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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星,你还真是给了我们一个惊吓……”马布鲁斯苦笑,“我现在脑子很乱,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韩萧挑眉,打趣道:“不是说见过大风大浪吗,这个你见过没?”
    “咳,我觉得还是说说该怎么破除暗面宇宙的封闭,回归真实宇宙吧……”
    虚灵教首老脸一黑,赶紧转移话题,不想承认自己大意了。
    韩萧却没有正面回答,话锋一转,缓缓道:
    “我知道你们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怀疑,以为这些是我编造的,等你们进入圣所,确认我所说的情报无误,再谈谈后续该怎么做吧……顺便提醒你们一下,圣所查阅迭代留言是需要权限的,你们初次进去顶多只能知道基本情况,也就是迭代、大重启等资料,至于暗面迭代、循环重启这类的情报,你们暂时是看不到的,也就是我完全解锁了权限,才知道这些东西。”
    “呃,原来是这样……”
    三人没有亲眼见证过圣所的功效,此时只能乖乖听韩萧解释,不过信了大半,因为这种容易查证的事情,黑星也没必要骗他们。
    只是马布鲁斯三人还是心里痒痒,这种感觉就像是看一部悬疑电影,他们只看了个开头,而黑星知道全部脉络,却不告诉他们凶手是谁,让人好奇得紧。
    不过,三人确实还有顾虑,不敢完全相信韩萧所说的情况,只有进入圣所看一下,才能放心。
    “我过一阵会把进入圣所的方式发给你们,另外再合成三份圣所钥匙给你们,你们自己进去,免得到时候又说我做了什么手脚。”
    韩萧摆了摆手,随意说道。
    只有他能快速生成圣所钥匙,哪怕是物资丰富的三大文明,也需要时间来搜集素材,所以没有他的帮助,三大文明没办法频繁进出圣所,这也是他目前把控圣所的底气,并不介意让此时的三大文明进入圣所。
    “这样是最好的了。”
    三人急忙点头,像个乖宝宝似的。
    “行了,那你们先消化一下宇宙迭代的真相,我先不打扰了,过会把资料给你们发过来。”
    韩萧点了点头,挂断了通讯。
    远程投影消失,马布鲁斯三人面面相觑,表情各异。
    “没想到黑星会带来这种情报……如果他所言非虚,那么我们对未来发展的安排就要重新规划了。”
    “没错,若情况属实,那咱们在这里和平发展没意义,必须要突破宿命,达成我们一个个前世的遗愿,进入所谓的真实宇宙。”
    “先别说这么多了,咱们还是再从头捋捋吧……”
    三人脑袋凑在一块,激烈讨论起来。
    ……
    超能圣域,领袖办公室。
    韩萧视线一闪,回归房间,眼中顿时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他在三大文明面前装得胸有成竹、古井不波,实际上当他从圣所中知道这些真相的时候,同样大为震惊,但也解开了他多年的疑惑。
    事实上,韩萧还有很多自身秘密的猜想适才并未告诉三大文明元首,比如面板的存在,在他看来就有三种可能性。
    一是面板乃迭代宇宙的真实态转化为暗面宇宙信息态时,形成的特殊产物,就像是高维物体降临低维时,具有特殊的优势,如同一张纸对于人类来说一览无余,抑或是低维无法表现出来的那一部分信息。
    第二个可能性则是信息异化产物。
    而第三个猜测是,第二暗面迭代的三大文明将暗面宇宙的“信息集合”投射到真实宇宙,通过“登陆”拉拽真实态,而面板则是完成这一步骤的必要媒介,算是一种特殊的“牵引器”、“记录器”,所以可能是曾经的三大文明特意制作出来,保证真实态在暗面宇宙长时间留存的产物。
    只不过,无论是哪一种,面板都是暗面宇宙独有的东西,无法进入真实宇宙,而让韩萧推测这一点的证据,便是当自己进入圣所的时候,面板就会消失的现象……因为圣所并不只存在于暗面宇宙,所以面板在那里失效了。
    而对于自身的“特殊”面板,韩萧也有所猜想。
    在他看来,这要么是第三暗面迭代的三大文明为了构建稳定的干涉桥梁,而故意为彻底进入暗面宇宙的“信息个体”制作出来的生命保障,保证他能“稳定”生活在暗面宇宙,减少他因为各种意外而身亡的几率;要么就是暗面迭代后,正常面板信息异化的结果。
