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熙端起刘宇安泡好的茶,如牛嚼牡丹一般一口灌下,见顾念娇露出无奈的笑,她开口问道:“怎么,腻了你家小正夫了?这几天都待在我这儿不回去。”
顾念娇接过刘宇安递过来的茶向他道了一声谢,轻抿一口夸赞了刘宇安后才回道:“没有,只是许久不见二姐,想多陪陪二姐,这才几天就想将我扫地出门了?”
顾念熙摇摇头道:“当然不是,只是妹夫对此没意见吗?”
顾念娇回想了一下她跟祁钰告别时他脸上的神色,有些不确定,不过她逃到这儿来躲避祁钰实属无奈之举。
连续几天的欢爱让她精疲力竭,身上全是祁钰留下的或新或旧的痕迹。
她跟祁钰商量过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白天时他总是答应得很好,纵容着她的一切要求,但一到晚上又以一种不容她拒绝的方式违背他的诺言。
一到夜幕降临就开始抚摸挑逗她的人,为了不让她说出拒绝的话,索性就从一开始就吻住她的唇,直到她意乱情迷后才放开她红肿的唇。
在白天时就算她追究起昨晚的事也会一直黏在她身边,就是每每错误承认得很快,但到了晚上又故态复萌。
他看着她时眼底会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强烈的占有欲,那眼神像是巨龙在看守它的宝藏,还是一不注意就会被勇士夺走的那种。
一两天她还可以当这是情趣,但次数一多,怎么着她也能察觉到不对劲。但无论她怎么问他都不说原因,正巧这时顾念熙邀她到府中一聚,她也只能用这种逃避的方式让彼此都冷静冷静。
她离开时祁钰的神色好像不太对,在房间光线的阴影交错中,他的表情就像一只察觉到要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悲伤又脆弱。
不过那表情转瞬即逝,让她以为那只不过是在昏暗光线下的错觉。
刘宇安见顾念娇面露恍惚之色忍不住关心道:“可是与妹夫之间发生了什么?”
顾念娇右手指尖在石桌上轻轻敲了敲,从回忆中脱身,答道:“我总觉得他有心事,但他不愿与我说,我不知该怎么办。”
顾念熙伸出她的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开解道:“既然不知怎么做那不如顺其自然,总有一天他会想通告诉你的。”
刘宇安不知道祁钰的心事是不是帝王寿辰那日所见导致的,见顾念娇仍是带着苦恼的神色,不知该不该把自己的见闻告诉她,他答应过要替祁钰保密,万一不是他猜测的那样可就弄巧成拙了。
见顾念娇对祁钰如此在意,他瞥了一眼身边的顾念熙,心中略有酸楚。
于是他纠结着保持缄默,听顾念熙调笑着顾念娇,跟她分享最近京城发生的趣事。
不一会儿天空飘起细雨,正在顾念娇等人准备起身回房时,一婢女急冲冲地冲入亭内。
“叁小姐,祁公子晕倒了,正君让奴婢来通知你。”
顾念娇一愣,问道:“他怎会晕倒?”
婢女回道:“奴婢也不知,不过祁公子这几日胃口不好少有饮食,可能与之有关。”
顾念娇还算镇静,起身与顾念熙二人告辞:“二姐,二姐夫,我先回去了,多谢你们这几日的照顾。”
顾念熙知她肯定内心焦急,于是摆摆手说道:“你先回去看看妹夫吧,没事的话派下人递个话来。”
顾念娇点点头,也不再多说,随着那婢女离去。
待两人到丞相府时,即便撑着伞,顾念娇的衣裳也已被雨水打湿大半。
不过她无心理会,径直回到屋内。
祁钰正半倚在床上,一只手搭在小腹处,正呆呆地盯着床尾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开门的动静祁钰才转过头来,黑沉沉的眼底如海底透进了一丝光亮,有细碎的光芒闪动。
见顾念娇衣裳湿透,祁钰掀开身上的锦被就要下床来:“妻主怎么弄成这样?”
他转头对婢女说道:“快去拿一身干衣裳来。”
顾念娇走到床前阻止他下床的动作,皱眉问道:“你晕倒了?大夫来看过没,屋里怎么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祁钰愣了一下,不再动作,抑制着欣喜小声回道:“爹爹找了大夫来看过,他还有事先回去了,我想独自待着就让下人们都下去了。”
看似回答了所有问题,却将最重要的问题略过了。
顾念娇可没那么好糊弄,接过婢女递来的衣服换上边追问道:“听下人说你这几天没好好用膳?大夫看过后说了什么?”
祁钰视线一直追随着她,见她换好了衣服坐在床边才答道:“近几日胃口不好所以用膳时用得少了些许,大夫让我好好调养。”
他纠结了一会儿然后抓起顾念娇的手握住,仿佛想从两人交握的力道中获得开口的勇气。
“阿娇,大夫说……”祁钰停了下,一双上挑的桃花眼紧紧盯着顾念娇的表情,接着道,“大夫说我有喜了。”
顾念娇大脑空白了一瞬,似想起什么,眉头皱得更紧。
当时祁钰生病大夫来诊断说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孕,如今怀上了不知道对他身体有没有伤害,顾念娇想着以后要找大夫来仔细问问。
她并没意识到自己在无意识中皱紧了眉头。
但祁钰见她如此表情心中似是确定了什么,握着她的手无力地松开,腹部因为情绪的激荡传来阵阵疼痛。
他表情有些茫然地将手附在上面,脑海里划过万千思绪,却都抓之不住。
顾念娇见他突然捂住腹部,紧张地问道:“是不是肚子疼?我马上让人去找大夫。”说着就准备起身。
祁钰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像是要让自己彻底死心,他喉中艰涩地问:“妻主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顾念娇不好强硬地挣脱,只好又坐回床边,听他如此问知道他可能想岔了,纠结了一下该不该告诉他这件事,但想到他现在都有孕了,告诉他也无妨,这才开口道:“不是,之前大夫说你孕育艰难,如今你的身体还没调养好,我怕对你有妨害。”
以为她会给出肯定回答的祁钰心中松了口气,却又疑心她是为了安抚自己才这样说,但再一想,她并没有这样做的缘由,于是稍稍宽心。
腹中还有疼痛之感,于是祁钰不再拦着顾念娇让人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