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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想到自己不容于肖家。那份自信和勇气又全都灰颓了。眼泪忍不住扑簌簌地往下落,一整天,肖维城都没来医院看自己一眼。电话倒是打了几个,宋风雅一时也不知道两人之间还能说什么,所以没接。
    几个小时后,洛城的夜幕渐渐落下。肖维城还在手忙脚乱的应对眼前的局势,突然发现宋风雅办公室的灯亮着。到底,宋风雅还是爱肖维城的。
    肖维城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对面办公室里。
    “风雅,你不好好休息。怎么跑来这里了?”肖维城满是担心。
    宋风雅抬起头,看见此刻有点颓废的肖维城。悲伤、委屈、难过、心疼一起涌上心头,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宋风雅迅摘下“蓝宝石之恋”,擦干了脸上的眼泪。
    “拿把椅子,坐过来吧。数据分析马上就好,我直接说给你听。节省时间。”宋风雅的声音颤抖,沙哑。
    “好!”看见宋风雅蜡黄的脸,和打不起精神来的模样。肖维城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他想抱着宋风雅说几句,哪怕是情话呢,能让心爱的人儿安心就好。
    “这些,是今天下午云尚的股份的流向数据。绿色标出来了的,是抛售的,红色的是买进的。”宋风雅此刻,拒绝一切的感情沟通和是非论断。
    “这些账户中,有一些老账户,全都参与了h省一次有名的商业并购。最后总持股数达到了百分之11%。就是现在的地梁集团,随后不久就抛售了。”宋风雅迫使自己保持冷静。
    “地梁,持股百分之11%的股份。”肖维城陷入了沉思。“是谁?”
    “是金宇在h省的分公司。”站在门外的林敏杰,突然出声。
    “原来是他?!”使肖维城陷入迷局的关键点被找到了。
    “现在还有那几家媒体在推送昨天的新闻?”肖维城问林敏杰。
    “默行、星火、汉广。”林敏杰简单回答。“这三家,曝光次数和曝光量最大。”
    “星火,那不是江家老三的产业吗?”肖维城苦笑一声。“这次输的,真丢人啊。”
    想到持续不退的新闻中,自己还是个“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三。”宋风雅忍不住,一阵悲酸涌上心头。眼泪再次夺眶而出,终究是扭过头去,自己擦干了。
    “小雅!”肖维城拍拍宋风雅的肩膀。“喊你怎么不答应?”
    宋风雅迅速擦干眼泪。“没听到”。她鼻音很重。“怎么了?”
    “对不起!”肖维城终究还是有愧于宋风雅的。
    “我现在开始压云尚的股价,你保证账户余额的充足。”宋风雅尽量保持冷静。
    “好。”肖维城忍住眼泪。“我去准备。”肖维城起身离开。
    “还有!”肖维城走到门口的时候,宋风雅突然开口。
    “什么?”肖维城多么希望宋风雅此刻能给自己一句安慰,哪怕是一个笑脸都行。但是宋风雅没有。
    “随时沟通!”本来宋风雅想说,‘你去找找廖思颖吧,让她出来澄清一下。我们就没那么艰难了。’但是想了想又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了。
    她有设么立场和资格说这种话呢?现在,最没理由让肖维城去见廖思颖的就是她了吧?
    不过,在肖维城回头的那个瞬间。廖思颖突然做了一个违逆道德的决定。半个小时后,宋风雅成功黑掉了默行、星火、汉广,三家媒体的终端。
    当洛城人人发觉今天的暴文突然不能浏览了以后。宋风雅长长出了一口气。舆论的风向突然变了变。恰在此时,有人曝光了肖幼城和廖思颖一同进入某家酒店的视频。
    视频中,肖幼城搀扶着廖思颖,两人举止亲密,直到第二天两人肩并着肩走了出来。洛城舆论再次炸了,星火的终端最先恢复了正常,这则消息连夜被曝光。
    宋风雅被舆论放过了。肖家,陷入了更深的危机。媒体标题《肖氏二兄弟,为爱反目,豪门恋情陷入三角之谜》。也有提到宋风雅的。《名门闺秀宋氏,被人利用还是为爱痴狂?》当然,这些背后都是江云狄。
    宋风雅擦干眼泪,再次黑掉了星火的终端。加固了病毒和bug。半夜醒来的廖思颖,发现整个事件都已经失控了,最开始,她只想让肖维城厌弃宋风雅而已。
    第二天,第三天,肖家的股价连续跌停。肖老太太开始后悔了。肖幼城气的在肖家老宅里大发雷霆,廖思颖仍旧不肯说出真相。不得已,肖家向廖家出手了。
    第三天,廖思颖最终在媒体面前声泪俱下,承认了与肖维城的恋情。并说自己砸了宋风雅的电脑,当时两个人都很生气,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当天宋风雅是陪她准备订婚用的东西的。
    舆论哗然,肖家之围被解。在这场商战里,三天时间肖家亏了十二个亿。看似,所有的问题都尘埃落定了。
    ......