    根据面板的种种表现,韩萧心里比较倾向于前者,面板触发任务的时候,往往会在任务介绍中揭露更多信息,因为暗面宇宙的发展轨迹近乎固定,所以对于第三暗面迭代的三大文明来说,将面板改良出这种类似“先知”的功能,是完全可以的……当然也不排除自身面板就有监控整个暗面宇宙的隐藏原理。
    另外,在玩家上线(真实态大举干涉)时,他才能通过面板进入玩家论坛,窥探一群“真实态”的信息交流。而在版本更新期间,论坛对他而言也是冻结的,从这一方面来讲,自己身上的特殊面板确实像是沟通真实态的重要媒介、重要渠道。
    这让韩萧不禁想起使用信息态抹杀视野时,从面板上面看到的两根信息丝线,一根连接着自己,而另外一根则无限延伸出去,现在回想起来,这一端所代表的联结对象恐怕是整个暗面宇宙……这貌似也佐证了这个想法。
    另一方面,韩萧还推测了一下版本更新时间流速的原理……在星海的主流科学理论中,时间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从这个角度出发,再根据圣所留言板的内容推论一番,他觉得暗面宇宙与真实宇宙的时间本身没有关联,有的只是相对速度的差距。
    真实宇宙是三号迭代的基础,暗面宇宙必须依附存在,但暗面宇宙的相对时间流速更快,一次次循环重启,双方互不影响。可当玩家上线,使得暗面宇宙和真实宇宙产生信息纠缠时,双方的时间流速便嵌合了,暗面宇宙与真实宇宙的时间以一个稳定的比例同步流逝,也就是一比六……背后原因是真实宇宙仍旧占据主导地位,而“根基”存在于真实宇宙的玩家,不会受到反向影响。
    而当玩家这群暂时“登陆”的真实态消失后,信息干涉程度暴跌,于是暗面宇宙的时间流速与真实宇宙脱钩解绑……这一猜想表现出来的形式,便是对玩家而言版本更新只需要一两天,而星海世界已经过去了许多年,韩萧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小。
    甚至他还怀疑,从第二暗面迭代开始,暗面宇宙的信息异化频发,很可能就是第三暗面迭代开始引入真实态所带来的变化……若是将真实宇宙、圣所视为更高维的存在,那么投射而来的投影便会产生扭曲,发生“失真”现象,导致第三暗面迭代的信息实化装置成了世界树,而第四暗面迭代的控制阀成了枢蛇。
    “除了这个原因,或许暗面宇宙也和当初的诸星联维度一样,只有外来的信息载体,才能大幅度更改发展轨迹,带来新的变数,增添意外……即便暗面宇宙并非死板的循环,或许也需要这样的变数。”
    韩萧眼神变幻。
    虽然这许多说法,都是自己基于圣所留言揭露的真相而推论出来的猜想,但在他看来可能性很高。
    “即便这是一场跨越迭代的漫长接力,但每一个文明肯定都希望自己成为最后一棒,只要有一丝希望,每个文明都想延续下去,没人想灭绝,最初的三大文明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只是……”
    韩萧摇了摇头,心情复杂。
    如果一切推断都是正确的,那么自己就相当于整个暗面宇宙的希望……
    可是对他个人而言,这却是一道选择题。
    第1452章 选择与进入
    嚓……
    韩萧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盒没有开封的赤色帝国特供卷烟,撕开包装,抽出一根裹着碎金花纹的黑色卷烟,手指一擦,电火花一闪,将其点燃,叼在嘴上,缓慢地抽了一口,青色烟雾升腾弥漫,遮盖了复杂的表情,怅然的眼神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自从进入星际以来,韩萧基本就戒了烟,已经近百年没有尝过烟味,今天却是久违地点起了一根烟。
    这不是轻松的选择,如果老家就是当前迭代的真实宇宙,那么暗面宇宙一旦回归,就如同鸠占鹊巢,无数强大文明组成的洪流席卷星际。韩萧不知道当前迭代的真实宇宙有没有高等文明,因为老家不过是一个地表级文明,根本无法探索宇宙全貌,但老家作为信息接口,必然首当其冲迎接变革。
    对于老家来说,这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老家绝对不可能再自由发展下去,必然会受到高等文明的干涉,就如同星际社会中形形色色的小型文明、地表文明一样。
    只是,已经进行了四次暗面迭代的三大文明,已经半步踏进了真实宇宙,只差临门一脚,他们有机会真正度过大重启,这是无数迭代以来,一个个终极文明接力传承下来的最终梦想,如今的自己有能力帮助他们成功……自己是要坐视真·三大文明的努力浪费?还是为他们送上最后的助推?
