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回去之后左思右想不对劲的李氏,又出了门朝蔡茵怡的茅屋而来。这一次她并没有进去,而是躲在茅屋外一颗大树后面,想要看看蔡茵怡整日在做些什么。看到她提着篮子,拿着锄头出了门,便远远的跟在了后面。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蔡茵怡竟然进了村里人传的邪乎的禁山!原来这才是蔡茵怡最大的秘密吗?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村里人不准进禁山是一代传一代下来的规矩,因着有人进去就没再出来,而且传说山里有妖邪物,如果有人进去会惹怒里面的妖物,出来危害村民。
蔡茵怡竟然这般胆大,她一定要告诉村长!
提着篮子,拿着锄头上山的蔡茵怡心情颇好,果然还是清新的大自然更让人心旷神怡,全然不知自己的秘密已经被人偷窥了去。
朱恒飞的伤已经全好了,所以被蔡茵怡安排了活做,他今日的任务是砍柴。
天知道他拿着削铁如泥的宝剑砍柴的时候内心有多崩溃,天知道他给自己做了多久的心理暗示才理所当然的砍下去。
砍吧,不然指不定那丫头就狠心不给自己饭吃了。
虽然那丫头长得不怎样,性子也不讨喜,但是架不住厨艺好啊。
蔡茵怡提着篮子上来的时候,正看见朱恒飞拿着剑在砍柴,就像是经常看到的武侠剧里面的高手一样,身子翩若惊鸿,随意一挥就断了一颗树,那样子倒不像是砍柴,而是在练剑。
虽然很违和,但不得不说很好看。
正在砍柴的朱恒飞看到蔡茵怡走了过来,立刻停了下来,“你怎么过来了?”
“休息一下吧,吃点东西。”蔡茵怡将篮子直接给了他。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啦,东西没毒吧?”朱恒飞一边故作夸张的笑,一边找了块大石头随意的坐了下来,揭开了篮子上面的布,“咦?就只有这个?”
这几天不是天天有肉吃了,怎么又吃土豆饼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嫌弃。”蔡茵怡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原本是给你留了炖肉的,可惜被人强取豪夺了。”
她也没料到,徐氏一寻人竟然连一碗炖肉也不放过,实在也是没谁了。
“谁竟然连吃食也都抢啊?”这是饿死鬼投胎的吧。“你似乎心情不好?”
脸上的抑郁和无精打采显而易见,完全不同于这几日的干劲十足。今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让她如此困扰。
“算是爷爷奶奶吧。”虽然动手的一众小辈,但是如果不是得了蔡老爷子的首肯,她们也不至于嚣张至此。
“你竟然还有家人!”
莫怪他如此惊讶,他来这已经好几日了,除了偶尔看见一个小丫头来串门子之外,就没见到其他人了。
“是啊,不光有家人,还是一大家子呢,算起来少说也有二三十人。”可惜没有一个心好的人。
“既然如此你们怎么会住这么破败的地方?”他不解。
“我和我娘是被赶出来。”
不知是今日受了委屈,还是因为阳光正暖,蔡茵怡竟然有倒苦水的冲动。这几日忙碌充实的生活都快让她忘记,逼迫原主和曾氏的那恶心的一大家子人了。
“为什么?”到底是因为何事竟然容不下两个弱女子呢。
“因为啊……”蔡茵怡自嘲地说,“我是个望门寡妇啊。”
咔嚓,朱恒飞听到了自己崩牙的声音。
“这身份的确……挺让人意外的。”将意外的神色极好的掩藏在放荡不羁的笑容下。“不过,我在别人眼中也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咱们半斤八两。”
知道蔡茵怡过去必定有一番凄苦经历,朱恒飞细心的没有多问,而是将话题转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长这么大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一个人,所以此下觉得有点手足无措。
“我娘去得早,我爹给我找了个后娘。家里颇有家产,后娘一心为了自己的儿子筹谋,容不下我,所以就变成你看到的那样了,如今我也是有家归不得,说起来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呢。”
“你也是够悲催的。”知道朱恒飞是在变相的安慰自己,蔡茵怡心下温暖,嘴里却不饶人。好歹她还有个容身之所,而眼前这位,性命都差点保证不住。
这么想来,自己还算是幸运一些。“听你这么说,突然发现自己还不是最倒霉的,果然快乐是需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说完之后,蔡茵怡自己先笑了。
“你这丫头!我就不该同情你。”朱恒飞哑然失笑。不过看到她脸上又重新有了光彩,心下也觉得值了。
“话说回来,你到底是在砍树还是在砍柴啊。”蔡茵怡满血复活了。
“有差别吗?”会不会转变了太快啦?刚刚还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怎么一下子就凶神恶煞啦。
“当然!干树枝才能当柴烧,这树都是湿的,没死透,根本就点不燃好吗。”蔡茵怡翻了翻白眼。
“是吗?”他怎么会知道。
“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这都不知道。”
“被我爹养大的。”朱恒飞表示自己很无辜。
“算了,我来说,你来做。”蔡茵怡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没做过这种事,当下开始指挥起来。
“哦。”
“先将树干上的树枝都砍下来,拖到阳光充足的空地上,晒干就能烧了。然后再找找有没有已经枯死的树,或者是树上已经枯了的枝丫,砍下来就可以直接烧的。”
于是一整个下午就在蔡茵怡掐着腰指挥,朱恒飞挥汗如雨的砍枝丫的状况下过去了。虽然画风有点不对,但是有一种别样的温馨气氛萦绕在两人的周围。
这种温馨淡淡的,悄悄地,润物无声。
只是两人都没有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