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让人不省心啊,我的圣女。”格兰瑟带着如面具一般完美无暇的笑意向她嗔道,“不知道出自谁的手笔,让你遭受了这番苦难。”
“难道不是你吗?”安娜质问,“那个车夫是你的人吧,带着我在第七区兜了这么些天转头便跑没影了。”
格兰瑟维持着笑,半点没有被拆穿的心虚:“值得被夸赞的逻辑。”
安娜鼓了鼓腮帮,一时语塞。但或许要是她没那么好奇,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狡猾的狐狸。”安娜小声嘟囔,没有刻意压抑自己的声音。
格兰瑟闻言愣了片刻,陡然抿紧的唇线让安娜想起幻境最后时刻她所见的格兰瑟脸上难以描述的表情,那样的表情让她隐隐有如挖掘到神秘宝藏的兴奋。
“你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他侧过头去,语气并非往常的温和。他的目光也是有失礼仪地看向窗台,像是被上面不起眼的灰尘吸引,徒留给她冷淡的下颌线。
安娜顿了顿,反问:“幻境不是你创的吗?”
银白色的长条绒物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延伸而来的,随后是极为熟悉的窒息感。
“刚刚知道不完全是了。”格兰瑟再次直视她,眸中的金光满得如同决堤之水。
于是,宛若见证一朵花的盛放,九条顺滑而修长的尾巴从他的身后绽开,而其中的一条正牢牢勒住她的脖颈。
安娜以牙还牙地将其捏住,不经意间发现那银色皮毛的末端竟存在浅金色的挑染。她为自己还有心思关注这些而不由发笑,落在格兰瑟眼中便有了几分挑衅的意味:“幻境的走向本来就有脱离掌控的风险,你会不知道?”
那尾巴并没有为难她,松了桎梏,只是转而像逗着猫一样用那柔滑的软毛蹭着她的下巴,而在她被蹭得忍不住咯咯大笑的时候,被子被掀开,手腕脚腕被一一捆住了。
“但我至今未曾失误过。”格兰瑟冷静地陈述道,说完,他将她的身体拽离了床,拽到他的面前,然后狠狠吻上她的唇,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留。
格兰瑟没有说错,擅长于制造幻境的狐族以此能力便跻身了魔兽五大核心族系,而以其尾数就可区分阶数。
九尾……离满阶只差一步之遥了啊……
许久,格兰瑟放开了她,他的脸色苍白,面容僵硬,金发凌乱,唇瓣因为长时间的亲吻红肿而鲜艳。他收走了那唬人的尾巴,独自失神的模样像是被强迫不是她,而是他格兰瑟!
“我看到了你的过去,不太好的过去。”安娜跪立在他的身侧,美目朦胧若一泓秋水。
她披着的外袍有些凌乱,黑色的布料遮挡不住白皙的脖颈以及连接着神秘山峦所在的肌肤。她小心翼翼地拽住格兰瑟的手臂,因此两只臃肿的袖管全都滑落了下来,露出纤细、白净但又有浅淡红色勒痕的胳膊。
这些青春逼人的事实让格兰瑟的眸光闪了闪,但他很快垂眸,就像是不愿直视世俗诱惑的圣人。
他看上去脆弱极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一种难以言喻的怜爱致使她将格兰瑟推倒在了这尚未被解谜的拼接床上。她跨坐在他的腿上,扯开他那禁欲的圣殿行袍,再然后她灵巧地解开了裤裆,触碰那潜伏着的性器。
此刻,那个可爱的物件像他的主人一样萎靡。
“莱特,上一任的圣子是不是你动的手?”
“侦探小姐。”格兰瑟平淡地回应,或许还有几分在圣殿例行公事时的威严,“你的盘问方式未免也太特别了些。”
“为数不多的经验告诉我,你在床上会更诚实。”安娜揉弄着硕首上的铃口,肉冠逐渐开始变得狰狞。
“对了。”她继又说道,轻描淡写的口吻像极了她手底下忽轻忽重的力道,“我个人觉得莱特死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哪怕我不知道原因。而且,你也没真的杀死玛莎,不是吗?”
那肉棒顿时膨大,昂扬的姿态让安娜手心不由发抖。
“呵呵…”格兰瑟笑了起来,“是我动的手,那又怎样,复仇而已。”
叁次下毒,没有一次浪费。
第一次是声东击西,第二次是真正的杀机显露,最后一次是为了洗脱罪行。
最后,旧任的圣子为了情人意外死去,新任的圣子是孝顺仁爱的典范,罪人只是原圣女不安分又不重要的旧部。多好啊,只要能达成共同的利益,真相就没那么重要了。
“为谁复仇?为你的母亲,伊莉娅吗?”