    韩萧虽在纠结,其实他知道自己心底早就有答案了……将圣所情报透露给三大文明,就是帮助自己下定决心,不要回头。
    这是无数迭代接力的伟业,自己能成为其中一棒,也是一种莫大的荣幸,另外,这也干系着一个宇宙的存亡……在星际社会生活的时间,早已远超自己在真实宇宙的人生长度了,要说对星际社会没有一点感情,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况且,以韩萧目前的阅历,他觉得老家成为当前迭代终极文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或许连成为星系级文明都是奢望,前途黯淡。
    在他进入暗面宇宙前的二十一世纪中叶,老家的社会问题已经十分尖锐,就像一辆超负荷行驶了多年的列车,各种故障接踵而至。
    由于地缘政局复杂,整个文明浪费挥霍着宝贵的“出生地资源”,资源利用效率低下。而有很多问题,只有在进入星际时代前解决才能让代价变得最小,老家没有在低科技水平的时候形成一个高效的文明集体意志,这种机会一旦错过,就再难重见。所谓船小好调头,体量越大则越是积重难返,难以再进行变革,稍有动静,都有可能引发毁灭整个文明的内部危机。
    虽然老家在未来或许会有转机,但按照韩萧进入暗面宇宙前的趋势,老家的发展走向放在文明、宇宙的尺度进行分析,实在是风雨飘摇、苟延残喘,所以前世虚拟网络诞生后,很快变成了无数人逃离现实的避风港。
    按照这样的趋势,老家的最终结果,或许是自然消亡,或许是被未知的外来文明消灭或俘获,在他眼里,老家的大多数领域,都不具备成长为宇宙霸主的资质……除非没有竞争者。
    但由于圣所的存在,这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韩萧觉得,既然老家难以成为单一迭代的“赢家”,那么当暗面宇宙转化完成,带去风险的同时,也带去了度过大重启的成功方案,带去了无数资源与技术。
    当前迭代的终极文明或许还没有成长起来,三大文明大概率将其取代,并且长期统治,这对当前迭代的文明多少有些不公平,但是在这方面,文明是不会谦让的,弱者本就很难选择自身的命运……当然,也不排除真实宇宙已经存在强力文明的可能性,只是老家的文明等级太低,无从得知。
    另外,韩萧觉得自己来到暗面宇宙,貌似是真·三大文明的功劳,自己或许该投桃报李。
    “说到底,我还是有私心……”
    韩萧眯着眼睛,突然摇头失笑,语气有些自嘲。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大公无私之辈,在这些涉及大局的顾虑之外,促成他选择转化暗面宇宙的源动力,还有个人利益的原因。
    自己成为被随机抽中的“稳定干涉桥梁”,似乎已经花光了运气,若是袖手旁观,暗面宇宙不过又经历一次循环重启,对这里未必会有多大影响。但是在下一个暗面迭代,暗面宇宙会拉来新的真实态载体,成为新的“稳定干涉桥梁”,取代自己。
    由于身份的特殊性,韩萧不敢保证自己在暗面迭代之后,会变成暗面宇宙循环发展轨迹中的一员。成为超神级,未必就代表超脱迭代了,暗面宇宙的“小重启”,仍然有可能会让自己烟消云散……与其说是自己的选择是在拯救暗面宇宙,不如说是挽救自己。
    所以,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韩萧并不想赌。
    “呼……所以这才是全境入侵吗?”
    念及于此,韩萧心神一定,不再吞云吐雾,反手把才燃烧了三分之一的烟卷摁灭在烟缸里,没有了犹豫。
    ……
    数天后,中央星海某军事禁区。
    三支小型飞船悬停在太空堡垒之外,已然整装待发。
    一旁的军事指挥塔中,三大文明元首的远程投影站在窗前,紧紧盯着外面的三艘飞船,神色紧张又期待,房间里的操作人员则在一个个仪器面前调试参数。
    这时,韩萧的远程投影出现在了房间里,引来三人扭头。
    “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按照你提供的圣所打开方式,将圣所钥匙填装在了合成装置之中,就等实际使用了。”马布鲁斯立马回道。
    韩萧点点头,“那进入圣所的人选呢?”
    路易斯沉声道:“我们都挑选了一飞船的精锐,忠诚度可靠,我这边由欧卢领头,赤色帝国由克洛蒂领头。”
    韩萧望向虚灵教首,“那你呢?让乌尔诺斯领头吗?”
    “本来我打算让乌尔诺斯进入圣所,但是他刚好前段时间离开了,所以我没选他,找了另外一位嫡系。”虚灵教首摇头。
    “……是吗,那他走的时间可真不巧。”
    韩萧表情有些微妙。
    由于圣所权限需要累积的原因,也不知道等乌尔诺斯回来以后,虚灵教派还会不会让他重新当上圣所探索者……
    好嘛,他又错过了一个大好处,总觉得有什么好事都会和他失之交臂,这家伙老倒霉蛋了。
    路易斯见韩萧没说话,开口道;“没问题的话,那我们就开始了?”
    “弄吧,我就在这里看着。”韩萧颔首。
    闻言,马布鲁斯点点头,在指挥频道中下令。
    很快,这座军事堡垒射出几道光芒,在半空汇聚,慢慢转变为三个圣所通道——韩萧提供的圣所钥匙分别通往不同的圣所,此时一起打开了,正好三大文明一人进一个。
    这种场面韩萧见过许多次了,没什么反应,但三大文明元首则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窗外景象的变化,似乎想要将圣所通道生成的全部细节牢牢记在心里。
    下一刻,三艘飞船启动,驶入不同的圣所通道,紧接着,圣所光芒旋转着收缩,一下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直到此刻,三大文明首脑才放松了紧绷的心情,稍微舒了一口气,内心泛起期待、忐忑等情绪,生怕三支小队的圣所之行出现什么意外,或者没有带回他们想要的情报。
    “他们第一次进入圣所,权限很低,时间流速差距很大,他们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
    韩萧在一旁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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