    一个月后,宋风雅被自己当时以为的那个尘埃落定逼得无处可去,坐在洛城的冷风里苦笑
    “坐了这么久,赶快回家去吧。天太冷了!”忽然一个低沉的男声传过来。
    “我没事,谢谢。”宋风雅回头,见一个儒雅俊朗的男人,坐在自己身边。
    “发生这样的事情,心里不好受也是人之常情。总会好的。”来自陌生人的安慰。
    “你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宋风雅有些奇怪。
    “我来洛城的时候。关于你和廖小姐的新闻,正传的如火如荼。”男声低沉,局外人的那种语气。
    “那你,也准备像我这个小三吐几口吐沫吗?”宋风雅心里有一瞬间的疼痛和自嘲闪过。
    “不会”陌生人掏出烟盒,点上一根烟。宋风雅没有阻止。“你不是那样的人。”男人吐出一口烟,缓缓说。
    “你怎么知道?”宋风雅的声音开始颤抖,一个陌生人的信任,让宋风雅鼻尖一酸。
    “视频里,那位廖小姐。诘问你的话,当时的语气和表情,都很到位。说话的时候,甚至都没卡壳。显然是早有预谋”陌生人说。
    宋风雅将腿缩回座椅上,缩成一团,眼泪再也止不住了。肩膀不停的颤抖。过了许久许久,后背被人拍了一拍。
    “是不是觉得,我一个外人比身边人还要了解你?”陌生人的声音。
    宋风雅狠狠点头。
    “旁观者清”男人继续说。“我也困在自己的迷局里走不出来啊!”
    “你怎么了?”宋风雅抬起头哑着嗓子问。
    “算了。”男人长吐一口气。“不过都是我的执着罢了。”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良久的沉默以后,宋风雅率先开口。
    “可以为你做什么?”礼貌而内敛的声音。
    在一辆普通别克车的后座,宋风雅闭上眼睛小憩。陌生男人开大空调暖风。宋风雅想睡,明明很累,心里却万念奔腾,睡不着。
    “你准备去哪里?”陌生人问。
    “不知道”宋风雅内心一片迷茫。“往西吧!”
    四个小时后,宋风雅到了邻近城市的机场。准备刷卡的时候,突然想到些什么。
    “可以借我点钱吗?”陌生人刚说了再见,还没来得及转身。
    “两万够吗?”陌生人打开钱包。
    “嗯!够”宋风雅说。“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回洛城以后还你。”
    陌生人又递给宋风雅一张名片。
    “刑辩律师,周郎!”宋风雅读出那串名字。“谢谢,很高兴认识你。”宋风雅浅浅一笑,伸出手。
    “好!”周郎与宋风雅握手。“一路顺风”。
    ......
    打发走善文的第二天。小镇上再度出现陌生面孔,有人在打听“段月潼”。村子里有人飞快跑去慈问庵里报信。段月潼握紧双拳。“吴冯氏,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吗?”
    宋风雅穿着驼色的羊绒大衣,紧身羊毛晒,一条阔腿牛仔裤。迎风走来的时候,长发随风摆动。蓦然回首时,一身素色僧衣的段月潼,就站在自己不远的地方,目视着自己。那含笑带泪的脸,那清瘦了许多的面孔,宋风雅再也忍不住眼泪,奔了过去。
    谁说人只有在爱人面前,才会表现的坦荡彻底呢?当两个七年没见的闺蜜,在边塞小城因为重逢的喜悦而,热泪盈眶的时候。有谁会觉得这份感情不够真挚、热忱?
