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缄默拔掉监视器,从车上下来,“深深。”
她什么也没说,埋在他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时星辰没有责怪她的原因,是因为苏言爱她,因为爱,所以她也爱屋及乌。
苏槐学了管理,不再随着心情去决定,脸上也不再写着情绪。
人的成长过程,会把身上的棱角磨平。
“星星。”男人开口,眼里噙着笑意。
“苏喑。”时星辰轻唤,眉眼带笑,是幸福的模样。
时隔二十多年,他们死而复生,却葬送了亲生儿子。
“刚才有人来了吗?”他看到了桌上的笔记本,有几处被打湿了,很显然,是眼泪。
时星辰告诉他,“是深深,她回来了。”
“那她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管理工作?”公司的法定继承人是她,为什么要他老婆管理,他想把空缺的二十多年都给补回来,可总有些事绊住脚。
“应该,不回来吧。”其实也好,重新开始。
她与苏言,注定是有缘无分。
“那我呢?”说好的出国旅游,说好去看极光。
所以是,又要泡汤了。
“你怎么了?”时星辰失笑,像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笑不露齿,平静淡雅。
她的笑,像是有自愈能力,能抚平烦躁的内心。
苏喑没说话,反正就是失宠了,闷闷不乐的。
时千深抬手捏他的脸,嗯,手感不错。
“你都奔五十了,还跟孩子较什么劲?”
“注意你的措辞,是四十九。”距离五十,还有几十天。
一晃眼,这么老了。
看起来已经有四十多岁,可长相也就只有二十多这样,花一样的年纪,很好看。
“有区别吗?”她在心里喊,老家伙。
他自然听不到心声,一不开心就亲她,算补偿二十多年的。
“爸,妈,我要结婚了。”苏槐兴冲冲的跑进来,额,尴尬了。“没事,你们继续。”
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时星辰满脸娇羞的把苏喑推开了,“小槐,说吧,你跟谁结婚?”
苏槐满脸微笑的走进来,把结婚证给他们看,“我只想做萧佐叔叔的配偶。”
“我不同意。”苏喑第一个反对,沉着脸很凶的样子。
时千深举起了他的手,“我赞成。”
这个家啊,女主人最大。
苏槐笑了,“爸,二杠一,你没得选。”
苏喑的表情跟日了狗,“你哪来的户口本办结婚证。”
小崽子长大了,胆也跟着肥,还敢偷户口本结婚了。
苏槐的笑僵硬了,“妈妈,救我。”
接着,办公室上演了一场鸡飞狗跳。
哦不对,是苏槐要飞,苏喑跟着跳。
她要是跑了,他们就更没机会去享受天伦之乐。
结婚前夕,苏槐早就住进了medoc家,邻居都以为他们早就结婚了,有些震撼。
她赖着不走,他也不好赶走。
久而久之,便习惯了。
苏槐以为,medoc答应跟她结婚是有一点点喜欢的,可并没有想到,是另外一个原因。
直到婚礼那天,她的父亲晚来了,没想到竟然是出了车祸,medoc听到消息,什么也没说,丢下她一个人在礼堂,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是她的婚礼啊,一生只有一次。
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想法,毕竟他是去救自己的父亲,可心里,就是压抑不住的难过。
平静的水面突然落了一块石子,无论大大小小,都会掀起波澜。
已发生的事,谁都无法改变。
medoc事后什么也没有解释,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苏槐安慰自己说没关系的,他就是不善言辞,他不解释,那她就当做已经解释过了。
第二天早上,他就去执行任务了,餐桌上留着早餐,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对不起’
苏槐喜极而泣,觉得自己是被在乎的,即使他们结婚后,没有同床,没有蜜月,更没有纪念日和情人节她都觉得是幸福的。
只要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这就是苏槐啊,高傲的不可一世,又卑微的令人心疼。
苏槐婚礼那天,其实时千深也去了,不过没有暴露身份,坐在了比较偏僻的角落,遮了脸没有人注意到。
medoc极少揭开面具,但这天,他却没有掩盖自己,穿着合体的西装,将头发梳理的很整齐,他是混血儿,五官和眼睛很好看,完全看不出来年纪很大,和苏槐站在一起看起来很般配。
时千深很欣慰,他们在一起了。
在这里,她也就没有遗憾了。
婚礼当天新郎跑了,无疑是丑闻,但xr的威严摆在那,没有人敢传播。
时千深去见了medoc,父女俩见面并没有太多话,简单问候,寒暄几句,更多的是祝福。
xr顶楼。
medoc奉苏喑的命上了顶楼,即使,他早就已经退出xr二十多年,可骨子里的忠诚,是抹不去的。
以前,这里算是他的秘密基地,不做任务的时候,还能上来喝喝小酒,小息一会。
“哟,medoc,来了啊!”说话的,是lere,满脸笑意,微醺。
medoc曾经的搭档,同时苏喑的手下。
“过来。”这次说话的,是苏喑。
这一幕,恍若隔世。
medoc愣在原地,迟迟才开始移动。
就像是梦一样,令人难以置信。
“喂,平时行动的时候跟个豹子,怎么这时候当孙子了?”lere的话,一如既往的损。
是真实的。
深紫色的双瞳隐约有光影浮动,璀璨夺目。
他走过去,坐在苏喑的另一边。
苏喑蓄满一杯酒递给他,“喝吧,他请。”
“谢谢先生。”
“嗯?”苏喑的脸色沉了下去,“叫我什么?”
medoc不解,似没考虑到重点。
lere呼哧笑了,“傻子,当然是叫爸啊!”
这年龄差,的确挺奇怪的。
在苏喑的目光胁迫下,他硬着头皮叫了一声‘爸’
lere喝的多了,往后面躺着看天,“上一次,我们聚在一起还是二十多年前,我记得,那次是小言和小槐刚出生不久,先生戒酒,medoc戒烟,而我,戒糖……真没想到,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如果能回到那个时候……”声音戛然而止,没过多久又继续了,“不对,是不会回到那个时候……”
“屁话真多。”苏喑仰起头喝了一大口酒,辛辣的味道在他口腔肆意挥发。
那个时候,他们还是风度翩翩的少年,已经做好了,要跟全世界抗衡的准备。
可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