“你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格兰瑟再次询问。
此刻,他的衣裳大敞,形容淫靡,欲色逐渐爬上他的眼梢。但随之而来的,时间之墙仿若忽然变薄了,一种可怕的蠕动被唤起。过去在一点点将他吞噬。
金光翻涌的眸底里渐渐闪动出冷光,他开始不再期待答案,他只是在想,该怎么为她寻找一个美丽又合理的死法呢?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格兰瑟微笑,真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自己此刻的笑阴森得就像是十一月立在死寂田野上的稻草人。
“安娜。”他想此刻他的声音估计也是极为诡魅的,“不仅是为了我的母亲,更重要的是他占着的那个位置是我想要的,你能明白吗?”
然而,质疑、指责、愤怒、指责、恐惧,预想中的这些并没有出现,他被送进了美妙的蜜油。
敏感处被潮湿的软肉细密包裹,令人颤栗的快感冲袭了他的大脑,舒服得让他简直想抛却一切这样那样的想法,只剩狠狠向上挺动的念头,拼了命地进入更深的地方。
“格兰瑟,谁都有过去,那是无法丢弃的东西,如果被断绝掉,我们也就不再是我们了。啊,我在说什么,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刚刚只是想多了解你…我希望你不要失望…真的,你很好,很多人都喜欢你,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安娜维持着女上的姿势,尽管如此,在她想起在幻境中看到的格兰瑟时,说出的话不知怎么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尤其是想起那令人心疼的小男孩。
但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迟来的救赎真的会奏效吗?
格兰瑟星眸半掩,眸中薄冰破碎,欲色占了上风,腹部以下不得满足的痒意慢慢将其侵占。
她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他甚至开始期待,她能知道得多一点,再多一点,最好全部都知道。
格兰瑟的目光包藏祸心地划过安娜那双黑淋淋的双眼,如同触及到灵辉耀映过淋在他心头上的深宵残雨。随后,经年累月的警觉感让他发现一种很可笑很可笑的玩意竟然妄图在他的脑门上狠狠印上奴隶的印记。
呵,可笑!
他需要那些廉价的怜悯吗?他早就成了被粉饰了的坟墓,外面好看,里面却装满了死人的骨头,和一切的污秽。
幻境就是他亲手布置的,熟练地将一点真相混合上谎言,毕竟善良是个非常值得利用的人性弱点。
然而意外也是在幻境里发生的,他现在完全不清楚安娜在重演幻境里看到了什么真相。这种事情失去控制的感觉,真的是久违极了!
千回百转的心思终止于安娜开始摇晃起了臀部和腰肢,这促使格兰瑟身体一僵,瞬间跌入了欲望的泥沼。
“你知道了,我是半兽人。”他微微喘气,没来由地说道。
“我知道。”安娜努力地扭腰,将体内灼热的肉棒夹的很紧很紧,宛若要将其融化在体内。
那样的热切也将格兰瑟原本想说的威胁的话融进了喉咙,一个大胆的念头将他的傲慢驱驰。于是,那如扇的长睫戏剧性地挂上了星星点点的泪珠,腰部不得满足的颤抖被他刻意地放大。
“我很脏。”格兰瑟缓缓说道,隐忍的语气犹如深海里璀璨光箭都射不穿的波心,“是埃可跟我提起的你。”
他抬手遮住了眼,将眼底说不清的晦暗遮掩,这样他就似变成面对惨烈现实不知所措的孩子:“我真的…太嫉妒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安娜俯身,捧过他的脸认真说道。
格兰瑟只觉自己的身体烫得厉害,但一股熟悉气息的到来促使他克制住了那近乎无可抑制的兽欲。
他眨了眨眼,如他所料地泪花凝结,泪水染红了他的眼角,于是,脆弱、迷茫、忐忑,这些带着些许正面色彩的词汇重新描摹了他精致的脸蛋:“我真的很脏….对不起….安娜…对不起…”
“我只是想留住你。”他用饱含柔情和眷恋的目光望向她,简直要将她淹没。
“格兰瑟…”安娜吻过他的额、他的眉、他的眼,“我知道你还有很多隐瞒,你都会告诉我的,对吗?”
她心疼的语气简直要将他溺毙,有一刻,他甚至忘了自己在做戏。
“我好累,我一直在等你救我。”格兰瑟自然而然地回道。
安娜予以深吻,恰逢此刻,房门却被砰得推开。来人一身冷肃的黑,唯有手间树叶碧绿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