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起身子，整了整衣襟，嗔怪地看阿九一眼：“哼，衣裳都皱了……”
阿九讨好似的不停亲她面颊，怕他再乱来，一巴掌拍他面上阻挡：“回院子再说。”
他又往她颈窝里蹭了蹭，才勉为其难地被领着回了碧梧苑。
甫一跨进院子，如意便迎了上来，眼神若有似无地往玉婵身上逡巡：“娘子，热水烧好了，要先沐浴吗？”
“唔，”她瞥了阿九一眼，“稍微等会儿吧。”
话毕便领着阿九回屋。将将进了屋子，阿九便又往她身上凑，玉婵立马肃了脸面，拿手阻他：“你是不是还有正事未做？”
“？”阿九歪了歪脑袋，不明所以。
玉婵拍了一记他额头，恨铁不成钢道：“你才被荣亲王带回府，还未认亲就跑来我这，真以为我不追问就无事了吗？”
阿九眼睫颤了颤，正要装聋作哑撇开脑袋，就被身前的少女桎梏住了双颊，玉婵挤着他两颊的肉揉啊揉，拧着眉不满道：“你该不会是今晚也要宿在这吧？”
阿九不吭声，显然是如此打算的。
玉婵叹了口气，心道他真是分不清孰轻孰重，果真还是要靠她聪明绝顶的脑瓜。
“你今夜若是不回，你猜荣亲王会如何做？”
阿九当然清楚，可十多年都未有过血亲之人，他也不清楚要如何面对，便想也未想地寻到她这处来了。
“他们若是惦记你，必然是十分担忧，若不然，也该觉得你十分不好相处……”没有教养……
玉婵说完才想起先前在园中要问的话：“你来我家王爷知道吗？”
阿九顿了一下，颇有些心虚地看了她一眼。
玉婵眯了眯眼：“他知道吗？”
他摇了摇头。
“好哇，你这个歹毒小人，”玉婵恶狠狠地拍了他一把，咬牙切齿又摩拳擦掌，“要是王爷怪罪你可别拖我下水！”
阿九瞪圆了眼，顿时有些慌了，待回想起荣亲王的态度，才惊觉玉婵在唬人。他鼓着脸搂住她要她不得挣扎，闷闷开口：“皎皎欺负人。”
“哼，”玉婵仰了仰脑袋，就算被人锢住也要做出一副万事不惧的架势，“谁要你这么不懂事。”
阿九静默了几息，才又将她箍紧：“会懂事的。”
“这还差不多……”
玉婵任他搂着，好一会儿后耳边又传来他渐渐深重的喘息。她颇有些气闷：“……才说了你哦，赶紧回王府去。”
阿九这会儿又要不懂事：“你答应了的……”他意有所指。
“嗯？我答应了吗？”玉婵坏笑起来，“我明明说的是‘回院子再说’。”
“……”阿九气得哼哼，就是不放手，可也不敢逾矩。
“好啦好啦，”玉婵挣出一只手，也知道要给他些甜头，“你今晚回去，与王爷他解释清楚，可别拖累我爹娘，听说爹爹他今日还被王爷找去了……总之，等你解决了再来找我。”
阿九觉得不够，今晚的便宜可还没讨到：“还有呢？”
“唔……”玉婵红了红脸，想起话本上还未试的花样，在他耳旁小声嘀咕一句。
阿九抿了抿唇，要笑不笑，这才勉强同意，学着她一贯的骄矜做派：“好吧。”
玉婵最看不惯他故意学她，气得拿手指戳他脑袋：“哼，若是你在王府混得不好，你就别想了，当然了，到时候你还可以啥我小弟嘛。”
阿九不将她放在眼里似的，仰着脑袋轻哼一声。
“……”气死了，怎么还学她。
玉婵握紧拳头，作势挥了挥。
阿九忙在她面皮上不停地亲，直到她脸上满是黏糊糊的涎水，在少女又要挥拳过来前赶忙松开，几步跨到窗子前逃了出去。
*
阿九回到亲王府时已过戌时，本该是休憩时辰，王府却还灯火通明，显然是众人还未歇下。
他忆起玉婵说的话，没有耽搁，直接去了荣亲王所在的正院。
他才跨进厅堂，就见荣亲王急急迎了上来，而身后一众人也跟着起了身。阿九顿了顿，才走近他。
荣亲王显然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亲近意味的动作，当下愣在原地。
阿九见他不动，垂下眼睫， 开口道：“抱歉，我私自出去了。”
荣亲王张了张口，本想问他去了何处的话也忘了问出口，只激动地涨红了脸，颤声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荣亲王妃扶住荣亲王，爱怜地看着阿九：“我们只是有些担心你，毕竟你年纪小，对府上也不甚熟悉。”
“嗯，”阿九点点头，“下次不会了。”
“诶……好，”王妃拭了拭眼角，见王爷还愣在原地，忙拍了一把，“孩子都回来了，现下也迟了，不若让人早些休息。”
荣亲王点点头，朝身后众人挥了挥手：“你们也回去歇息吧，要大郎二郎赶紧回来。”
阿九以为荣亲王要走，赶忙开口：“我去了沉府……”
“什么？”荣亲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在主动告知他的事，当下又要热泪盈眶。
阿九见他如此，干巴巴劝道：“莫哭。”
若是一直激动下去，怕是他也不敢继续开口了。
“我就是，就是有点儿高兴。”荣亲王忙抹了把面，重又振作起来。
“嗯，”见他恢复平常，阿九斟酌起用词，“明日……唔……”
“怎么了？”荣亲王探身问道。
“今日是我擅自出行，恳请王爷不要怪罪沉家。”
“唉、好好……”荣亲王虽不知他为何怕自己怪罪旁人，总之都先答应了。
“明日还要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