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昭站在货架旁边等方云,拿几个小零食的时候被走过来的一个男生撞到,东西掉到地上,男生飞快捡起来,和她说了句对不起。
等阮昭抬头看的时候,他已经走出去了。但是人对于别人的注视是有知觉的,她能感觉到在被撞到之前,那个男生一直落在这儿的目光。他走过来是故意的。
但她也不知道一个不认识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阮昭没多想,或许只是个小意外。
“你好了吗?”方云付好钱已经走过来了。
“还没。”阮昭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诶,那边过来的人是不是沉倾扶啊?”方云指了个反向,“看起来像是来找你的。”
似乎是想到什么,方云笑了下,“我觉得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阮昭下意识往那边看,正好对上男生看过来的目光,他眼皮撩起,狭长眼尾略微上挑,跟盯猎物似的盯着,隔着老远,视线便落在她身上。
“没有,他只是想报复我。”阮昭想起之前他报复性地咬她嘴唇,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疼,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发红,“我们快走吧。”
她在货架上随便抓了几包辣条,拉着方云去付钱,然后从另一侧门飞快地跑了。
正走过来的沉倾扶停了脚步:“……”
他淡淡收回视线,舔了下唇。
原来小同桌喜欢吃辣条呢。
被阮昭拉着跑了小半路,方云气喘吁吁的,手掌撑在膝盖上:“哎,我说你跑什么呀,时间不还来得及吗?“
“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阮昭愣了下,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慌张。好像就是在对上沉倾扶目光的那一刹那,心跳快得不行。就很奇怪。
“你脸怎么红了?”
“啊?”阮昭摸了下自己的脸,还有点烫。
阮昭找了个理由:“跑得太快了,热的。”
***
梁穗原本准备的好多话都没来得及说,沉倾扶就那么走了。也没有觉得很难堪,只是她自己想得太多了。以为沉倾扶能在人群中多看她一眼,她对于他来说就是特别的。在得到了一小滴水珠之后,就以为还有大片的水源等着她。
可是没办法,他越是那样疏离冷淡,骨子里透着股玩世不恭的坏劲儿,就越是致命地吸引人。
她看着他散漫离去的背影,眨了下干涩的眼睛。
池遇跟着到小卖部那边,拍了下沉倾扶肩膀,“人呢,逮着了吗?”
沉倾扶扔了块薄荷压片糖放嘴里,舌尖抵住,咬碎,唇齿间带着淡淡的凉意。
“没,跑了。”
池遇觉得有趣:“你对你小同桌做什么了,怎么人一见你就跑啊?”
沉倾扶往货架那边走,语气不是很正经:“做不能对你做的事。”
“还有,”沉倾扶抬眼,“小同桌是你叫的吗就叫,以后不准这么喊。”
池遇:“……”
然后就看见沉倾扶把货架上的辣条全都扫了下来,像是来扫荡的一样,如同蝗虫过境,所到之处,辣条倾数覆没。
都快把整个小卖部的辣条给承包了。
池遇不是很懂:“不是,扶儿你买这么多辣条干什么?”
沉倾扶掏出手机来,眉眼表情略淡,懒洋洋道:“喜欢,不行么?”
池遇嘀咕着:“真看不出来啊你还喜欢这种小孩子才会吃的玩意儿。”
***
第二天阮昭到教室之后,和往常一样把早餐放到沉倾扶桌子上。
奇怪的是,他今天来得居然比她晚,前几天都是阮昭还没到,他就在位置上早早等着了。
也不过一会儿,沉倾扶单手拎着书包从教室后面进来,神情寡寡淡淡,看到桌上的早餐盒,扬了下眉。
“早啊同桌!”阮昭替他拆早餐,“你昨晚没睡好吗?”
阮昭看到他冷白眼皮下浅淡的青色,整个人都显得很倦。
“怎么会,我睡眠质量一向很好。”沉倾扶打了个哈欠,“闹钟坏了才来晚了。”
斜前方池遇手里补作业的笔忽然就停了,呵呵,他什么时候为了准时上早课还定闹钟了,非得立什么好学生人设吗?
而且据池遇所知,他分明是凌晨时分天还没亮,就翻窗进教室到阮昭的位置,把所有辣条都藏到阮昭的桌肚里。然后再回去睡了个回笼觉,一不小心才睡迟的。
别问池遇为什么会知道,问就是他就是那个在天还没亮,四周万籁俱寂的凌晨时分,为他的好兄弟背一书包辣条来学校的人。
池遇觉得沉倾扶能找着他这么一个贴心又绝世完美无瑕的人做朋友,绝对是八辈子做好事积德修来的福气。
“今天的早餐是香酥阁的蛋黄奶酥,还有小食堂的红枣豆浆。”阮昭杵着下巴,“刚做出来,还是热的。”
“嗯。”
沉倾扶眼风扫了下,面上表情淡淡,绷住嘴角轻微上扬的得意。
小同桌也太贴心了吧,对他怎么这么好!他只让她带早餐,她每天这么积极,还换不同的口味来取悦他!
阮昭收拾自己的桌面,在书立内侧发现了几包辣条。
“啊。”
“怎么了?”沉倾扶还以为她是被笔尖戳到手了,目光关切。
“这里发现五包辣条。”阮昭捏着袋子给他看。
体积压缩得太小,这会儿慢慢变得蓬松起来。
“好奇怪啊,我昨天买的都吃完了。”
“哦。”沉倾扶咬着吸管喝豆浆,唇角弧度忍不住上扬,“没什么,我家司机点外卖的时候手一滑点多了,我拿了些过来,不知道放哪就塞你那里了。”
说完感觉有点破绽,又补了句:“就昨天晚自习之前你不在的时候塞的。”
“那谢谢了。”
阮昭翻开书本准备早读,一转过头发现沉倾扶还在盯着她看,有点不自在:“怎、怎么了?”
“没什么。”沉倾扶靠着椅背,懒散坐着,随手摸了下后颈,又往阮昭那边靠近了些。
距离被拉近,阮昭背靠在墙壁上,感觉背脊发凉,同时也看到他利落分明的下颌线,往下,微突的喉结轻微滚动了下。
四目相对,他眸子漆黑像是灌了墨,靠近,往阮昭颈侧轻嗅了下,半晌开口:“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阮昭:“……”
她下意识推开他,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有病。”
不知道是不是说他坏话的报应。早课期间阮昭打开桌肚准备拿东西的时候,手触到里面东西的那一刻,完全懵了。
她是不是和别人换了个座位?
这是她的桌子吗?
包装袋稀里哗啦的声响,她摸出来一袋看,是辣条!
各种包装和口味的,全部都塞满了。
一不小心扯出了一个缺口,像是大坝决了堤,里面的包装袋掉下来好多,“呲里啪啦”一下子掉到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阮昭有点震惊地看向沉倾扶,他此刻正趴在桌上睡觉,好像有点颓废的样子,只露出一个后脑勺。
这些……也是他家司机一不小心手滑买多的?
那可还真多啊。
正当她拿着辣条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窗边冷不丁传来一道严肃冷然的声音。
教导主任敲开窗,“这都什么时候了,上课还想着吃辣条!”
“下课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阮昭:“……”
***
【沉倾扶:哦豁。
阮昭:。
阮昭:请你不要说话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