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赌赢了。
蛛丝柔韧,还带着毒性,能让他的体力迅速流失。
少年被粘得极紧,挣脱不能。手腕被牢牢扣在网上,胸膛腰腹也被缠住,掠夺他的力量。
蛛丝密密麻麻。
啾啾表情漠然。
少年放弃抵抗,声音提起:“我让你抓住,你能听我说话了吗?”
小姑娘似乎歪头想了一下。
虽说她能在这里保持意识,可到底欲念太深,就算是清醒,也不复往日清晰慎重。
片刻后,她靠近了几分,脆生生的:“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
少年默了默,抬起眼。
片刻后,突然暴起。
火舌如同龙卷,红光大绽,一瞬间烧毁所有禁锢和妖魔。
电光石火之间,红色的身影已经笼罩住少女,骤然放大的威胁感将她牢牢锁住,他残忍笑意之间能看见嚣张的犬牙。
“我要是不愿意,怎么可能会被你抓住!”
只是一瞬间。
眨眼的一瞬间。
实力巨大的差距让啾啾根本来不及思考,甚至无法看清他的动作,天旋地转之后,她已经被摁在了他身下。
“还跑吗?”
少年瞳孔暗红,兴奋地笑着,嗜杀又叛逆。
许久不曾感觉到的濒死压迫,这一刻如同实质,透过被他捏住的咽喉滚入少女识海。
“钟棘,痛!”
她声音稚嫩,满脸痛苦。
她知道现在要说什么让他放手,然而少年并未上当,无动于衷,她只好剧烈反抗。
“钟棘,你弄痛我了,你放开!”
她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赖吵闹、手脚并用,却被他一只手制服得死死的。
“你放开我!”
“不放。”少年笑意不收,恶劣的说。
“痛。”啾啾声音颤抖。
这个字后,感觉到他的手不易察觉地轻了几分。
“痛——”她可怜兮兮。
他却不肯退让了,就那样凶狠的瞪着她,看她哭闹。
少女像一条砧板上的鱼,失去所有力气,只能在他手下剧烈的呼吸,小巧的胸脯上下起伏。
“现在能听我说话了吗?”少年问。
啾啾不想听,侧过脸。
她还清醒着,所以她知道,她刚才每一次行动都是在触碰他的逆鳞,她所有的幻想,包括要破坏掉他生命、让他永远躺进她冰棺里的幻想,都越界了。
一定会被他讨厌。
一想到这个,少女手心生出冷汗。
她又要闹腾。
少年却换了一种压制她的方式,抓住她两只手摁在她头顶。
这种被束缚的方式让她睁大眼睛,拱起腰肢,想要脱离掌控,却又小小一只,根本无法撼动他,只好无能为力地被他完全拿捏住。
“钟棘……”
钟棘:“现在能听我说话了吗?”
少女浑身冰凉,放空眼神。
许久后,呆呆的:“嗯。”
他问:“你想对我做什么?”
……
想对他做什么——?
少女颓丧得像个死物,自暴自弃。
“我想要你。”
她眼神黯淡,却狂气。
“我想要你。我想要你。我想要你……”
“可以。”
少年打断她,没有半分犹豫。
少女蓦地一停,不知道是力竭还是不相信,傻乎乎的,许久后,仰起脸,用一双圆钝的眸子注视他。
偏殿昏暗。
少年眼睛却极其明亮,妖异的红光还未退却,在暗室之中也潋滟秀极,认真看着她。
“可以?”啾啾问。
“啊。”他道,“但是听我把话说完。”
他稍稍放松了对她的钳制,身上若有似无的水蜜桃香渗入她每一段骨头缝。
“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仿佛最艳丽勾人的凶兽,满身锋芒。
“因为我是你的,不需要你一次又一次地攻城略地宣示主权。我本来就是你的,一直都是,以后也是。你想怎样都可以。”
“所以。”
少年松开手,幽光之中,白皙的下颌脖颈线条凌厉绝艳。
“你也必须明白,你对我做任何事,都不需要再为了占有我,而是可以为了其它目的。懂了吗?”
啾啾直勾勾与他对视。
表情比起没反应过来,更像是在懵懂——明明很聪明,有时候却比谁都想不通。偏执极端。
但她慢慢放软了身体,消化他的话。
少年也慢慢把自由行动还给她。
“你想对我做什么?”
不是为了占有欲,而是为了占有欲以外的感情。
小姑娘随着他退开的动作迟缓地起身,一动不动望着他。
少年便是与她同样坐着,也比她高出一截,耳下红笺时不时流过火光。
很凶,也很温柔。
片刻后,她突然扑过去,双臂抱住了他脖子,没有回答,整个窝进他怀里。像好不容易找到家的小兽,抵住他肩窝呜呜乱哭。
太犯规了。
小钟师兄太犯规了。
小姑娘的大哭在整个殿中扩散。
就因为他太好,所以她才想把他据为己有。
不管是哪个世界,都没有人能完完全全属于另一个人。但他可以。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属于她。
少年暴戾嗜杀的火焰之下,是送给她的最剔透纯净的心。
……
钟棘对哄孩子这种事很不擅长,随她抱着,任由她把眼泪蹭到他衣服上,温温热。好半天,才迟疑着抬起手,试着摸摸她脑袋。
却听见她哭声小了,抽搭道:“但我还是想要你。”
钟棘:……
她明明连眼泪都还没收住,就已经想着又一次折腾他了。
少年面色微妙:“知道了。”
啾啾:“不是占有欲,是因为喜欢。”
她喜欢钟棘。
少年:“喔——”
“可以吗?”
“我刚才说了,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啾啾抽抽鼻子:“那我想用《触手系修士必买:除了战斗,你还能用触手做什么?》上面的方法。”
因为是他送她的书。
“什么啊——”
少年突然一顿,声音戛然而止。
有什么水蛇般缠上了他手腕和小腿。仿佛尾巴尖在挠动撩拨,细细的,又极其坚韧。