    见了朋友,宋风雅的委屈和难受,一股脑地涌上来。
    “吴清浣,你住这地方真难找。我走了三天三夜才走到这里。”宋风雅,拥着段月潼哭,她还是习惯叫她吴清浣。
    “来了就好!你再不来,我都要去找你了。”段月潼也是泪水潸然。
    “傻瓜!”脸上明明挂着眼泪,宋风雅却不由地高兴起来。
    围观的村民们一脸懵逼,正准备赶宋风雅走。“这个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段月潼用不地道的方言向大家解释。
    段月潼牵着宋风雅的手,来到她栖身的慈问庵里。慈问师傅担心宋风雅,站在门口等候。见到两个年轻女子手牵手走来,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段月潼也许真的是不属于这里的,宋风雅一来,或许段月潼就真的要走了。
    “师父,这是我跟您提到的。小雅,宋风雅!”段月潼笑着介绍。
    “原来如此。”慈问颔首。
    “师傅好!”宋风雅恭敬的鞠躬。
    慈问师傅修行多年,红尘中的俗事已经不怎么挂在心上了。见段月潼平安无事,与段月潼打了个照面就自顾自去了。
    进了慈问庵的门,宋风雅看见一个很有地方特色的雅致的小小院落。飞檐拱斗,雕花门楼,木门石阶透着的全是古朴和雅致。院里一共六间房屋,中间的堂屋供着佛像,左边是厨房,和慈问师傅的卧房,右边是书房和段月潼的卧房。
    “小雅。我住在这边!”段月潼引着宋风雅进了自己的卧房。
    床榻朴素,窗帘是芦苇席,此刻卷起。正对着窗是一张落满岁月痕迹的书桌,桌上放着笔墨纸
    床榻上寝褥朴素,枕边还是放着书,有两本翻开着。雪刚刚化去,外面还很寒冷。段月潼怕冷,屋里放着一张老旧的火炉,炉膛内火苗烈烈燃烧。
    宋风雅鼻子一酸。她的吴清浣,那个曾经锦衣玉食,风光无限的女子,原来这样活了七年。
    “浣儿!”除了这一声呼唤,宋风雅再也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段月潼揽着她的肩膀,柔声问道。
    “我好心疼你。”宋风雅再次飙泪。
    “我说大姐,你见了我还不到一个小时,这眼泪都能把人淹死了。”段月潼故作轻松。
    “你讨厌死了!”宋风雅一边抹泪,一边笑锤了段月潼一拳。
    “哎呦,哎哟,这不是当年的宋氏无敌泡泡拳吗?”段月潼压下心事调侃。
    宋风雅哭笑更甚。段月潼干脆拉着她坐在床上,自己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对面,拿了一方手帕替宋风雅抹泪。天近黄昏时,宋风雅终于收了眼泪。
    “不哭了?”段月潼长长舒了口气。“心情好点没?”
    宋风雅点点头。
    “那好,你先休息,我去做吃的。”段月潼道。
    “你要自己做饭吗?”宋风雅有些震惊。
    “自己种菜,自己摘菜,自己做饭,我还自己做衣服呢!”段月潼说着,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僧袍。
    “会不会很辛苦?”宋风雅的难过又来了。
    “比起那几年,轻松和快乐很多了。”段月潼淡淡道。“你是要一起来做饭呢?还是等着我做好叫你呢?”
    “我陪你一起!”再见不易,宋风雅当然不愿意一个人呆着。
    “好,不过先换身衣服。”段月潼笑着,拿出自己新作的一身棉袍。帮宋风雅换上,再将她的头发高高挽起,在头顶盘了一个发髻。
    宋风雅但见自己不施粉黛的模样,又是另一种韵致。比起段月潼,究竟是少了一份洒脱和平淡。
    两个人进了厨房,慈问师傅已经开始切菜了。
    “师父,我来吧!”段月潼准备接过慈问手中的刀。
    “你们久别重逢,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今天我来做饭吧,你们等着吃就好。”慈问师傅慈眉善目。
    “还是别了,这家伙哭的把我床都快淹了。我给她找点事做。”宋风雅锤了段月潼一拳。“再说了,相比之下,我更想吃她做的饭。”段月潼指了指宋风雅。
    “洛城人?”慈问面向宋风雅。
    “嗯!”宋风雅回答道。“我来做几道家乡菜吧。”
    慈问点点头,放下菜刀出去了。段月潼双手抱肩,倚在门上看着宋风雅。
    “我有点饿了,你过来帮忙。”宋风雅指挥段月潼。
    “好!”段月潼走近宋风雅。
    “我已经切好一个菜了,剩下交给你。我要炒菜了!”宋风雅安排。
    “你再切一会儿好了,我把火炉子给你搭好。”段月潼说。
    “好的。”宋风雅看见段月潼熟练地将火炉点着,放上劈柴,恍惚间,段月潼还是七年前那个泡碗方便面,都能撒一桌子调料粉的花季少女。七年了,容貌上更成熟,身影中更多了许多清寂和落寞。
    “喂!”段月潼在宋风雅面前打了一个响指。“想什么呢?”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响指是准备轻薄人家姑娘的时候才打的。”宋风雅瞪一眼段月潼,不说心事。
    “有有有,我错了!”段月潼一边说,一边把宋风雅推向锅边。
    “笋子和豆腐,切成什么样啊?”厨房里,咚咚咚的切菜声和刺啦啦的炒菜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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