丫头被人撞了没收到对不起,还被人瞪了,哪里气得过,想把女子的模样给记下来,下回让侍卫哥哥替她报仇,所以就看见她进了当铺。
此刻她们就站在当铺外,这件铺子也有好几年历史了,是京城小有名气的典当铺。
小丫头到这里就没啥作用了,萧文然承诺给她加月俸和升二等丫鬟,把她先打发回去。
看着小丫头表面害羞,内心活跃的走掉了,淑慎回过头来望着萧文然。
“王妃,我们怎么办?”
萧文然没有立即进入典当行,只是在斜对面的一家茶肆坐下,暗暗观察进入典当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