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梁氏前脚在南州成立了一家分公司。
田家楷接着就也在南州成立了一家分公司。
朱玉桐从自己的行李里找出了一个大信封,抽出来,正是她在交流团时偷偷抓拍的那一沓林窈和梁成诫的照片。
八月中旬朱玉桐经港市飞去英国。
这一回田家楷没再放她鸽子。
派人接了她到酒店,晚上陪她一起吃了晚餐。
整个餐厅只有两个人。
摇曳的烛火精致的餐具美食,还有窗外璀璨的灯光和繁华的港湾。
对面的男人正经的时候其实也很帅。
朱玉桐有那一刹那也被迷惑了。
不过在那男人似笑非笑地给她推过来一张卡,道,“上面是你一个学期的学费”时,她脸上又是一阵的发热,原先那一刹那的迷离泡泡瞬间就破碎了。
......她家条件虽然还算不错,她爸也小有地位,但却还支付不起她在国外高昂的生活费。
她吸了一口气,道:“南州那边的公司顺利吗?”
田家楷扫了她一眼,有些不明意味地笑道:“还好。怎么,打算大学毕业了回来帮我的忙?”
朱玉桐咬了咬牙。
她默了一会儿也笑道:“听说梁氏的分公司很顺利,孟氏的工厂已经建了起来,林窈帮着他们牵线搭桥已经拿下了不少单子?”
梁氏和林窈的外祖家孟家已经签了合作协议。
梁氏出资,建厂,买机器,孟氏负责招人,管理,培训工人,以后也负责管理整个厂长和生产,而梁氏则是负责设计,客户和销售那边则是两边都会参与。
现在厂子还在建,据说政府为了支持投资和双方的合作,给了他们很多的支持,不仅拨土地,减收税,还直接给他们拉了很多的单子。
当然这中间肯定少不了林窈或者说她背后那个未婚夫的影响。
想到这里田家楷心里就发堵。
不得不说梁成诫真是好本事,撩一个女人,一边撩着,还能一边利用着这女人未婚夫的势力。
也真是绝了!
他脸色冷了下来。
这些事情是他专门让人盯着,他才会知道。
可她不是大部分时间都在京市吗,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是盯着林窈,还是盯着梁成诫和他在南州的分公司呢?
怎么,还对梁成诫没死心吗?
没到手之前他对有兴趣的女人可能还会偶尔哄两下。
可到手之后他可就没什么心思哄人了......尤其是不怎么爽的时候。
这个女人可还真是会破坏气氛。
他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看着她,冷笑了一声,道:“怎么,还惦记着梁成诫呢?我告诉你,你还是歇了这个心思吧,别说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就算你不是,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朱玉桐面色一下子涨红。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不屑。
那一刻她真想直接把手上的那杯清水直接泼他脸上。
她深吸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低头就从自己小皮包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推给了他,道:“你看看这个。”
田家楷狐疑地接过,打开,然后抽出了里面的照片。
他看第一张的时候有些意外,但越看到后面脸上的兴味就越来越浓了。
他抬起头看向朱玉桐,笑道:“你对这位林窈小姐的执念可真够深啊,可真是无时无刻不是在盯着她。”
朱玉桐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道:“你应该很清楚,梁氏的分公司在南州能这么顺利建厂建品牌,这么快就能拿到大笔的单子,可不仅仅是政府支持港商投资这么简单,看的,当然也不是林窈的面子?林窈有什么面子,不过是因为她背后的那个未婚夫而已,想来你应该早就调查过林窈,知道她那个未婚夫的背景。”
“所以呢?”
田家楷道。
“你说,如果抽出这里面两张照片,直接在报纸上公开,说港商梁成诫和原州纺织世家,也是其女友的外祖家孟家在南州开厂建业,为我们的民族企业做贡献,为我们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你说,韩家会是什么反应?”
朱玉桐慢慢道。
田家楷愣住了。
他静静看着朱玉桐,突地笑了一下,但随即笑容却是一收,冷冷道:“你这是想坑我吗?是,你这么做,可能毁了林窈,不仅韩家可能不再接纳她,但他未婚夫肯定也会出手对付梁氏,那样就是梁家也不可能接受这么个儿媳妇......但我有什么好处?这种事情,到处都是痕迹,韩向军和梁成诫有心要查,不要太容易,到时候说不定他们两人会合起手来对付我。”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好歹也是一日夫妻白日恩,你嫉恨林窈,为了毁了林窈,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朱玉桐被他骂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她咬着牙忍着,然后冷笑了一声,道:“这样的事,自然不用你亲自出手。”
她从手上又推给了他一张叠着的纸条,等他打开,就慢慢道:“袁红姗是原云南军区七十二军的副军长袁立刚的女儿,袁立刚和韩向军的父亲韩老将军是老战友,两家算是世交,袁红姗自幼就对韩向军情根深种,本来两家应该也是有联姻意向的,谁知道横竖里突然就冒出了一个林窈......”
