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砚手上被揉得发皱的信,夏桑终于忍受不住,第一次在他面前大哭出来。
她恨江砚多管闲事,干嘛要帮他拿过来拒绝她?她就这么差吗?差到连当面拒绝都不愿意了吗?
南方的六月,空气里的水分子几乎被太阳蒸发殆尽了。
亏她还跑了那么一大段路,跑到后背的汗水都沾湿了校服,她一哭,脸上的汗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狼狈不堪。
“别哭了。”他抿了抿嘴才憋出这么叁个字,翻尽校服两侧的口袋,都没有找到一张纸巾,只好出言安慰。
她不说话,尽管捂着脸,豆大的泪水还是从手指间的缝隙中流出来。
江砚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走,走开。”她低着头,根本不想看见他,说不定他还咧嘴嘲笑她的丑态。
“哭是没用的,跟我回去。”
她一味地哭,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傻,那么随便就可以喜欢一个人,到最后被感动的只有自己,落了一地鸡毛和唏嘘。
哭了好久,当她站起来的时候,双腿早已发麻,眼睛几乎什么都看不清,只记得她当时直接抢过那封情书,一次撕得稀巴碎,然后扔进垃圾桶。
“你尽管笑吧,反正我就这样了。”她咬紧牙关,转身扯起衣服擦掉脸上的鼻涕眼泪,故作坚强地离开。
从那以后,她听过的情歌仿佛都有了共鸣,以前她听的是旋律,后来听的是心声。
后来,高考放榜,她的分数勉强压过二本线几分,只能投一些分数较低的二本大学。
至于林思睿,听说他考了全校第一,在市里也名列前茅,直接报上省的重点大学,被录取了。
学校因此挂了一大条横幅,还有在学校大门的LED显示屏上来回播报庆祝。
这也是她知道的最后关于林思睿的消息了。
“我听说何丞娜也报了外省的大学,也不知道会不会跟江砚一起投的。”方小梅吸了一口果汁说道。
江砚这次超常发挥,直接考进全校前十,有人说他报了一线城市的大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唉,你也别垂头丧气了,到时我会帮你物色几个好货色的。”方小梅和她报了同一家大学,不过不是同一专业。
“嗯嗯。”其实过了这么久,夏桑好像也没一开始那么伤心了,仔细想想,那时候哭得那么伤心的原因,大概是江砚出现,她觉得自己丢尽了脸面罢了。
唉,比起那刻意营造的喜欢,还是自己的面子重要。
这么想她就轻松一些了。
幸好他还有点良心,没把事情说出去。
夏桑喜欢烤肉,看着肉块在烤网上被碳火烤得滋滋出油的声响就觉得幸福。
她给自己烤了两颗雪花牛肉粒,蘸上秘制烧烤酱,味道简直了。
江砚额头上全是黑线,看她吃得眯起眼一副特别享受的模样,心下更是不爽。
他以为她也烤了他那一份。
“我的呢?”他忍不住发问,语气里满是酸气。
“自己烤啊,那里不是还有一个夹子吗?”她看他的表情跟看一个傻子似的。
“别忘了这顿谁请的。”
“那就AA制,不拖不欠。”她也爽快。
这局,江砚败了。
结账时,夏桑果真拿着账单把数目算成两半,江砚黑着脸抢走单子,直接去前台付了款。
从暖烘烘的室内走出来就是阵阵寒风拂面而过,她忍不住收紧外套。
他牵过她的手,放进他的口袋里。
夏桑想抽回来,他竟不让。
以前她就喜欢这种小把戏,天冷了,她就伸进他的口袋取暖,那时他还嫌弃她粘人。
想起过去的种种,她就觉得自己可怜,于是摆出一副臭脸道:“我不冷,放开。”
“我冷。”
骗鬼去吧。
那手掌心都烫得出汗了。
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她也懒得拆穿了,任由他牵着自己走向停车场取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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