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的那段时间很美好,知青里面有他的好友,乡下本地人里面也有玩得好的同龄人,大家一起干活挣工分一起下塘挖淤泥。
最让许程仁记忆深刻的是公社里那个可爱的许梨花。
许梨花在外人面前活泼可爱还有些蛮横,却是在许程仁面前喜欢装温柔贤良。
他喜欢过那个姑娘,可是随着招工返城后,随着时间流逝,再深的感情也一步步淡了。
“想什么呢?去吃饭。”阳语儿在家里毫不避讳地挽起对象的胳膊。
☆、第 4 章
“爸,你怎么这样啊,人家第一次上门,你就问东问西的。”送走许程仁后,阳语儿不满道。
“我在帮你把关,”阳爸爸对许程仁是满意的,“你那个表哥下乡几年就在那边结婚有了孩子,结果有机会回城了,飞快的离婚跑了回来,爹爹是怕许程仁也是这种不负责任的。”
“我说老阳,你把关就把关,又说起我侄子干嘛?”阳妈妈不满意了,“规定不能带妻子孩子回城,我那侄子可不是只能离婚回来了?要不然你让他一辈子在那山沟沟里活着?我说你心怎么就这么狠呢。”
两夫妻就这么吵了起来,阳语儿无奈地捂住耳朵,表哥怎样她管不着,反正许程仁不是这样的人。
回到学校的许程仁在图书馆旁边的小道上走啊走,在苦恼着什么。
“看来老丈人没给咱班长好脸色,哈哈哈。”几个室友突然从背后拍了他一把。
“没有的事。”许程仁有些烦。
“奇迹啊,咱们向来潇洒的班长也会有难为情的时候?”司马振杰毒舌道。
许程仁一把把司马同学拉了过去:“问你一件事,你可别说出去。”
“咱们兄弟还有什么说不得的,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把守秘密。”
“是这样的,我呢,”许程仁叹气,“我下乡时有过一对象。”
“什么!”司马振杰大叫,引得其他几个室友更好奇了。
许程仁拉着人走远了些:“你说我应不应该把这事告诉语儿?”
“你结过婚?”
“没有,”许程仁坚定地摇摇头,“当时下乡生活苦,我和她也就是互相有好感而已。”
“那你现在还喜欢她?”
许程仁犹豫了一秒,随即坚决地摇头:“我现在喜欢的是语儿。再说了,这么些年过去了,她应该结婚生子了。”
“既然这样就没必要和阳语儿说,”司马振杰拍拍他肩,“班长你可别犯糊涂,女同学嘛,你说多了她就要多想,万一她误会你还喜欢着乡下那个丫头,岂不是徒增误会?”
“也有道理。”许程仁点点头。
————
“主任,出事了,”烟厂里一个工人跑到了主任家,“我刚打开仓库大门,发现一群孩子从里面冲了出来,也不知道偷咱们的烟了没。”
主任的一双孩子对看一眼,有些心虚。
“人呢?”主任问道。
“现在被工人们抓住围着呢。”
昨天厂区里来了四个穿着破烂的弟弟妹妹,一开始厂区里的孩子们很抵触他们,因为大人们说过,外面进厂区的都是坏人。
可是后来他们说是来找爸爸妈妈的,这群厂区里的孩子们就决定帮他们找。后来天黑了,主任的这两孩子偷偷拿了仓库的钥匙让许秧苗杨大虎他们睡在那里。
本来今天早上就要去仓库把人放出来,无奈这两孩子周六上午上了半天课,刚才中午放学回家准备去开仓库,没想到许秧苗他们却被仓库叔叔给抓住了。
两孩子偷偷跟着爸爸过去,却见杨大虎抓着一个工人骂。
“你偷我钱!”杨大虎从小在庄稼地里长大,亲妈再嫁后,他又被后爹折磨,两岁多就开始帮家里干活,三岁就开始下地插秧。如今虽然才6岁多,力气却是有几分的。
“主任,我冤枉啊,我把他们带到这里看住,谁知道这孩子突然就冲上来说我偷他钱。”一个工人着急得不行,他就不是那样的人。
“钱呢,钱呢!”杨大虎犟得不行,在两个工人怀里扭打起来。他身上有十块八角钱,来到玄城后搭车用了4角,还有十块四角钱却不见了。
“叫公安了没?”看看这四个陌生的孩子,主任觉得事情有些不好解决。
“叫了,待会儿让公安审审,这几个孩子说不定从乡下偷跑出来的,是黑户,得好好查查。”另一个打电话给公安的工人开口道。
本来还在骂工人偷他钱的杨大虎一下就愣了,反应过来后开始跪地磕头:“叔叔婶婶们,别叫公安,我们错了,现在就走。”
他怕公安来了把他们给送回老家去。
“秧苗小瑳小草,跪下给叔叔婶婶们磕头。”杨大虎一边哭着一边跪着绕了一圈给周围的工人们磕头,磕得额头红肿一片。
其他三个小萝卜头呆呆的也不懂为什么,反正大虎哥这么一说,他们就照做。
“叔叔我们错了,别叫公安。”许秧苗大眼睛里都是泪花儿。
“我们错了,别叫公安。”李小草一边跪一边嚎啕大哭。
看着四个小孩子这么卑微地跪着磕着,场面很是震撼,周围围了一圈的工人们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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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别磕了。”主任和大片工人回过神来,纷纷去拉住那些孩子。
“你们去清点一下,看看仓库里货物有没有少,没有少就放他们走。”主任吩咐道。
待仓库里盘点一遍没少东西,许秧苗这几个孩子就被放出烟厂了。
一直在抽抽噎噎哭泣的李小草用臭了的破衣服擦着鼻涕:“没钱了怎么找爸爸。”
杨大虎垂着头坐在地上,大牛哥离开公社的时候让他管钱,可是他没看管好。
其他三个小萝卜头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玩儿,在等大虎哥做下一个指令。
许秧苗略微有些心虚,书中也没提过大虎哥的钱被偷,是不是说明因为她穿来了,这钱才弄丢的呢?
