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盛典晚宴结束以后,她连工作都轻松了下来,日子过得实在空虚,就去报了个学做菜的培训班。
她现在俨然成了一个公众人物,出门坐地铁偶尔会有年轻的女孩子对着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更有甚至,还要求过合照。
她每被这样骚扰一次,就给靳燃发条消息辱骂他一次。
而靳燃每回都是一副不正经的态度,“跟她们拍!让她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美女!”
日子不咸不淡地继续,虞岁越来越擅长规划自己的生活,她学会了做菜,虽然不是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水平,但喂饱自己足够了。
渐渐地,她很少会想起宋祁川了,心如止水是绝对的安全领域,虽然有些孤独,可也能给人绝无仅有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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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的行业内研峰会,凌南市所有的杂志出版公司都要参加。
andy挑了几位得力干将出席,虞岁作为年度优秀员工,自然也身在其中。
这种峰会不像娱乐圈的活动,是由政.府承办得有公益性质的讨论会,虞岁当成工作,穿着一套工整的通勤装就去了。
她作为魅尚的年度优秀员工,原本在“新生代力量”环节有一段简要的发言,可她在现场看到了宋祁川,他的身份很新鲜,桌子前的职位牌上写的是《品易》杂志运营部经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二更.....
第40章 项链
andy也很惊讶, 她不是不知道品易背后的资本是佰盛,只不过没想到,日理万机的宋祁川会自明身份, 出席行业内一次无足轻重的讨论会。
她绕过重重人群和宋祁川打招呼,俩人循例寒暄着,宋祁川的目光递过来, 往她身后找了会儿。
虞岁早在看见他的那一秒,就换座位到了最后一排。
芳姐给她写得稿子晦涩拗口,虽然只有短短几句话, 可她背起来还是觉得挺难。
她缩在后排顺词,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坐下了一个女人。
虞岁抬头冲她笑了一下, 然后低头继续, 谁知对方突然开口了。
“你就是虞岁吧?”
虞岁点点头, “您是?”
“我是《品易》杂志的主编。”她伸出手,“我叫安染, 你也可以叫我染姐。”
虞岁错愕地和她握了握手,“您好。”
“金梦那一期封面我看了, 你拍得很不错。”安染自顾自聊起天来,“听说你入职不到一年,andy挺有眼光。”
“谢谢。”能得到对手的夸奖, 虞岁有些意外,“是我走运而已。”
安染笑了笑,唇边浮现出两枚隐隐约约的梨涡。
她和andy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 andy追求精简、高效率,这一点在她的穿衣打扮上也能体现,安染和她不同,她穿裸粉色毛线裙, 低发髻显得温婉,说话也轻声细语,温柔得不像能主宰一本杂志的决裁者。
“andy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吧?”她突然问。
虞岁有些怔愣,“我...身份?”
“你不会觉得,我身为《品易》的主编,却不知道老板是谁吧?”安染笑着说。
虞岁这才反应过来,她似乎确实还担着一个品易法人的身份。
这算不上什么好事儿,尤其是眼下,她已经和宋祁川分道扬镳,并且决心好好工作,在魅尚大展宏图的时候。
“那个......”虞岁“呵呵”笑了两声,“这件事,我会和宋......会尽快处理的,我无意参与品易公司的任何运营。”
安染似乎有些意外,“所以你会一直待在魅尚?”
虞岁点点头,“嗯......所以这件事,希望您可以替我保密。”
要是被andy知道,说不准就会以为她是什么商业间谍了。她现在几乎一贫如洗,要是失去了这份同时符合她兴趣喜好,薪酬又算可观的工作,新生活才是真的一片灰暗了。
安染打量她几秒,然后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台上的演讲进行到末尾,虞岁上去了。三分半的稿子她说得还算顺畅,下台时掌声雷动,她抬眼看了一下,宋祁川就坐在第一排,目光深沉,像两口黑潭,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虞岁像没看到似的,自如地回到了座位上。
研讨会结束了,虞岁跟在andy后面往外走,在走廊上碰到一个人,听说是文联会的主席,andy和他攀谈起来,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指着虞岁,“对了小虞,你去找一趟宋总。”
“哈?”虞岁有些不愿意,“有什么事吗?”
