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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朱砂的内线电话响了。“董事长?”
    “进来。”江深简短的通知。
    江深搂着朱砂的腰,“中午想吃什么?”
    “川菜。”朱砂没和江深客气。
    “中午还有个客人,美国人不太会吃辣。”江深将脸埋在朱砂脖子上,吮吸着朱砂。“晚上带你吃川菜。”
    “我也去么?”
    “这个客人你得见见。”
    朱砂想到了刚才江深的出差通知,“你刚才说去瑞士,我没有办法出这种长期的差,我妈在医院,我走不开。”
    江深并没有急着反驳,而是从脖子慢慢上移,吻上了朱砂的嘴唇,“先见见这位客人再说。”
    中午最终还是吃了淮扬菜。
    江深甚至比这位客人还早到——在江深接掌江氏之后,这种情况已经绝少会发生了。
    来人大约四十余岁,银灰色的头发,着装一丝不苟,十分干练。
    江深起身迎接他。
    “陈博士,谢绫女士就是这位谢朱砂小姐的母亲。朱砂,这是陈骏腾博士,全美顶尖的神经外科医生,在植物人康复治疗方面有很多经验,他会在华交流一年,这段时间将会接手你母亲,今天上午你母亲已经做好了转院手续。”江深彼此做了介绍,语气很寻常,仿佛只是一次普通的会面。
    朱砂在一时的惊讶之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强忍着翻涌的思绪,“你好,陈博士,非常感谢您的到来,我母亲的病情接下来要麻烦你了。”朱砂的内心有巨大的震动,有对于母亲复苏的渴望,更多的是她没有有想到江深在会为她做到这一步。
    陈骏腾微微点头,“你母亲的详细病例江董事长都已经发给我了,目前情况还算乐观,在见到你母亲之后我会再出详细的治疗方案。”他的咬字并不是十分清晰,听得出是一位华裔,但他的讲话透出高度的专业感和责任感。
    高级医疗资源用钱可以买来,顶级医疗资源就只有人脉才能获得了。
    吃午饭时陈骏腾就病例上的信息给朱砂做了一些讲解,也说了一些当前最新治疗方法。朱砂久病成医,大致听得懂陈骏腾使用的专业医学词汇,朱砂越聊就愈发心潮澎湃。
    吃完饭,江深和朱砂同陈骏腾一起去了城郊的私人医院。这家医院朱砂听说过,也仅限于听过。
    谢绫已经被安顿好,同样的单人病房看起来要更加私密而高端。
    谢婈的护工被江深增加到三个,而原来的护工张姨此时看着江深一脸的感激涕零——朱砂好本事啊!换了一个男人竟然比上一个还有钱,工资直接翻了倍!还是三个人,自己岂不是清闲太多!
    她悄悄地拉着朱砂的手,“这个老板真是好人的。”
    回去的一路上,朱砂沉默不语。
    江深也没有讲话,只看着朱砂靠着车窗玻璃上,静静地看着外面。
    直到进了办公室,江深抱着手臂靠在办公桌上,“跟我去瑞士么?”
    朱砂走过来,伸出手指在江深的手背上摩挲,“我有说过不去么?”
    江深反过来握住朱砂的手指,很细,有些凉,触感却很柔软,“嗯,朱砂没有说过她不去。”江深眼里带着些笑意。
    “反正去了也吃不到。”朱砂微微踮起脚,吻着江深。
    江深把朱砂按在了怀里,抵着朱砂的额头,“所以晚上要吃个饭庆祝一件事情。”
    “……什么?”
    “庆祝,我被甩了,恢复单身。”
    自从承衍科技成立,江承没有休过一天假。
    这次休假既是为了终结一段关系,也是为了放松。
    虽然他一开始是想去瑞士滑雪,但他顺从了许柔柔的想法。
    许柔柔或许因为自己不能纾解江承的欲望在旅程的后半段变得有些小心翼翼,江承觉得没有必要,但他不想和许柔柔沟通太多,最终是选择了做一个行走的atm,这明显让许柔柔变得欢欣起来。
    只是他一点放松的感觉也没有,变成一场购物之旅他有点啼笑皆非。
    回到昌城,江承把被购物袋淹没的许柔柔送回了家,“江承,我可以搬过去和你一起么。”许柔柔的声音里有一点期待。
    “再说吧。”江承选择了回绝。
    江承直接回了名邸国际。
    他的行李箱扔在大门口,丝毫没有拎进来整理的想法。
    江承有点疲惫的在床上躺了躺,屋子里很整洁,看得出有人专门打扫过。
    江承闭眼休息了一会儿,累,但是毫无睡意。
    他站起来把窗帘拉开,站了一会儿又觉得太亮,就把窗帘又拉上。拉上又觉得太暗。
    江承在窗前站了站,走出卧室,把每一个房间都打开看了看,都很干净。
    而且确实空无一人。
    甚至厨房也特别的清理过,江承拉开冰箱,里面空空荡荡。
    第二层中间坐着一粒蔫头蔫脑的西红柿。
    这不是有西红柿么,怎么说没有。
    他想起了那天的青菜面。
    他把西红柿拿出来,很冰,带一点皱纹,不太新鲜了,手一扬把西红柿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江承把冰箱门关上,手放在冰箱的把手上,停顿了一下,有一种空虚感从他内心深处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泛上来。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许久,直到手机铃声把他的意识唤回来,这个号码没有存过,但江承依旧能一眼认出来,“裴莺?”
    “大概是我达不到她的理想,裴莺是艺术家,她追求的感觉我给不了。”江深如斯解释他为什么被裴莺甩掉。“我很遗憾。”
    朱砂小心地给一块水煮鱼剔刺,江深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相信。
    但无所谓。
    “如果这是您为了某些目的的谎言,我岂不是要被打上诸如小三一类的标签。”
    “可能会有人误解我对裴莺是出于横刀夺爱,其实并不是。”江深将勺子放在朱砂的盘子前等待投喂。“我是真的因为喜欢裴莺。”
    “非常令人感动了。”朱砂不走心的评价。
    即便一个、两个,真的那么喜欢裴莺。
    可朱砂真的不需要真心。
    “所以给不了她幸福不如选择放手。她现在在和江承见面。”
    江承这个名字没有对朱砂造成任何触动,而江深也讲得很坦然,没有半点芥蒂。
    朱砂将剔好刺的鱼片一口吃掉,江深锲而不舍的等待下一片。
    “您的意思,您的艺术家前女友放弃了一位无趣的、忙碌的、没有情调的资本家,选择了一个有趣的、清闲的、有格调的、程序员出身的科技公司总裁?”朱砂有没能抑制住的笑意。
    “情怀。”江深加了一个注脚,“江承也是裴莺的过往。”
    “真文艺啊。”朱砂把一片鱼送到了江深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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