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并未说完,只是伸手将芙蕾搂进怀中,放在膝上,像是有什么奇特的趣味般,他夹起一块块食物往她的唇边送。
他伸手捏了下芙蕾的脸,柔软细滑的触感让他心情明快:“宝贝好瘦啊,要多吃点。”
芙蕾吞下一个草莓,狐狸的唇畔擦过她的耳垂,吹来一道又轻又热的风,在她耳边亲昵地问:“好吃吗?”
要命…他温柔起来真的太要命了,让她的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轻轻点头,发送:“很甜,你不饿吗?”
她想说她其实已经饱了,她在示意他也可以一起吃。
“饿——”狐狸疑惑地重复一声,他低头,注视她近在咫尺的红润唇瓣,像一颗饱满多汁的樱桃,他直直盯着,呼吸骤然加重,似乎着魔了一般。
狐狸忽然鬼使神差地开口:“我可以尝一下吗?”
芙蕾看一眼桌上满满当当的水果沙拉,有些不解,为什么要问她?还有那么多,不是能随便吃吗?
她迟疑着按动手机:“很好吃,你可以——”
尝尝。
字未打完,清冷的气息遽然间逼近她,只听“哐当”一声,手机从指尖滑落,芙蕾瞪大双目,吱唔出声:“呃——”
他的吻,是二月的风,六月的雨。
来的无声无息,来的轰轰烈烈。
温热地,轻柔地,放肆地落在她毫无防备的唇齿之间,两人的距离一时变得亲密无间。
他的唇色红艳,是远在天边的霞光,是晚春盛放的芍药,带着致命的甜蜜落在她的心尖。
她的心在颤,整个人是恍惚地,痴痴不知反应,只听他压抑着沉闷的呼吸,用又低又哑的嗓音命令她。
“张嘴。”
他扣着她的下巴往上一抬,带着侵略气息的吻落了下来,分明是极生涩的吻,舌头却强势又霸道地闯进她小巧的口腔,草莓的香甜与她柔滑的舌尖交织在一起。
狐狸吮吸着,纠缠着,追逐着她的舌头。
他紧紧盯着芙蕾,目光落在她失神的脸上,雪白的肌肤染上一层浅浅的红晕,像是日暮西沉,磅礴美丽。
他的心以难以言喻的速度跳跃着,像被上了发条的人偶,他情不自禁地为她垂下头颅。
狐狸的神思有一瞬缥缈,一时想到许久之前,十九曾问他。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有一天,你会遇见一个人,你可能会爱上她,洗清手里的罪恶,远离是非,跟她结婚生子。”①
那时妮卡刚接到K的命令接近夜枭,他与十九正同时完成一单生意,结束后,正值初晨,两人站在高楼顶端,俯视尚未沉睡的自由城。
狐狸的指尖还淌着淋淋沥沥的鲜血,十九眺望远方,点了支烟,声音有丝说不出来的倦怠。
风吹起狐狸的衣摆,他几乎没有多想,便应声:“没有。”
情感是毫无意义的东西,若是出现在强者身上,更像是一种累赘。
甚至…狐狸想了想。
甚至称得上无可掩盖的弱点与不可抗拒的枷锁,谁会情愿背负沉重的袱累渡日?更何况,在自由城以鲜血铸就的历史里,早有无数的篇章警示世人,“爱”之一字,害人伤己,多少人为之付出生命亦未休止。
“那如果你遇到一个人,她崇拜你,爱慕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甚至心甘情愿当你的奴役,你会怎么做?”
狐狸漫不经心地笑:“我会怜悯她。”
十九似乎不甘于他的回答,他笑着:“也是,魔鬼怎会垂怜人类…那渺小又卑微的爱?你和她是一样的人。”
十九的话似嘲似讽,又或是深深的羡慕,羡慕他的无情与洒脱。
时至今日,狐狸注视着身下的女孩,若谈“爱”为时尚早,但他不能否认,她对他有着难以置信的吸引力,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左右他的情绪。
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明明此前从未过这样的感受,或许…她是个有魔力的女孩。
他的眼底燃烧着寒冷的火焰,他凶狠地咬破她的唇,品尝着她甜美的鲜血,辗转嘶磨。
他凌厉的气息,如鸣电掣,烈风呼啸,连同他的吻一起席卷她的思绪,将芙蕾的理智淹没殆尽。
她吃痛轻呼,他温柔舔舐,轻声诱哄:“我尝过了…宝贝真的好甜,乖,再把嘴张开一点。”
他是魔鬼,给予伤痛,又奉上甜蜜的糖果,骗人沉溺其中,他太过聪明,操纵人心易如反掌。
①:
狐狸与十九的对话出自《亚当斯的一家》。
因为很喜欢,所以特以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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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原台词。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有一个人,你可能会跟他结婚生子?”
“没有。”
“但如果你遇到了对的人,崇拜你爱慕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心甘情愿的当你的奴役,你会怎么做?”
“我会怜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