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记去上课,也忘记把表给钟霈了。
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吻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这次出差之后,钟霈对余皎的黏糊度与日俱增。
且不说每天下班的见面,连中午短暂的午休,钟霈都要来找余皎。
“欸你这样来回太累了,以后不要再来了。”余皎心疼他这样奔波,“反正你会来接我下班啊。”
钟霈没回应她,他捏捏她的手指:“如果你能和我住在一起就好了。”
余皎脸爆红:“不不不、不可能的啦。”她声音小小的。
“我爸才不会让我跟你同居。”说完自己又觉得不妥,搞得好像爸爸不在就会跟他同居似的。于是她又急急忙忙补充了句:“我也不肯。”
钟霈凑近去盯着她,不依不饶:“你也不肯吗?”
他戴着眼镜的时候总是有种疏离感,配上一脸严肃的表情,仿佛在跟你讨论的是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而不是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
他自带的上位者气场仿佛是给你下发了一份任务,然后问你“做得到吗?”
余皎最近正被KPI折磨得痛不欲生,对这样的问题真是敬谢不敏。她浑身发毛,只好点点头:“……那、那就肯吧……”
钟霈开心了,凑过去亲亲她。
钟霈的近视度数其实不深,但他习惯工作时间都戴着那副眼镜。余皎和他呆在一起久了,总是不太喜欢他戴着眼镜。
她总觉得他带着眼镜的时候,他们两个的距离很大。
余皎偶尔会回想起以前梦到钟霈的日子。那些梦现在变得更像是一场前世的回忆,在某些不经意的时候会突然被想起来。比如说,现在。
她还记得在梦里第一次和钟霈“现实”见面的样子,项目结束之后钟霈就把她拐到床上了。现在回想起来,她真是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这么轻易就和他走了呢?
她记得很清楚,她一个性冷感没有办法很快就湿。而钟霈那天并没有什么耐心哄她。
那当然了,他们那时见面才多少次?连对方电话都没有的两个人能有耐心到哪里去。
他们那是什么关系?连炮友都算不上吧。
余皎记得她在梦里说,她可以用手帮他,钟霈却盯着她没动。
当时,余皎浑身的衣服几乎都要被脱光了,而他衣冠楚楚,那副眼镜稳稳当当戴着,丝毫看不出淫乱的样子。
她觉得两个人的距离就是天和地。
只是想起这一幕,余皎就很难过。所以她看到钟霈戴着眼镜,就没来由觉得心慌。
她试探性地伸手,想把他的眼镜摘下来。钟霈一偏头躲开了。
余皎讪讪把手缩回去。
钟霈:“不想我戴眼镜?”
余皎点点头。
钟霈捏捏余皎的后脖颈,像在抚慰什么小动物一样:“乖。”
他没摘。
年底余皎真的很忙。钟霈也闲不到哪里去,两人还坚持着每天都要见面。
余皎的日语班已经减少到只去星期天一个下午了。可钟霈还是不满足,他总觉得这个横贯了整个下午的学习班非常碍事。
他足够体谅余皎,没占有她星期天的早上。让她在星期天的早上可以睡个懒觉,而星期天的下午,他总是会出现在她家门口。这段时间,他似乎理所当然把那段时间当成了他的专属时间。
余皎:“我要去上课。”
钟霈:“我送你去。”
“我才不要。”余皎连忙拒绝。
拒绝是有原因的。
曾经有一次、不,很多次,钟霈借口要送她去上课,却没把她送去补习班。反而带她去郊区和一些很远的景点,不让她去上课。闹到最后她也只好妥协,临时打电话给老师请假。
如果不是他开车技术足够好,车子够舒服,余皎也不至于总是一上车就睡着,让他得逞。
余皎不太想翘课和他出去玩。
这段日子虽然很累很忙,但是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充实的感觉了,她意外的感到享受。
可是钟霈打断了这些。
他自我掌控了所有局面,连蒙带骗,用他自己的方式想让余皎“放松”一下。
而她其实并不需要。
此刻在余皎家门口,她拒绝完后甚至坚定地摇头:“我不会再被你骗了,我要去上课。”
钟霈的面色不佳。
余皎试图跟他讲道理:“钟霈,我不是不想和你见面,但是我真的想要去上课。”
“我在送你去上课。”
“你不会送的。”余皎的声音小小的,“你每次都没有送。”
钟霈沉默了半响,终于承认:“……我不想你去上课。”
“你当初不是支持我去学的吗?你现在却在阻止我。”
“那是以前。”
余皎一时语塞,好一个“那是以前”。她甚至来不及再做出什么反应,就被钟霈一把扣住手腕,拉出了家门。
余皎最后也没有去上课。
余皎再也没有去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