“班车。”躺在地上用路人扔的垃圾糖纸玩儿的郑小瑳突然开口道。
“郑小瑳,没钱了,不能坐班车。”杨大虎有些生气。
郑小瑳指着来来往往的班车思考道:“他们偷咱们钱。”
“对啊!”杨大虎猛地一跺脚。他们公社去县城的那辆班车就经常有偷东西的,怎么现在来到大城市反而忘了呢。
“哎。”四个孩子扑在地上打滚,没钱了,肚子好饿。
“爸爸,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李仁强的叔叔啊?”烟厂主任两孩子在家里突然问道。
“李仁强?”主任一琢磨,怎么觉得这个名字这么耳熟呢。
“许秧苗。”
“杨大虎。”
……
烟厂一群孩子突然跑了出来,就在烟厂对面的一家包子铺看见了对着包子铺流口水的四个小孩。
“哈哈,他流口水了,真脏。”一个烟厂孩子大声笑道,只见李小草下巴上都是口水。
“你们很饿吗?”另一个小孩问道。
“不饿,”许秧苗摸摸小肚子,“大虎哥从桶里捡了好吃的给我们。”
众小孩顺着许秧苗小手指着的方向一看,那就是个垃圾桶。
“羞羞羞,垃圾桶的东西不能吃,”那群孩子大笑道,“你们怎么这么蠢啊。”
许秧苗这几个孩子不好意思的笑,他们不懂这些城里人为什么要把这么好吃的东西给扔进垃圾桶,太浪费了。
一个7岁的孩子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那张纸上,烟厂主任写着李仁强爸妈住的地方。
“我问了工人叔叔,他说去这里要坐132路。”
“可是我们没钱。”许秧苗想一个人偷偷跑了,她要去找自己的爸爸,不想去找李小草的爸爸。
“我有钱。”那最大的7岁孩子从兜里翻出一张两角纸币。
“我也有,我也有。”
……
等着群烟厂的孩子散开,杨大虎手里已经有了一堆一角两角的纸币。
“好多好多的钱~”许秧苗看着杨大虎手上的纸币又开始动摇了,还是先去找李小草的爸爸吧。
“是李仁强叔叔家吗?”杨大虎带着三个小个头找到了一个街角的小屋子。
“你们找谁啊?”李爷爷正准备去工厂里上中班。
“爷爷!”李小草大声喊道并跪下,“我是李小草。”
“你亲孙子。”杨大虎紧接着添了一句。
李小草这一声大喊,街坊邻居都听到动静了,吓得李爷爷手上的茶杯都掉落在地。
“找到城里来了这,老东西,你分析一下,这是什么意思?”把孩子们留在屋外,李奶奶关上房门着急道。
“不知道!”李爷爷很生气,他可不愿意认这孩子。儿子好不容易答应和城里姑娘处对象,又冒出来个乡下的儿子。
“哟,可怜兮兮的,”一个邻居看看许秧苗露脚趾头的破布鞋笑道,“你妈怎么不帮你缝一下?”
“天很热,露脚趾头舒服。”许秧苗并没看出对方眼里的轻蔑,只是乐呵呵的应答着。
“你们是李仁强的孩子?”那邻居看热闹道。
“你别胡说啊,”李爷爷猛地打开屋门跑了出来,“我家仁强清清白白,你别污蔑。”
“李小草就是李仁强的孩子!”杨大虎从小在后爸家察言观色,此时也看出了李爷爷对李小草的不喜,觉得要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