“下期鉴品要拍一件粉钻项链,那件首饰两年前在佳士得被宋总拍走了,我刚刚找他借了一下,你现在去跟他秘书取一下。”
虞岁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回去。
找了场上的工作人员,一路问了出去,宋祁川已经上了车。
他那辆黑色的迈巴赫低调地停在路边,副驾驶的车窗半降,寺维的脸露出来,好像知道虞岁会来一样,轻声说,“宋总让你上车说。”
虞岁迟疑了两秒,然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宋祁川坐在另一侧,见她上来以后,眼神微微波动,声音有些粗粝感,“andy让你来的?”
“她让我来取您的藏品。”虞岁尽量用公式化的语气说着,车厢内暖风浮动,冷热的强烈交替让她说完便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宋祁川不动声色地调整了后排的空调温度,然后抬头看向司机,“开车。”
“去哪?”
“你不是要项链吗?”宋祁川眼神寡淡,没什么情绪,“现在去给你拿。”
“去哪拿?”
“平微山。”宋祁川看着她,“你的房间。”
虞岁的脑袋错乱了几秒,然后突然想起来,粉钻项链,两年前......
应该就是宋祁川当初送给她做生日礼物的那条了。
再次踏进平微山的别墅,虞岁有些唏嘘。
袁婶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心疼她瘦了,让她多回来吃饭,那副关心的神态,俨然对她和宋祁川之间的分裂一无所知。
虞岁有些鼻酸,用力把眼泪憋了回去。
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她,她不该再动摇了。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疏离地看着宋祁川,“我就不上去了。”
宋祁川在她对面坐下,嘱咐寺维,“你上去拿。”
寺维上了二楼,整个客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虞岁装作在看花园的风景,眼睛避着他,宋祁川端正地坐着,想和她说话,见她这种姿态,又觉得喉咙沉重,难以开口。
不一会儿,寺维下来了 。
那个蓝色丝绒盒子被推到虞岁面前,宋祁川神色浅淡,“拿给andy吧。”
虞岁点点头,“我们用完就还给你。”
“不用还。”宋祁川看着她,“本来就是你的。”
虞岁要离开的脚步顿住了。她没回头,声音有些幽远。
“要还的。”
她能还给宋祁川的东西,本来就不多。
袁婶在一旁着急地看着,她本想留下小姐吃一顿晚饭,可寺维拦住了她。她在厨房门口暗自焦虑,不知道俩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宋祁川身形微晃,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出他来。
虞岁就这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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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川去了覃榭舟的俱乐部。
从前几乎都是覃榭舟叫他过去,他从没主动去过,因此,当覃榭舟在他们当做据点的那间包厢里看到宋祁川时,他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你最近不忙吗?”他凑过去,拐弯抹角地问。
宋祁川眼神晦暗,专心打台球,一杆清台,场上其他人都发出了不小的欢呼声。
唯有覃榭舟不为所动,继续孜孜不倦地打探着,“听说你今天参加了一个出版行业的研讨会?”
宋祁川瞥他一眼,“又是谁告诉你的?”
“这还要谁说吗?”覃榭舟故作唏嘘地在沙发上坐下,“你为情所困的事儿,连裴凛都知道啦!”
宋祁川随手砸了个打火机过去,舌尖抵着上颚,“谁为情所困了?”
“谁为情所困谁自己心里清楚。”覃榭舟满不在乎地说着,递了一杯酒给他。
宋祁川接过来喝了一口,皱了眉,“这什么酒?”
覃榭舟笑了笑,“忘情酒。”
宋祁川脸色一沉,把酒杯放了回去,拿起衣服,“走了。”
覃榭舟追上去,宋祁川步子迈得很大,他紧赶着,边跑边说,“小岁子是个好姑娘,你错过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宋祁川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一直走到车上,他降下车窗,点了一支烟,发动车子,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去哪儿。
缠绕的青烟升腾而起,覃榭舟打了个电话过来。
他似乎有些生气,语气很冲,“当年那只是一场意外,就算你再怎么自责,十年也够了!”
宋祁川眉眼低垂,没说话,嘴边勾起一个自嘲的笑。
怎么可能够了呢?他欠的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所以现在爱而不得,不通通都是报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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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将至,魅尚举办了一场年会。
虞岁没有什么像样的小礼服,跟谢媛媛借了一身行头参加。
喜庆的氛围最能感染人,虞岁在抽奖环节抽中了一台苹果笔记本电脑,她用不上,当场八折卖给了需要的同事,半年的房租到手,她乐得一晚上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