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去老头子那儿。”
佟樱的后脖颈上被蚊子叮了几个包,发痒发红,曲久桓正一点点地帮她抹上清凉膏。
按时去曲润祥的院子,是提前商量好的。孩子,总不能来得不明不白,是要走个明路的。
“以后都每次的第二天的晚上去。”西洋镜里他眼神认真,嘴里说的好像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我都安排好了。”
曲久桓把佟樱盘起的发放下,拿去牛角梳,要为她理通头发。
小妇人拦住他的手:“做这些做什么。”回过身,歪着头看他,“又不是丫鬟。”带着几分埋怨,却笑起来,年纪长了,但活脱脱一个俏皮的小姑娘。
“太太嫌弃我手脚粗笨了?”青年抬抬眉,“能为太太多做一些,我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
她当然是知道的。
眼里依旧含着笑意,好看的狐狸眼里映出他分明的模子和身后的灯光夏景,睫毛却颤了颤。嘴上打着太极:“曲少爷的手艺,谁敢嫌弃呀。”
有些话是不用说出口的,凭着缱绻的眼神和日复一日的动作便能让对方清楚地明白其中的含义。可往往这些无法说出口的话,因为是一片无法解开的僵局,便永远要视而不见。
“只是怕被下人看见了笑话。”
曲久桓嗤笑一声,靠在沉木大红的梳妆台上,神色慵懒:“谁敢笑话。”
偌大的曲府,如今皆以他为尊。哪怕曲润祥又重新站在台面上,恐怕也会惊诧于他日渐蚕食和掌控的能力。
日日夜夜被淡漠与权势浸透的骨髓,浇筑出青年同样冰冷的铁腕手段。与他爹相比,他更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子。
她还在拦他:“现在天津城局势变幻莫测,你也有自己的事情。如果还让你为这点小事分心,倒是我的不是。柜上、新政府、徐家、族里,你哪里不需要打理。”
话说到这份上,几次叁番,曲久桓是个明白人。眉目间也染上一层冷色:“太太不想让我做就不做了。搞这么生分做什么。”
“儿大不由娘。我总不能总是占着你——”
“噼”
梳子被放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谁又来同太太说什么了?”
佟樱怔了怔:“没有。”
“是我自己。”她抿抿唇,“这些话,全是我自己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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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再请假啦。但是最近这两天真的好累唉。
那今天先更这些啵!明天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