说到这里她有些诡异地笑了笑,道,“你应该很清楚林窈的魅力,大概是没有多少男人能抵挡得住吧?说起来原来林窈还是韩向军的世侄女,在原州的时候无人不知她叫韩向军是叫叔叔的,到了南州却是摇身一变就变成了未婚妻。”
“不过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袁红姗对韩向军情根深种,韩向军受伤退伍回原州,她就从云南追到了原州,等韩向军再从原州到了南州,她又从原州追到了南州,进了南州军区文工团。”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林窈到了南州之后看到她,就跟韩向军吹了枕头风,让韩向军把袁红姗送到了军区医院,让人给她诊断出了精神病,把她送进去了精神病院,最后还是袁副军长亲自过来把她带回了原州这件事情才算是作了一个了断。”
“但这可能只是对韩向军和林窈来说是一个了断......他们一向都是这样对付别人。但在袁红姗和袁家那里却完全不是,哪怕是袁副军长再有本事,他女儿身上那个精神病的标签却是永远也撕不下来了。精神病可是有家族遗传的,谁还敢娶她?别说是门当户对的人家,就是普通人家都不会要,而且,这事不仅毁了袁红姗,对袁家其他人影响也十分大,所以现在,说袁红姗父女恨毒了韩向军林窈都不为过。”
“你只要把这些照片照着这个地址匿名寄给袁红姗,再给她指条明路,相信效果比你想象的还要好。”
田家楷捏着手上的那张纸好一会儿,然后慢慢笑了出来,低声道:“可还真是不敢小瞧女人的嫉妒心啊。”
一而再再而三的就这样当着她的面说她嫉妒林窈。
朱玉桐再忍不住。
她道:“我为什么恨林窈你不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也不必坐在这里,不必一定要被逼着出国!”
“坐在这里和出国还辱没了你不成?”
田家楷心情大好,倒是有些心思跟她开玩笑了。
朱玉桐看着他,道:“这件事之后,我们能成为正常的朋友吗?”
田家楷一愣,随即似笑非笑道:“这件事可是我在帮你,竟然还跟我讨价还价?话说,这从同到尾不都是你找上我的,怎么就整的好像还是我强逼你的一样?女人聪明是好事,但却不要以为就你自己聪明,其他人就都是傻子,你想怎么拨弄就怎么拨弄。”
他说完站起了身,道,“那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吧,什么普通朋友也不必了,这张卡上的钱,就当是买你这些照片的酬劳了,你卖给谁,也卖不到这么高的价钱的。”
说完转身就走了。
朱玉桐看着他的背影面色一下子变得雪白。
因为就在几个月前,林窈也用同样的话骂了她。
而这个她一直看不上,以为没脑子的纨绔子弟竟然也用同样的话骂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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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红姗的确恨毒了林窈。
她倒是不恨韩向军,她觉得韩向军都是被林窈勾引的。
而在收到一沓匿名寄过来的照片之后,那怨恨和厌恶更是升到了顶点。
可是她还没有这个能量,来指使某个报社照她的意思却刊登一篇没有经过查证和当事人同意,而且当事人还不是普通人的稿子。
所以她挑选了几张照片和随信寄来的新闻稿,不,她还又重新修了一遍那稿子,把梁成诫和林窈在港市相遇相识平平淡淡的几句话修了,修成了“林窈同学在港市对风度翩翩的梁先生一见钟情,对他几诉钟情,并且力邀他去南州发展,并且承诺她的外祖家会对他鼎力相助,她坚持不懈的努力和坚定不移的痴情终于打动了梁先生,北上续情,共同创立了梁氏南州分公司盛枝时装公司”,然后就去找了她爸袁立刚。
袁立刚看到小女儿过来书房找自己忙对她嘘寒问暖。
自从经历精神病事件之后袁红姗的情绪就一直不稳,一直都真的在看精神科医生。
所以袁立刚看到受尽折磨的小女儿十分愧疚,也对韩家和韩向军十二分的不满和怨恨。
袁红姗把照片和修好的新闻稿给了袁立刚,求他道:“爸,你能不能帮我找报社把这篇稿子和照片等出来......爸,这个女人毁了我,可是她得到了向军哥却还不珍惜,还在外面勾三搭四,爸,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我就没法平静,她已经就像是插在我心上的一根毒刺,不把这个刺拔了,我就永远都不能好了,爸,求求你,帮帮我好吗?”
袁立刚本来就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
韩向军他们害了他女儿的事他本来也没打算就这么算了。
......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报复回去而已。
所以他捏着那几张照片和新闻稿根本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他直接找了一个曾经采访过他的原州晚报的一个编辑。
把照片和稿子交给了他,跟他道:“其实这篇稿子本意是要宣传宣传孟氏的。孟氏在我们原州也是知名的企业了,他们现在跟港商合作,对他们的品牌有利,那也就是有利于我们原州的发展,我们应该好好支持原州企业的发展。”
那编辑接过去一看,果然都是赞誉之辞,猜着这袁副军长可能认识孟家什么人或者有些什么关系,反正这是好事,他也不在意卖个好,所以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报纸刊印之前都是要经过总编过目的。
这一日的报纸到了老总编手里,他慢慢翻了翻,一个一个标题过了一遍,等读到这篇占了约莫四分之一版面的报道,标题还没看先就看到上面两张照片,他先是一愣,心道,这姑娘怎么这么眼熟呢?
他看一看标题“原州孟氏和孟氏女婿港商梁氏实业,联手打造纺织制衣民族品牌”,再看里面内容......林窈,林窈,这名字也熟......他再扫一眼那两张照片,哎哟,这不是以前在女儿家里见过的那小丫头吗?
他女儿是原州大学服装设计系教授,十分喜欢这小姑娘,曾经在他面前夸过好几次,说可惜了,因为她未婚夫去了南州军区部队里,所以就硬要跟着一起去,考了南山大学什么的......怎么就对什么港商一见钟情了?
第116章 翻脸
郭老总编心生疑惑, 转头就叫了负责的编辑过来问。
编辑姓于。
他也知道自己这篇稿子有些不合规矩,乍被主编叫还有些心慌,不过想到送这照片和新闻稿子过来可不是一般人, 所以也就将不安按了下去, 道:“这是昨晚袁副军长叫了我过去拿给我的,想让我帮我们本地的纺织企业孟氏做做宣传,我看是篇正面报导就答应了下来。”
郭老总编听了这话没释下心头疑惑反而更沉重了些。
袁副军长?
这事为什么又牵涉到袁副军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